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起源新说
2009-04-09刘礼国黄平波徐烨王锦
刘礼国 黄平波 徐 烨 王 锦
摘要:运用文献资料和田野调查对原生态体育现象进行分析,结果表明,人类生殖繁衍需要及活动是体育产生的动因之一。促成性选择和完善婚姻制度增强人类体质是许多传统体育活动产生、存在和发展的价值所在。原始先民体育活动的根本内涵是追求人丁兴旺和五谷丰收。原始先民体育活动的器具反映了对生殖的崇拜;活动内容是对性行为的影射和对多子多福的祈求;体育活动以家族、宗族为单位强化了婚姻禁忌,促进了种族繁衍,符合早期人类的最高利益。据此可以推断,原始先民生殖繁衍活动推动了部分民族民间传统体育的产生和发展,其体育活动包括促进人类生殖繁衍的内涵。
关键词:体育人类学;原生态体育;人类繁衍;体育起源
中图分类号:G812.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7116(2009)02-0001-05
A new theory of sports origin
LIU Li-guo1,HUANG Ping-bo1,XU Ye1,2,WANG Jin1
(1.School of Physical Education,Kaili University,Kaili 556000,China;
2.Graduate Department,Wuhan Institute of Physical Education,Wuhan 430079,China)
Abstract: The authors analyzed primitive ecological sports by means of literature data and field investigation, and revealed the following findings: the needs and activities of human beings for reproduction and multiplication are one of the causes for the generation of sports. Promotive selection, perfecting the marriage system and enhancing the physical quality of human beings are the value for the generation, existence and development of many traditional sports activities. The fundamental connotation of sports activities of primitive ancestors is to seek for thriving population and good crop harvests. Sports instruments used by primitive ancestors reflected their worship towards reproduction; activity contents were the innuendo of sexual behaviors and the pray for more offspring and happiness; sports activities in the unit of family and clan intensified marriage taboos, promoted race multiplication, and coincided with the ultimate interests of early human beings. It is hence concluded that the reproduction and mortification activities of primitive ancestors had boosted the gener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folk sports of some nations, and that their sports activities include such a connotation as boosting human reproduction and multiplication.
