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杰作品
2009-04-29立杰
立 杰
65床的秘密
65床让所有的人知道
自己不知道自己得了癌症。
65床假装耳朵突然失聪:“
有一天早晨,她说,突然地
她什么也听不到了
于是,人们开始试探她的听力
最有权威,的大夫,在她的面前失败了
为此,她在心里偷偷地笑了
早晨,她听到女儿对女婿说
想想人这一辈子真没意思
看看母亲,操劳一大辈子
一天的福都没享受过
就得了这么个病
眼瞅着就瘦下去了
光剩皮包骨了
女婿说,别想那么多
多做些好吃的给她吧
65床就去称了称体重
光剩几根架子了
架子也让虫子掏空了吧
她这么想着
有的时候喝一口水都要吐出来
她奏起路来真的是弱不禁凤了
有的时候,还会轻飘飘的
像走在棉花,抑或云彩里
会感觉很冷
有的时像,看到,女儿的眼神
这双眼睛不太像她的
像她的父亲一些
有的时候,她和他是不能沟通的
她想,女儿有的时候
并看不到她的心底里
比方有的时候她问:
今天早晨吃什么
她还在犹豫的时候她听见女儿说:
啊,不想吃就不吃
其实她是想吃一些东西的
只是没有想好吃什么
以前,她都是问孩子们吃什么
孩子们吃什么她做什么
她做什么自己也吃什么
但是,她一直不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
这,也许是自己教育的一个失败
有的时候,她看着女儿这么想
有的时候,她还听到女儿说
好累呀。她也是心疼的
女婿很耐心的安慰女儿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女儿就去上班挣钱了
留下女婿照顾她
女婿是个善良又懂事儿的人
他买她喜欢吃的零食
他耐心地问她
想吃什么,并帮她出主意
他给她带回来一日三餐
有的时候,他还逗她
老美女,该起床啦
老美女:你真馋
光吃鱼,不吃饭哪
有的时候,她假装听不见
但心里,很为女儿高兴
有的时候她会到走廊里遛遛弯
她听到了走廊里的一个护士说
这个老太太手术两个月了
本来以为她活不了这么多天呢
真实奇迹,你不知道
她的腹壁全是那种细胞了
打开,就缝上了
嘘,小点声,别让她听见
听见了不好
65床就笑了
65床慢慢滴回到自己的床上去
65床和床贴在一起
65床回忆自己的年轻,自己的丈夫
自己奔奔波波的经历
她不告诉他们任何一个人
她不需要鲜花,泪水
还有哪些琳琅满目的食品
现在,她才发现
原来,自己的需求是如此之少
65床现在白天休息
晚上和65床谈话
她们之间的对话
很正常,不用大声说
甚至是悄声的耳语
这真的是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