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童年的记忆
2009-04-19王卫斌
王卫斌
春节前清扫一下家,重新布置书房,当我把箱子里一摞摞《三国演义》、《西游记》、《铁道游击队》等小人书整齐地放进书架,看着这微微泛黄的封面,各种版本的书籍静静地躺在柜子中时,心头不禁为之一震,心海里重新捞起关于童年的部分记忆……
小人书学名连环画,是一种多幅画面连续表现一个故事或事件的发展过程,文学与美术有机结合在一起的传统艺术形式。中国最早的连环画雏形,要追溯到长沙马王堆出土的西汉墓漆棺上的两组故事画,一为“士伯吃蛇”,一为“羊骑鹤”,在两组画中,作者把画与画之间的衔接交待得十分清楚,画中形象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1925年至1929年几年中,上海的世界书局先后出版了《连环图画三国志》、《连环图画水浒》、《连环图画西游记》、《连环图画封神榜》、《连环图画岳飞传》等五部长篇连环画,标志着连环画诞生了;而1950年至1985年是中国连环画历史上最辉煌的时期,当时的连环画已经走出单纯少儿读物的范围,成为全民的读物,单册连环画的印量也从几万册增长到100万册,甚至300万册,连环画的艺术形式也变得丰富多彩,线描、素描、水墨、木刻、漫画、电影、彩色等绘画技法都在连环画中出现了。连环画成了各种绘画艺术争奇斗艳的大舞台。人民群众享受到前所未有的文学与绘画艺术的熏陶。
连环画艺术的成熟与一大批著名连环画家的成就分不开。许多画家的名字又与连环画的辉煌联系在一起,如:赵宏本、沈曼云、钱笑呆、刘继卣、贺友直、华三川、陈光镒、王叔晖、颜梅华、刘旦宅、卢延光、高燕、雷德祖、王弘力、韩和平等,他们成了那个年代里青少年读者眼中的“明星”。正是这样一批画家对连环画创作付出了毕生心血,才使得连环画本身成为一种不可多得的艺术品,成为了中国图书宝库中一颗璀灿的明珠。
上世纪70年代初,我还读小学,有一次,父亲从上海出差回来,带给我的礼物,大部分都淡忘了,惟独一本《孙悟空三打白骨精》,让我爱不释手,细腻而简洁的白描线条,勾画出人物很鲜明的特色,那栩栩如生的画面,让我爱不释手,看完以后,禁不住蒙上白纸,临摹上面的人物……自那以后,我像着了魔似的,把吃冰棍,甚至早点的硬币小心翼翼地攒着,直到够买一本小人书,继而晚上自己偷偷欣赏散发着油墨清香的新小人书时,心里那高兴劲就跟现在的孩子买了变形金刚和芭比娃娃那样兴奋,第二天和四合院里的小伙伴相互交换藏书看,在一起吹牛,有时小人书里的字不认识但对应着画面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谁在抗美援朝中用胸膛堵住敌人机枪眼,谁又从一个杂货店伙计成了大数学家……小人书就像不说话的老师,给了我们朴素的美与丑的鲜明标准,《三国演义》、《西游记》、《水浒》等小人书让我过早接触了文学,知道了红脸关公,白脸曹操……。
每到周末,我总喜欢到我家背后的那条小街遛达,在小巷深处,有一个像童话中的白胡子老爷爷在摆小人书摊,一块绿色的油布,依次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小人书,周围放着小木凳和砖头,只要你往油布边上的铁皮盒里扔上一枚二分硬币,就可以看个够。星期天早晨,他的小人书摊一摆开,木板凳和砖头上便会坐满与我年龄相仿的孩子们,远远看去,书摊上那五颜六色的书就像开放在茵茵草地上的一朵朵奇异的花,而周围看书的孩子们就像一群吮吸花汁的蜜蜂;我成了小人书摊上的常客,几乎每个星期日都要在这里度过一段美妙的时光,而我又尽可能想办法从妈妈让我买盐、买菜的钱中偷偷挤出几分钱,去换取一个又一个神话般奇妙的世界,任我心中思绪的小鸟,尽情地在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神奇世界里邀游,让我稚嫩的心灵去和大千世界对话,它又像一条奇妙无尽的金线,在我脑海里织出一个又一个可爱又可笑的遐思,让我从天真、无知的童趣中挣脱出来,驾驭自己人生的小船,到生活的大海中去探索,去邀游……
小人书和书摊上的背影,它简直成了孕育我成长的摇篮!
几十年很快过去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儿时的许多记忆如同海边沙滩上遗留的脚印一样被岁月的潮汐冲得越来越淡,惟独给我欢乐童年的小人书,却一直留在我脑海里……前几年搬家时,偶然在一堆准备卖的废纸堆里翻出一纸箱,打开一看,竟然是我童年攒钱买下的小人书,我如获至宝地小心翼翼重新收起,仿佛收藏起那难忘的昨天……,此后我一发不可收拾,只要见到书摊上有小人书卖,不管怎样,先买来一睹为快,一位好友闻知我竟然喜欢上小人书,无偿送我整整一箱,我高兴得几乎要蹦起来,一位同学也不辞辛劳从远方托学生为我送小人书……,几年下来,我竟然也收藏到了几千本各式各样的小人书,逐渐圆了童年的梦。
听说九十年代中后期,“物以稀为贵”的市场法则,把小人书推向国内外收藏的行列,小人书成为继瓷器、书画、钱币和邮票之后的第五大收藏品。我没有刻意研究小人书今后的升值空间,现在身价几何,而是为了圆一个梦,童年里五彩斑澜的一个梦,毕竟在没有网络,没有MP3甚至没有演唱会的那些年代,小人书里有你我的小快乐和大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