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漂亮的一个
2009-04-08[美]罗杰·迪恩·凯瑟
[美]罗杰·迪恩·凯瑟
孙开元编译
那是漫长的一夜,我们的黑色獚猎犬普莱斯正在艰难地生产。我搬进它的笼子里,靠在它身边的地上,一刻不离地守护它。我看着它的动静,焦急的等待着,如果需要,我会立刻送它去宠物医院。
六个小时后,小家伙们陆续出生。“一、二、三、四、五。”我一边数着,一边起身去卧室里叫醒妻子朱迪,告诉她一切正常。
当我再回来的时候,第六只狗仔已经生出来了,正独自趴在笼子的一角。我把它拿起来,放到正等着吃奶的那堆狗仔面前。但普莱斯立即把这只最小的狗仔推到一边,竟然不接受它的这个孩子。
“有点不大对劲。”朱迪说。
我走过去抱起它仔细查看,不觉心里一沉,原来这只小狗仔的上唇和上腭都是裂开的,它的嘴根本无法合上。
我带着它去了宠物医院,大夫说他也无能为力,除非我们愿意花一千美元试着给它做一下矫正手术。但他说这只狗仔活下来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它没法吃奶。回到家后,我和朱迪决定,我们不能花这笔冤枉钱,因为连兽医本人也毫无把握能保住狗仔一命。尽管如此,我还是买来一支注射器,握着这只小狗仔给它喂食。我每隔两小时给它喂一次,日夜不停。这样一连喂了十多天,这只小狗仔终于活了下来,而且还学会了自己吃东西,但只能吃柔软的罐装食物。
狗仔们出生五个星期后,我们在报纸上登出了广告,不到一个星期,就有不少人表示他们对这些小狗感兴趣,但没人看中兔唇那只。一天下午,我在回家的路上忽然看到一位老太太正向我招手,她是住在我们的街对面的一位退休教师。她说在报纸上看到了我们出售的狗仔,问是否可以为她的孙子买一只。我告诉她,所有的狗仔都已有了新主人,如果有人送回不要,我会通知她。几天后,其他的狗仔都被新主人们陆续抱走,只剩下一只棕色的,和那只兔唇小狗仔。
几天过去了,说好要买这只棕色狗仔的先生没来。我给老太太去了电话,告诉她还有一只狗仔,欢迎她来看看。她说在晚上八点将带着她的孙子一同来看。
晚上七点半,我和朱迪正在吃晚饭,忽然听到有人敲门。我打开门,站在门口的是前些天预定棕色狗仔的那位先生。我们进了屋,我对他讲了喂养的方法,然后把小狗仔抱到他怀里。但我和朱迪都想不出,一会老太太来了该怎么办。八点整,门铃响了,是老太太领着她的孙子来了。我向她解释说,预定这只狗仔的先生最终还是来了,现在一只狗仔也没有了。“对不起,杰佛瑞,小狗都有主人了。”她对孩子说。
就在此时,那只没人要的小狗仔“汪汪”地叫了起来。
“我的小狗!我的小狗!”小男孩从他祖母身后跑了过来。
这时我大吃一惊,因为我注意到这个小男孩也是兔唇。他飞快地从我身边跑过去,冲到了汪汪叫着的小狗仔旁边。我们看着小男孩,他已经把这只小狗抱在了怀里。小男孩对祖母说:“奶奶,他们只剩下这只了,你看他长得多像我。”
老太太转过身问我们:“这只小狗卖吗?”
“可以,”我回答,“这只你们也可以抱走。”
小男孩抱着小狗在一旁插话说:“奶奶告诉过我,这样的小狗非常贵重,而且要更精心的关爱。”
老太太拿出钱包,但我握住了她的手,没让她把钱掏出来。“你看它值多少钱?”我问男孩,“一美元行吗?”
“不,这样的小狗非常非常的贵。”他回答。
“一美元不够?”我问。
“恐怕是这样的。”他的奶奶说。
男孩把小狗抱着贴在脸上。“我们不能低于两美元卖给您。”朱迪拉了拉我的手,然后对小男孩说,“你说得对,这是只最漂亮的小狗。”
老太太掏出两美元递给小男孩。“这是你的小狗了,杰佛瑞。你来付钱给这位先生。”
小男孩一只手紧紧抱着小狗,另一只手骄傲地把钱递到我跟前,我对这只小狗未来的担心烟消云散。
小男孩抱着小狗的情景至今让我记忆犹新。我想,任何一个年轻人站在镜前,对自己说“我是最漂亮的一个”时,那感觉一定棒极了。
(摘自《文苑》2009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