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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极日记

2009-04-08

数码影像时代 2009年3期
关键词:长城站气旋企鹅

魏 锋

2009年1月21日

昨天当我们抵达百内国家地质公园,刚刚展开科学考察时,突然接到南极长城站的通知,要求我们今天早上8点前必须赶到机场,否则正在缓慢移动的气旋可能导致我们的飞机在南极无法起飞和降落。蓬塔是智利最南部的城市,这个机场也是蓬塔唯一一个机场,世界各国的南极科学考察站的物资及日常补给,都是从这里运抵南极的。

南极探秘之旅科考队抵达后的第一项任务就是给长城站装载补给物资,再过几天就是中国新年的传统节日——春节,因此能为长城站坚守的队员带去一些新年的礼物也是大家的心愿。打前站的队员从当地唯一的华人餐厅和超市购买了大量品种丰富的慰问物资,并分类装好,准备一同带过去。然而,一个意外的消息却改变了我们的原定计划。

科考队原计划是赶在气旋之前从蓬塔飞往南极,可是南极长城站的工作人员发来消息说,气旋生成的速度和移动的轨迹出乎人们的预料,在这种天气情况下,飞机的飞行可能会有很大的危险,因此我们科考队只能在机场等待。

风云变幻是南极的代表性天气,一会儿还是艳阳高照。晴空万里,一会儿就会乌云密布。狂风大作。这时,你所需要的就是耐心等待,因为这就是南极的本来面目。明天南极的天气会好转吗?我们是否能够安全抵达?这也是我们全体队员所关心的问题。

2009年1月22日

今天我们又一次要面对德雷克海峡,它位于南美大陆和南极半岛之间,东连着大西洋,西连着太平洋,是世界上最深最宽的海峡,也是世界上航海最危险的海峡之一。由于环绕南极大陆的西风带气旋在这里突然遭遇了南极半岛的阻碍,因此气旋被迫从德雷克海峡这个缺口处通过,这个海峡也就常年白浪滔天、异常险恶。

早上七点,我们再次出发来到了机场,等待8点的航班。然而就在昨天,我们就刚刚遇到了个气旋,航班一拖再拖,最终不得不取消。今天,我们又接到了航班推迟的消息,大家只能在机场里边工作边等待。在经过4个小时的等待后,我们终于得到了登机的消息,这让大家都兴奋不已。

飞机在蔚蓝的德雷克海峡上空飞行,机舱内的机械师也对我们的南极之行友好地表示祝福和赞赏。在经过2个小时的飞行后,飞机穿过了云层,终于降落在南极大陆。

南极长城站的科考队员们今天也像过节一样,敲起了锣鼓欢迎祖国的亲人来到南极,欢迎南极建站的老南极人又一次回到了南极。

参与1984年第一次建站的老南极人刘小汉又一次来到了这片熟悉的土地,他眺望思念了多年的长城湾,他走进了不熟悉的新建筑停停看看,他看到了新一代的南极人为祖国的亲人准备的牙刷,毛巾和拖鞋,他感慨万千。

25年,弹指一挥间,年轻的科学家已经步入花甲之年。但是,南极科考队的旗帜直到今天还依然年轻依然鲜艳。

2009年1月23日

今天早上9点,我们乘车从长城站出发,前往著名的企鹅岛。由于海水退潮,长城站所在的岛屿和企鹅岛之间露出了一条黑黑的沙坝,我们沿着沙坝慢慢开车前进,这时一个小家伙突然出现在我们车前。这个小家伙叫金图企鹅,由于南极科考队员们从不伤害动物,所以它对人类并不惧怕。它要在车前通过砂石路,我们只好停下车,看着它一摇一摆地扭动着略显笨拙的身体,慢慢通过并跳进了海里。

让过企鹅后,我们到达了岸边。因为再往上走属于企鹅保护区,我们只能停下车,徒步前进。刚上岛,刘小汉就发现了不同。原来,25年前他初次登岛时满山遍野全是企鹅,如今我们走进了很长一段距离却还没看到大的企鹅群体,这让他很是意外。

我们沿着海岸线继续向东前进,在爬上一个高高的土坡后,我们终于看到了一个企鹅营地。刘教授小心翼翼地靠近这个营地,在不惊吓企鹅的前提下观察这些毛茸茸的未成年企鹅,尽量不打扰它们正常的生活。经过观察后他发现,这种企鹅并不是25年前这个岛上最主要的阿德雷企鹅,而是当时所占数量不到10%的金图企鹅,阿德雷企鹅去哪里了呢?

