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彼岸·少年郎

2009-05-05忽尔今夏·月光醉

广东第二课堂·初中 2009年4期
关键词:少年郎记忆里课桌

忽尔今夏·月光醉

我们曾经是同桌。他存在的意义就是被我蹂躏。那时候真的是很单纯的年纪,我们俩整天吵来闹去,不过基本上都是我取得胜利,哈哈!

他搬来做我同桌的那天,把课桌上清晰的那条“三八线”仔细擦去,嘴角满意地微微上扬,两颗白白的小虎牙就在我的记忆里亮亮地晃着。每次上课和写作业的时候我都会不知不觉地占了大半张课桌,他只有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才会吼:“有没个限度啊?!”我挑衅着说:“当初谁自愿这样做的啊?哼!小样……”他马上一副悔恨当年鬼迷了心窍的鸟样。于是我不爽了,一脚踢他的小腿。他不干了,我们俩在桌下“斗法”。以他的纯粹惨败而告终。第二天,他就跑来“呜呜呜”地嚎,瘀青一片了。我上下打量他,问:“还想玩么?”丫一下就没影了。这个没出息的家伙!

他真是个不守规矩的小孩,午休时常会跑出去和一堆狐朋狗友偷摘人家的水果。不过值得表扬的是,他通常都会自觉地把最大最红的果子塞进我的书包里,这时候我通常更开心,习惯动作是“抚摸”他最珍贵的头毛,班里久久回荡着他的哀鸣,挥之不去。班里的同志们一脸同情地任他的毛被我无情地糟蹋,一边狠狠地瓜分掉他偷来的那点东西。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傻瓜呢?想想他也的确可怜。完了,良心开始不安了。

上中学之后,他在我隔壁班。在我经过他们班时冲我露出很干净的笑,标志性的小虎牙继续在我的青春里晃啊晃,晃啊晃。我们仍然像从前那样嘻笑怒骂着,没心没肺,一如既往。直到他往我书包里塞贺卡和情书,直到那三个鲜红的字刺伤我的眼,直到他拦下我的车,质问我和另外一个男孩是否有着暧昧的关系,我开始害怕。之前那些美好的纯净的东西仿佛一夜之间消失不见,曾经的默契和不分性别的友情静悄悄地走开。我害怕和他相遇,我想尽办法避开他。如若避不了,我就低着头迅速地走过,再也不敢看他不大却明亮的眼睛和那一对俏皮的虎牙。可他还是不肯扯断我们的关系,就让它尴尬地挂在那儿,既不愿直接干脆地剪掉,也不愿回到什么都没有的纯白过去。

那天的雨下得极大,是一场难得一见的暴风雨。我没有带伞,一脸郁闷地站在走廊上。周围站满了和我一样束手无策的同志们。就在我寻思着是找人借伞呢还是英勇地冲出去之时,一把伞自动送了上来。一抬眼,看到他。我咬咬下唇,冲了出去。没想到他竟然也跟了来。把伞递了过来。我深吸一口气,把伞丢了回去,跑开,回家。尽管我没有回头看他的表情,但是我可以猜出来。这样倔强的男孩子被我伤了自尊。是我不顾退路地划破了他小心翼翼维护的东西。轻易地,碎成一片一片,残破在雨里,没有挽回的余地。

自此以后,我们都开始小心地避开对方。

自此以后,我们像所有的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不带任何表情。只是心里会稍微刺了一下,为那份挽留不了的情谊。

其实一直都记得他的好。遇见他前和遇见他后,没有一个男孩子对我这么照顾。很多细枝末节都笔笔清晰地刻在记忆里。想起来,会轻轻地,柔软地温暖心脏的某块地方,像他的好一样,慢慢扩张,如藤蔓卷住彼时鲜活的面容,很久很久都不会离开,死去。

我们都还是孩子。无意中伤害了谁,又被谁伤害,不清楚。只是会有些痛。然后,渐渐成长。

责任编辑张家瑜

猜你喜欢

少年郎记忆里课桌
两个父亲的悲欢:煮一壶善良祭少年郎
花间少年郎
搬课桌
记忆里的红薯香
落在年少记忆里的星星
少年游 少年郎昂首阔步向前奔跑
易分类存放的课桌
当时多情,谁家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