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精英生活大缩水

本报驻美国特派、特约记者 吴 云 霍 艳 本报记者 钟玉华 ●魏 莱

华尔街精英的生活已经今不如昔了。虽然雷曼兄弟的前老板富尔德已经重新上岗，却经常被人看到在曼哈顿的餐馆吃商务早餐，一些银行高管也开始选择离开华尔街或者用烈酒和毒品舒缓压力，而小职员失业后只能在家陪孩子，有人则选择来中国寻求发展。不过，有专家认为，这些华尔街精英虽具备很高的业务水平，可以为我们带来新的市场，但在引进时也要有所准备。

富尔德又回来了

由于拥有丰富的人脉资源，那些被称为金融危机“罪魁”的银行家们仍然活跃在金融业的前沿。62岁的前雷曼兄弟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富尔德在企业破产后，就一直在四处寻找栖身之处。据《华尔街日报》7日报道，他先是参与了雷曼兄弟的破产工作，并于本月初在纽约的一家名为“Matrix Advisors”的公司重新上岗。不过，他已经今非昔比，“经常被人看到在曼哈顿的餐馆吃午餐或商务早餐”。

与富尔德相比，贝尔斯登的前首席执行官艾伦·施瓦茨在找工作上更是游刃有余。据《华尔街日报》3月14日报道，他先是拒绝了摩根大通提供的职位，后来又前往一家英国银行就职———他的朋友是该银行的副董事长。施瓦茨的新工作则是与他的老客户保持联系，其中包括微软和迪士尼公司。最近，他又出任了一家扶贫慈善机构的董事长。对此，《华尔街日报》解释称，尽管裁员数万，但华尔街的大多数公司都在设法保留那些顶级“价值创造者”———经验丰富的银行家，他们拥有强大的关系网，能带来债券承销、并购及股票发行的收入。

银行家逃离华尔街

不过，更多的金融业高管选择了离开。《华尔街日报》3月12日称，银行家的“大出逃已经开始了”。由于经济前景收紧、公众对高管薪酬审查日益严格、办公室内的动荡也日渐升级，许多著名投资银行家纷纷逃离华尔街大机构，包括摩根士丹利的斯考利、瑞银前任副董事长吉斯派尔和高盛集团合伙人拉维奇等知名的银行家。华尔街一家薪酬咨询公司称，现在没有人能告诉银行家们，他们在2009年所做的工作能不能得到回报。现在的状况持续时间越长，形势就会越糟糕。报道称，对于有的人来说，离开的动机与最初吸引他们来到华尔街的理由一样：为了钱。

而据路透社3月24日报道，随着金融业这个高风险行业被经济危机的魔爪笼罩，加班加点的银行家们常常会在饭桌或酒吧招待客户，或是在夜总会里用烈酒和毒品舒缓一天的压力。因此，康涅狄格州新迦南银山医院的医务主任阿克曼表示：“因为失业、蒙受巨大财务损失，或大批资产被马多夫卷走等原因，前来就诊的人明显多了”。一家名为“领导者的转折点”的公司则专为这些高管提供辅导、咨询及治疗项目，其公司创始人Robert Curry表示，金融危机是导致酗酒和吸毒状况加重的原因，虽然面临经济衰退的大势，但他旗下的业务却逆流而上，客户多为银行家和商人。