这时,一个鲜红色的东西吸引了我们的眼球。经过查看,这个鲜红色的东西是个小企鹅的尸骨,它刚刚被贼鸥啄食后不久。贼鸥是一种掠食性海鸟,以企鹅蛋和小企鹅为食,被称为企鹅的大敌。在每一个企鹅营地周围,都会有这些掠食者虎视眈眈的目光。

不过幸运的是,在这些危险的目光下,阿德雷企鹅并没有销声匿迹。在企鹅岛最南端的一个角落里,我们终于看到了阿德雷企鹅。不过,25年前曾经占企鹅岛总数90%的阿德雷企鹅如今的比例下降到不到10%,而原来不到10%的金图企鹅比例却扩大到了70%。25年来,企鹅岛上企鹅的种群和数量为何发生了这样的变化,还真值得动物学家们好好研究研究。

2009年1月27日

今天,我们准备跨海前往韩国南极科学考察站。韩国站位于乔治王岛的另外一个半岛,名字叫做巴顿半岛。从长城站所处的菲尔德斯半岛到巴顿半岛海上要走10公里左右。

韩国世宗王站与中国长城站之间被厚厚的克林斯冰帽阻隔,这个冰帽上冰裂隙众多,人想通过行走和开车翻越克林斯冰帽有极大的危险,所以去韩国站只能从海上过去。韩国站在乔治王岛的各国科学考察站中,内部条件和软件建设都是相当不错的。并且,韩国站在极地大气研究上有不错的成果,这也是我国研究南极的科学家们愿意和韩国站展开交流合作的原因之一。

中科院的刘小汉研究员虽然从1984年长城站建站就来到了乔治王岛,但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有机会去韩国站参观访问。今天,他和中国南极长城站的站长裴福余共同参观了韩国站。

在办公室里,韩国站的站长向中国的客人们介绍了韩国站的建站历史和现在的情况。他特别介绍了韩国站这些年来在科学研究方面所取得的成绩。对于克林斯冰帽,韩国站连续观察多年,建立了十分详尽的冰帽变化数据库。根据观测的数据和研究的成果,大胆的提出了自己的判断,他们推断克林斯冰帽将在2060年完全消失。韩国站的科研人员不仅在大气研究、冰帽研究等课题上有着突出的科研成果。而且,在环境保护上韩国人也做得相当不错。

从韩国站回来的路上,我们在海上看到了大量从克林斯冰帽上融化掉落在海中的浮冰。再想到韩国科学家推断冰帽将在2060年消失的时间表,我们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如何保护冰川,如何保护南极确实是个紧迫而又现实的问题。

2009年1月30日

今天是我们在南极的最后天。由于我们在长城站前后加起来的时间只有9天,而要回传节目的集数在20集左右,繁重的工作容不得大家有丝毫的马虎和懈怠。我们制订了详尽的工作时间表,严格按表推进工作。然而,南极的天气却让制定好的计划一次次被打乱。由于长城站所处的乔治王岛位于南极半岛末端,环绕南极的气旋在这里受到南极半岛阻碍形成瓶颈,所以这里的天气说变就变。平均三天就有一个气旋到来,经常前一个气旋没走,下一个就来了。

在去西海岸的路上,坏天气不期而至。雨雪越下越大,两辆越野车全部陷在了沼泽里。我们踩在烂泥里挖泥、推车,冰冷的泥水没过脚面灌进了鞋里,溅起的烂泥甩在我们的身上,脸上,但没有个人喊苦,没有一个人退缩。

更惊险的事发生在我们从韩国站返航的路上。当我们拍摄结束后返程时,海上升起了大雾,海浪也越来越大。两条艇在海里像两片飘落的树叶被海浪推来荡去,30分钟过去后前进了不到50米。两名经验丰富的驾驶员这时也面色凝重,沉默不语,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和仪表盘。要知道,如果小艇要被风浪打翻,人在这冰冷的海里活不了多长时间。凭着两名驾驶员的经验,两只小艇终于安全返回。然而,下船时驾驶员的一句话让我后十自不已,他说小艇所剩油料已经马上要见底,如果海浪再多耽误十几分钟,我们在海上将失去动力随波逐流。

和其他的队员不同,每天的考察结束后,他们可以睡觉休息,我们电视工作者却才刚刚开始工作。从采集素材,编辑节目、撰写稿件到最后的上传信号,所有这些都需要当天工作当天完成。由于南极天黑的晚,每天考察回来就已经到了晚上八九点,快速吃完饭后编导就开始了紧张的工作。按进度,一天至少要回传2集节目,而每集节目制作和传送时间都要在4个小时以上。所以,每天两位编导的睡眠时间不超过三小时,最短的一天只睡了50分钟。不论是初来乍到还是大年三十,几位队员从来没有得到过好好的休息、好好的放松。

总之,这次活动让我们经历了许多艰辛,但所有这些并没有白白付出,它们换来的是大家对节目新形式的探索,换来的是整个团队的深厚友情,换来的是合作方对中央电视台工作人员敬业精神的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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