Key words: sports anthropology;primitive ecological sports;human reproduction;sports origin
产生的动因是什么?目前已经形成多种观点,我们可以将其归结为以下几方面:生存需要,自然、宗教信仰、娱乐需要,生产劳动实践、游戏、战争、养生保健需要,文化交往、祖先崇拜、英雄崇拜需要等。依据马克思主义理论,笔者认为人类生殖繁衍需要及其活动也是体育产生的动因之一。恩格斯说:“根据唯物主义观点,历史中的决定性因素,归根结蒂是直接生活的生产和再生产。但是,生产本身又有两种:一方面是生活资料即食物、衣服、住房以及所需的工具的生产;另一方面是人类自身的生产,即种的蕃衍。”[1]在马克思主义经典理论看来,推动人类历史发展的第一个也是最基本的实践形式就是生产实践,这种实践包括物质生活资料的生产和人自身的生产(即人类生殖繁衍)两个方面。物质生活资料的生产是体育起源的动因之一。同样道理,对于人类生殖繁衍需要及其活动也应当是体育产生的又一个动因。本文分析了大量的原生态体育文化现象,企图从性、生殖、婚姻等现象中包含的体育元素来揭示人类生殖繁衍与体育起源的关系。
1体育起源与人类早期的性选择、婚姻制度演进
原始人生产力和生活水平低下,寿命很短。据资料介绍,原始人平均寿命只有15至20岁,纪元初年上升到25岁左右。所以,原始氏族和部落成员性成熟后马上就要生殖繁殖,否则氏族或部落就无法延续和发展。在与自然作斗争的过程中,人们逐渐意识到只有依靠人类自身的繁衍,靠增加人的数量来增强与自然作斗争的力量,获得更多的生存条件。这样,就逐渐形成了多子多福的观念。同时,在中国古代社会,宗族观念十分浓厚,多子就意味着宗族兴旺发达,多子是宗族抵御和战胜其他势力威胁的基础。性、婚姻等的主要功能就是延续人类。早期人类社会,许多社会活动包括体育活动起到性选择和婚姻媒介的作用,促进人类生殖繁衍。
1.1性选择说
性是人类繁衍与进化的基础,性是种族延续的神奇力量。“性选择说是20世纪80年代以来少数青年学者提出的体育起源观之一。这种观点从动物之间的性选择推演到人类早期的性选择,从逻辑上论证了人类可能从性选择中产生体育。其基本观点是:为更好生存而必须提高种族或族群质量——身体活动能力的要求提高——通过相互较量和竞技选拔最强的雄性——为了夺取种族或族群中的最高地位而训练身体素质和搏斗技巧训练——具有当今体育的主要元素。众多的动物为了争当自身群体中的霸王而可以随意选择族群的雌性进行交配,往往进行艰苦的身体素质和搏斗技巧的训练,这种训练及较量,其实与今天的体育已经具有基本统一的特质”[2]28。学者据此断定:“性选择在早期人类生活中一定存在,性选择对身体素质和搏斗技巧的要求有可能推动了原始体育的起源。”[2]28
有学者认为,有些民族传统体育项目的隐含功能就是争夺配偶权和繁衍后代。“姑娘追的含义就有强壮的男性有获得配偶的优先权,也具有生育后代的基本条件,因此这个项目表面上是择偶,但其背后的价值追求中具有明显的健身价值”[2]53。在黔东南,许多素不相识的苗族姑娘与小伙子,就是通过打“鸡毛球”相互结识,这种风俗是苗族古代社会族外婚习俗演变下来的,有利于保持苗家世代实行的远缘结亲的良好风尚,这也是苗族“鸡毛球”长期以来一直受到苗族人重视和传承的原因。在原始社会,身体强壮者还可以在氏族部落中树立威望,取得对其他成员的一定程度的支配权。氏族部落成员身体健全、强壮有力促进氏族部落兴盛、人丁兴旺,这是氏族部落的最高利益。“健身可能是人类第一追求。……当繁衍后代需要提高族群的体质时,……强身健体就成为先民从事各类活动的前提性追求”[2]53。在氏族部落里,人口增长一直是氏族强大的标志。氏族或部落首领总是有意识地在劳作之余,以游戏等形式培养下一代的身体,使一些身体活动的健身娱乐价值逐渐显现,使这些活动在漫漫历史长河中演变成少数民族传统体育项目。