小职员成为牺牲品

事实上，底层的金融业人士才是真正的牺牲品，许多人至今生活仍没有着落。据《华尔街日报》3月14日报道，贝尔斯登的1.4万名员工中，目前只有约5000人在摩根大通找到了工作，而后者自己也裁减了约2000人。贝尔斯登的前交易员约翰·保罗“在贝尔斯登任职15年、每天工作12小时的经验并未帮助他寻到一个新东家”，他的许多老同事也没有找到工作，便经常定期聚会喝咖啡。他自嘲说，每天陪伴自己6岁的儿子、接孩子放学是件很好的事。记者的一些朋友为了支付账单，也不得不转换职业，或跳到非营利组织工作，或跑到远离自己专业的地方工作。一位雷曼兄弟的前员工日前也在《华尔街日报》上撰文称，许多失业的同行因为高额保费而苦苦挣扎，很多人干脆就不办保险，听天由命，指望失业状态能很快结束。由于失业严重，连美国政府都已经出面组织美国证交会、美联储等部门举办招聘会物色人才，而到已破产的雷曼工作却成了最热门的就业机会之一。据记者了解，雷曼兄弟的破产清算可能需要两年甚至两年以上的时间，这给那些丢掉工作的人带来华尔街罕见的工作稳定感。

一家投资公司的老板在接受《环球时报》记者采访时毫无遮掩地说，现在完全可以对待员工“残酷”点。因为市场上滞留的正在找工作的优秀人才太多，如果对现在的员工有什么不满意，就可以解雇他们。找工作的人这么多，不愁没有更好的，现在是可以“占便宜”的时候。而据《华尔街日报》3月24日报道，一向待遇优厚的高盛现在也要求其2万多名出差员工来纽约时都要住在其拥有的曼哈顿Embassy Suites酒店，无论是合伙人还是初级分析师。高盛员工戏称该酒店为“高盛酒店”，而他们去别的城市时，也必须住在那些已和公司谈好价格的酒店里。此外，高盛还找到了其他的省钱方法。员工加班只能报销20美元的晚餐费，而以往的额度是25美元。公司还削减了总部的电脑打印机数量，员工只能走更远的路去拿打印出来的报告。瑞士银行的一位银行家也抱怨说，该银行的员工奖金已大幅削减，“我们要求手下干活，却不给任何奖励，我觉得自己真不像是个经理”。

美国梦的破灭

一些在华尔街打拼的人已经开始选择离开华尔街，而怀着美国梦到美国求学的人也在不断减少。美国公民身份和移民局８日称，美国2009年度对高技术外籍人才签证（Ｈ１Ｂ）的需求大幅下降，目前仅超过5万份，而前一年的签证申请共达16.3万份。据《华尔街日报》7日报道，由于担心毕业后在美国找工作困难重重，2009年赴美申请读研的外国留学生增幅仅为4%，远低于2006年12%的增幅。现在国内任职的魏亚曾在华尔街一家对冲基金从事量化模型开发，他告诉记者，华尔街曾是很多人向往的地方，但没有深厚的背景，想到华尔街五大投资银行中做美国公司融资业务也是千里挑一。中国留学生就更加困难，很多聪明的亚裔凭借过人的数学能力，才在金融衍生品模型开发、金融衍生品交易以及固定收益债券交易业务方面获一席之地，这场危机却令许多人的美国梦因之破灭，一些精英选择到中国发展也就成为必然。

对此，中国人民大学财政金融学院副院长赵锡军教授9日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称，我国金融市场的发育程度还不够高，需要引进一些人才去做如何避免金融危机方面的研究工作。华尔街受影响最大，最有可能失业的是那些从事次贷和次贷衍生品相关工作的人，而他们正是我们学习和了解金融危机的活教材。这些人擅长金融衍生品的开发与运作，如果能成功转型适应中国市场，对我国金融方面的工作大有益处。此外，一些不直接参与金融业务而从事技术工作和营销工作的人也是中国金融业需要的人才，他们或熟悉金融系统的技术工作或有很强的人脉关系，可以为我们带来新的市场。

据中国财政部9日发布的国有金融机构高管限薪规定，2008年度高管的薪酬不得高于2007年度90%，在此基础上，2008年业绩下滑的金融机构的高管薪酬要再降10%。这一规定将有利于国内金融机构的规范经营和合理分配收入，也会对来中国求职的一些外国金融业人士的就业选择产生影响。因此，赵锡军认为，鉴于华尔街的人才流动一向非常快，我们在引进华尔街人才的时候，要有所准备，明确引进人才的工作目标，防止人才流动影响接下来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