受一点刺激
2009-05-11刘影
青年博览 2009年8期
刘 影
看近代学人轶事,发现很多学人之所以成为学人,与年轻时受到的刺激有关。
光绪十一年(1885年),28岁的辜鸿铭做了两广总督张之洞的幕僚。在国外长大的辜鸿铭博通西欧诸种语言,但国学根基不深。一次,总督府举行宴会,清末大儒沈曾植也参加了。辜鸿铭在宴会上高谈阔论许久,沈曾植在旁一言不发。辜鸿铭好奇地问:“先生为何沉默不语?”沈曾植回答说:“你说的话我都能懂,你要懂我的话,还须读二十年中国书。”辜鸿铭受此刺激,从此浸润于中国典籍之中,“穷四书、五经之奥,兼涉群籍”。十余年后,辜鸿铭再向沈曾植挑战,沈高挂免战牌。
1895年,21岁的朱起凤在浙江安澜书院当教师。有一次,在阅改学生的课卷时,他把学生卷中“首施两端”错认为笔误,改批为:“当作首鼠。”卷子发下后,众生讥笑说:“《后汉书》都没读过,怎能批阅文章!”原来,“首鼠”“首施”是可以通假的。朱起凤受到这样的奚落,深感学识上的不足,从此发愤,潜心于训诂学的研究。后来,他耗时三十年,写出了著名的辞书《辞通》。
1909年,26岁的沈尹默在杭州陆军小学任教,书法已有小成。一次沈尹默在同事刘三家喝酒后,乘着酒兴写了一幅五言古诗送给刘三。不久陈独秀看到了这幅作品,向刘三打听作者的情况。第二天陈独秀敲开沈尹默家的门,进门就说:“我叫陈仲甫,昨天在刘三家看到你写的诗,诗做得很好,字则其俗在骨。”沈尹默受了陈独秀当头一棒的刺激,从此发愤钻研书法,最终成为一代书法名家。
做学问其实是坐冷板凳,几十年如一日,年轻人有几个耐得住这样的寂寞?等时光蹉跎,少年老大,看别人把板凳焐热,这时,便感叹当初怎么没有个人刺激自己,让自己也坐下去。
选自《今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