1.2婚姻制度演进说
在氏族、部落发展过程中,性、婚姻和家庭制度是特别重要的社会规范。婚姻的主要功能之一就是传宗接代。人类基于自身繁衍强盛的需要,不断推动婚姻制度的变革,婚姻制度的演进又推动体育活动产生和长久沿传。
血缘婚姻是人类最早的婚姻形态。原始群婚构成的血缘家庭特点是婚姻按辈分划分的,同辈兄弟姊妹互为夫妻,排除了父母和子女之间的婚姻关系。但由于仍实行群内通婚,造成人口质量下降,致使有的群体人口剧减,有的群体灭绝,社会进步十分缓慢。血缘婚姻维持了数万年之久,远古人类逐渐意识到血缘内婚姻对自身存在的威胁,才逐渐设法禁止群内通婚,尽管这种禁止并不完全成功。这种群内婚姻最初形式是在某一生产季节或生产活动中实行性禁忌,而这期间群与群之间的性关系是完全开放的。由于人口繁衍,群居逐渐密集,群与群之间相遇的机会增多,彼此成为求偶对象的机会增多。而群内性关系便逐渐被疏远或公开否定,造成群内性禁忌越来越严格,男女青年经常分居,各有居所。这样,群内通婚向群外通婚发展以及血缘家庭向群外婚姻家庭迈进,族外婚姻制度得以建立,同时血缘婚姻制度宣告结束。在这里,族内性禁忌和婚姻禁忌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由于族外婚姻制度是从血缘婚姻制度羁绊中挣脱出来的,开始时人们在思想认识上还未及时转变过来,或难以抵挡异性的诱惑,加上原始社会居住分散,不同图腾氏族居住地域相隔较远,与族外通婚,实行一夫一妻制,也存在这样那样的不便。有人不顾禁忌的约束,与同胞兄弟姊妹以及血缘更远一些的氏族兄弟姊妹“偷情”,且被发现后仍执著不散,“私合”为夫妻。为了提高人口素质,繁衍后代,追求人丁兴旺,促进氏族部落强大的需要,氏族部落首领不惜对其采取严厉的处罚措施。最严厉的处罚形式就是适用酷刑,我国刑罚最早见于文字的要数《左传》中的“禹刑”。“夏刑三千条”,包括大辟、剕、宫、劓、墨5个刑种。从施刑的部位来看,处罚显然是针对“乱伦”行为的。有学者认为,“五刑”的发明和创设就是针对违反族外婚姻制度的行为进行处罚[3]。这“五刑”是由苗族先祖蚩尤九黎部落首创的。今天苗族、瑶族和畲族的习惯法,特别是黔东南苗族独具特色的习惯法大部分来源于“五刑”。黔东南苗族对违反族内婚姻禁忌的处罚是很严厉的,轻者警告,不听规劝者会被驱逐出去,甚至被活埋。这促使族内婚向族外婚发展,使异族男女之间缔结婚姻。
古时候,各氏族和部落的生活地域相对封闭,不逢节庆活动,小伙子和姑娘们难得交往的机会。原始先民崇尚节日,他们相信参加节日会得到神的保佑,异性交往很容易成功,恋爱结婚后会多子多福。至今彝族的大多数传统节日,如插花节、三月会、姑娘节、花会、跳虎节、龙笙会等,剥离现代节日的面纱,生殖“乃是一种随处可见的文化事象”。例如,如今的黔东南仍是“百节之乡”,一年有396个节日,节日期间,男女青年乐于参加体育活动。划龙舟、芦笙舞等活动中,身体强健、技艺高超的男人是女人倾慕的对象,而服饰艳丽、动作灵巧、妩媚动人的女人则是男人们追逐的对象。在体育活动中男女之间打情骂俏、互相挑逗,其乐融融、无拘无束的氛围为男女自由结成婚姻创造了条件。黔东南地区的姊妹节、游方、秋千情人节实质上就是男女自由恋爱的节日。在黔东南,自由婚至今仍然是主要婚姻形式,据对凯里市舟溪乡茶林村的调查,从1946年至1948年结婚的18对夫妻中,通过节日集会,如芦笙节、爬坡节、龙舟节等节日,采取游方形式自由恋爱结婚的就有14对,占77.8%,而且他们感情深厚,没有出现离婚现象。
如今,现代文明对传统文明产生了强烈的冲击,人们与本民族的传统文化渐行渐远。但是,许多少数民族地区的民族节日和传统体育至今还被较完整地保留着,原因何在?以台江施洞划龙舟为例,“4~5万人参加、几天几夜的活动,不只是划龙舟与看龙舟。围绕龙舟活动和以这一活动为契机,人们广泛开展祭祖、省亲、祈雨、求子、寻偶、对歌、跳笙、踩鼓、斗牛、赛马、斗雀等活动。特别是青年男女在沙滩上、古榕下通宵达旦的游方(即谈恋爱)活动,最为迷人”。[4]真可谓一语道破天机,民族民间传统体育活动的生殖内涵被清晰地揭示出来。
婚姻从实行血缘禁忌和族外婚姻制度,发展到同姓不婚、同宗不婚,促进了社会成员身体素质的提高,促进了社会的进步,同时,使许多民族民间传统体育项目得以产生、继承和发展。
