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壶自述

邓笛编译

一个在工作中屡遭打击而心灰意冷的年轻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他进了一家古玩店，一只古色古香的精美陶壶吸引了他的目光。他捧起陶壶，爱不释手，惊叹道：“世上竟有这般美的东西！”

“你并不了解我，”突然，陶壶讲话了，“我并不是生来就是一只漂亮的陶壶。起初我只不过是山上的一团红土。我被铁铲掘起，碾碎捣烂，一遍又一遍地淘洗拉坏，我疼得大喊：‘不要这样对我，我不喜欢，别烦我！”

“然而，挫折和坎坷没有就此停止。我被放在轮子上，不断地旋转。‘停下，停下，我头晕目眩，恶心想吐！我恐惧不已。可是，轮子转个不停，我还不时被拨弄、扭曲……”

“后来，我被放进炉子里。我从未经历过那样的高温。我在里面痛苦地呻吟，疯狂地击打着炉门。‘救命，放我出去！我喊道。没人理我。当我感到快要死的时候，我被从炉子里取出来，放在一个架子上晾。哦，我感觉好多了。我以为再也不会有人折磨我了。可是，我高兴得太早了。我被从架子上取下来，修坯、画花、上釉是我遭遇到的新的灾难，我既要忍受文身的疼痛，又要忍受难闻的气味。突然，我惊恐地发现，我又一次被放进炉子里！这一次的温度比上一次要高出两倍！我想我无论如何是挺不住的！我哭喊，我乞求，我坚信我再不被放出来就只有死路一条。

“终于，我被取了出来，又一次被放在架子上。当我被晾了一段时间，身子冷却后，我禁不住想，还有什么噩运在等着我呢？一面镜子放在我的面前。一个人对我说：‘你自己看一看吧。”

“我说：‘这不是我，不可能是我。太漂亮了。我太漂亮了！”

“那人静静地说：‘我知道，你被碾捣的时候，是很疼的，可是如果那时我停下来，你只会干涸而死；我知道，你在轮子上被旋转时，是很难受的，可是如果那时我停下来，你会变得支离破碎；我知道，你在炉子里煅烧的时候，是很痛苦的，可是如果那时我停下来，你会浑身布满裂痕；我知道，在给你画花和上釉的时候，难闻的气味会熏得你苦不堪言，可是如果那时我停下来，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坚硬，更不会有这样美妙的图案。还有，如果我不把你重新放回炉子里煅烧，你的寿命就不会长久，因为只有这样，你的坚硬度才能得到保持。”

年轻人听完陶壶的自述后，陷入深思，这时陶壶上面刻着的一行隽美的文字跳入他的眼帘：“磨难是你日后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