2体育起源于人类生殖繁衍的诸多表现
2.1原始体育的根本文化内涵——祈年和求子
在今天的人们看来,少数民族人们在进行传统体育活动竞赛之前,要进行一些繁琐的仪式,觉得没有什么实在价值。然而,通过仔细研究后就会发现,“人最初是从功利观点来观察事物和现象”(普列汉诺夫),这些仪式以及活动本身追求着很实在的功利价值,包含着丰富的文化内涵。从传统龙舟竞渡所反映的情况来看,其与氏族部落生活中的祈祥禳灾、图腾崇拜、缅怀祖先、祭祀典礼、农耕渔猎、生息繁衍以及混沌意识等社会生活密切相关。杨昌鑫[5]199发展了闻一多在《端午考》里认为端午是“龙子节”的观点,指出:“如果说,端午节是远古‘龙子节,那么就是‘龙子、‘龙女、‘龙的传人祭社求子和祈年节日。至于划龙舟祭祷龙图腾,祭悼伟大爱国诗人屈原,那皆为历史发展,社会进步的衍生了。”求子和祈年,正好代表了社会生产的两个方面——人类自身的生产和物质生活资料的生产。对五谷丰登和子孙兴旺的希冀,原始先民往往通过祭祀、巫术、宗教等行为向冥冥之中的神灵祈祷来寄托,由此产生了对性和生殖的崇拜。
杨昌鑫[5]201-202认为“双舟”龙船与端午节祭社——祭祀地母高禖神(人类生育之神)有关。理由有三:第一,端午祭社,即为远古祭祀人类生育之神——地母神的重大节日。地母神乃人类生育之神——高禖神。端午期间聚于桑林祭社,实际是为了纪念处于群婚时代的原始先民在“桑山之林”“兴云作雨”,自由交合。中原地区把桑林作为祭祀地点,对于河流星罗棋布的南方,则多把祭祀地点放在河边或湖滨。屈原在《九歌》中就描绘了湘水男神、女神驾着“龙舟”,要在水上相约幽会的情景。可见,凤凰土家族端午节,男女会合于江河,划“双舟”龙船,实乃上述风俗之遗存。第二,土家族有一个神话故事讲述了伏羲、女娲奉天帝之命,坐葫芦下地,续生人烟。他俩从葫芦里出来后,将葫芦劈成两半,变成相连的两只船。在续生人烟后,他们就坐在相连的葫芦船,回到江河龙宫去了,而葫芦船却留在了人间。子孙想念他们,便划着葫芦船去江河祈祷生育及子孙兴旺。这样,就兴起了划“双舟”龙船的习俗。现今土家族将“捉龙”作为男女交媾的隐语。情歌里亦将女阴暗喻为船,男女交合为“划船”。可见,“划‘双舟龙船,为祭社神——祭高禖,‘男女聚社,‘同川而浴故交址(即交媾习俗)的折光反射、文明化的写照。”第三,土家族在划龙船比赛结束后,主赛者甩鸭子于河里,让划船人相互抢夺,谁抢的鸭子多,谁就胜利。《史记•殷本纪》载:“殷契母曰简逖,有娀氏之女,……三人浴,见玄鸟坠其卵,简逖取吞之,因孕生契。”史籍上,对土家族发祥也曾载有鸟图腾崇拜。甩鸭子是鸟图腾崇拜的遗存,而现在则以鸭子代替鸟。过端午划龙舟甩鸭子,是远古祭社划龙舟,“男女同川而浴”,祈求神燕坠卵而孕育生子的演变。
2.2原始体育活动器具形制反映了人类早期的生殖器崇拜
原始先民也许从动植物的繁殖生长等现象中得到启示而萌生性崇拜意识。“原始人类在这个直观的现实中,也许朦胧地意识到一种自己本身的自然的奥秘:妇女能繁衍后代,能使自己的种族绵延;而生育又与性器官和有关部位有着那么密切的关联。而且,这一切以及外部自然的诸如动植物的繁殖生长等现象,对人类生活的关系又是那么的重大,于是,那种‘错误的、最原始的观念也就逐渐形成了,人们对于生殖,而且最早对于妇女,以至有关的器官和部位都虔诚地顶礼膜拜”[6]。人类对性器官和生殖的崇拜在原始社会十分盛行。一般地,母系氏族社会时期崇拜女阴,父系氏族社会时期崇拜男神,在供奉时还要增加一些赤裸裸的行为。许多比较原始的体育活动中使用的体育器具中有一部分实际上就是人类生殖器的模拟物象。黔东南苗族有名的木鼓舞活动中,人们不仅围着象征祖先的木鼓起舞,而还身背祖先的替身裸体木雕像狂欢,体现出浓郁的生殖意象:其一是杀牛祭祖系列活动中有一项活动叫“过桥”。当5个鼓主的妻子在姑臧头家用条凳当桥过时,有一人手持葫芦盛着的酒糟水(象征男性精液)向她们洒去,而她们纷纷撩起围裙表示接礼;其二是一男背“央婆”女性生殖器模型在前跑,一男背“央公”男性生殖器模型在后追,并边追边射箭(古代埃及、犹太人等民族中,男性生殖器被象征为箭——笔者注),同时一喊“交配”一答“繁荣”,绕寨一周,表示祖先看望子孙繁衍;其三是鼓主家的枫木(苗族崇拜枫木图腾)中柱上粘有许多糯米靶捏成的央公央婆生殖器模型,已婚未育的男女把它们偷去给自己的丈夫或妻子吃,认为这样就可以怀孕生子[7]。
在黔东南苗族的巫教观念中,桥神、凳神是生育神,雷公山地区的苗族至今还保留着祭桥习俗。桥作为男性生育神,乃是男性生殖器的神化;凳作为女性生育神,乃是女性生殖器的神化。祭桥者多为年轻无儿无女,或少儿少女,或儿女多病,祈求生育儿女、多子多福、儿女安康。桥神和凳神,乃是先民们生殖崇拜的反映,正因为如此,雷公山地区的苗族妇女在喝满月酒后,必双手持木凳模拟男女交媾的动作,跳狂欢的板凳舞[3]204。
2.3部分体育活动内容是对性行为的影射和多子多孙的祈求
有些体育活动内容是对人类性行为的影射,是对人类繁衍的追求,尤以舞蹈为甚。世界上有不少原始民族以性交作为舞蹈的主要内容,一以祭神,二以狂欢。参加祭祀活动的男女初民先是模仿性交动作热烈地甚至疯狂地跳舞,祭仪结束后则以群众性的男女野合来表示对神的尊敬、对人口和谷物繁盛的希望。
我国民族学家宋兆麟列举大量的民族学资料,证明了在少数民族以至汉族中,都还残存性舞蹈的孑遗。黔东南麻江苗族在吃满月酒时,有一种迎外婆骑马仪式,“作木棒、扫把、萝卜之类夹于腿间象征男性生殖器,互相拥抱作房事状,狂欢跳舞,不避生人,若有生人路过,舞者即迎上作手语:左手拇指和食指握成圆圈,右手食指反复插入,象征性交,意在以此庆贺添人进口,家兴室旺,民族昌盛。”广西融水苗族跳芒蒿舞时,表演者脸戴木雕怪样假面具,身上用稻草灰涂得乌黑,使人看了狰狞可怕,一般在春节期间演出。演芒蒿舞的目的,一方面是希望消灾免难,举家平安;另一方面是祈求多子多孙,人类繁衍,故而有芒蒿去追逐妇女作性交的象征动作。湘西土家族的摆手舞和云南红河哈尼族的“若独独色色舞”都是交媾舞[8]。
2.4体育活动以家族宗族为单位强化了婚姻禁忌,促进了种族繁衍
少数民族传统体育活动受宗族的影响较深,家族性、宗族性突出。如黔东南黎平双江侗族摔跤节于每年农历二月十五、三月十五只在四寨、寨高和坑洞举行,其他村寨则不能参与。贵州省从江花炮会(也称花炮节)虽然参赛队伍包括广西三江、黎平,也是以村寨、宗族为参加单位。黔东南苗族独木龙舟活动是以血缘家族为单位进行的,从划木制作龙舟、建廊存放龙舟到组织龙舟活动,都是家族内部的事。由于苗族多是聚族而居,也就表现为村寨内部的事。如果同一个村寨有几个家族,或同一个较大的家族分成了几个家支,便相应地有几座船廊、几条龙舟,即几个龙舟活动单位。也有若干个同一个家族的小寨同为一个龙舟活动单位的,即几个寨子共有一条龙舟。无论何种情况,同一个龙舟活动单位的人们是不能互为婚姻的。由于种种原因,在同一个龙舟活动单位内,也有来自不同的家族,不同姓氏的少数人家,他们一旦被允许加入到这个龙舟活动单位,便以兄弟相称,互不开亲。这种婚姻禁忌,就是处于“苗族独木龙舟文化圈”内的苗族同胞在婚姻制度上的习惯法,对于促使苗族同胞强化家族、宗族、民族认同和认异,对于严密苗族社会组织增强其凝聚力,对于维护苗族社会秩序,对于促进苗族的种族繁衍、增强民族体质具有重大意义。
3原始体育生殖繁衍内涵在近现代社会变得比较隐秘
人类历史长河中,原始社会占据了绝大部分时间,而近现代社会只占很小一部分。在漫长的原始社会,许多原始体育活动的根本内涵是祈求年成丰收和人类生殖繁衍。只是随着这些体育活动的发展,其娱乐性和祈年性突出了,而关于人类生殖、繁衍的意识反而被隐含和淡化了。到了封建社会,这些体育活动被视为“诲淫诲盗”。建国后的“破四旧”和扫黄打非等大规模社会整肃活动,使传统体育活动中的生殖繁衍内涵无法以外化的形式表达出来。虽然,黔东南等少数民族地区的原生态舞蹈等体育活动中至今还巧妙和隐秘地留存着一些生殖崇拜意识的痕迹,但“外人”是不易看出来的。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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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李寿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