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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氏精神分析视角下《觉醒》中的艾德娜

2009-04-01

电影文学 2009年5期
关键词:觉醒弗洛伊德

许 超

摘要凯特·肖邦的小说《觉醒》中女主人公艾德娜非正常人格恰与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的“人格”理论契合。作者在《觉醒》中对女主人公心理活动描写精湛,分析透彻。主人公在本我、自我和超我的不断斗争中,本我处于优势地位,没有有效地受到道德化超我制约回到现实的本我,强势的本我操纵了艾德娜不道德的婚外情,也注定了她个人悲剧。也警示世人洁身自好,避免重蹈女主人公覆辙。

关键词弗洛伊德,精神分析论,《觉醒》,艾德娜

随着19世纪末美国独立宣言的发表和女权运动的蓬勃发展,越来越多的女性作家开始用写作来表达女性声音,凯特·肖邦的小说《觉醒》在当时最具代表性,但由于其婚外恋主题触及了美国伦理道德禁忌,故该书一直被视为有伤风化的禁书,直到20世纪50年代才得到评论界客观、公正的评价。

作者在《觉醒》中对女主人公心理活动描写精湛、分析透彻,艾德娜的非正常人格与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的“人格”理论一本我、自我、超我契合。本我是与生俱来的无意识的各种本能欲望和冲动,本我以追求本能冲动和被压抑欲望的满足为目的。自我与外部世界直接联系,使欲望冲动遵守现实要求。超我是理想自我,以指导自我限制本我活动为主要职责,包括“良心”和“自我理想”。弗氏认为:如果本我、自我、超我三者彼此和谐运作,就会形成一个发展正常、适应良好的人。如果三者失去平衡或长期发生冲突,就会导致个体适应社会困难,形成非正常人格。

在艾德娜心理发展过程中本我占绝对优势,一直操纵她的思想和行为,她的一切都是以快乐为目的,寻求所谓一时满足,当她梦醒后无法接受现实回到自我。在小说结尾,超我虽然一时占了上风,但在超我、本我和自我激烈斗争中,超我还是没有限制住本我,本我最后击败了超我,她最后只能以死来作为对破坏业已存在的社会秩序和败坏伦理道德的补偿。艾德娜的本我、自我、超我长期处于冲突中,致使她适应社会困难,神经质特征明显,是个典型的精神病人,无法过常人生活,形成了非正常人格。

合理的婚姻关系应该以爱情和义务统一为伦理基础,艾德娜对丈夫没有感情。对孩子关心很少,对丈夫和孩子都没有尽到做妻子和母亲的义务,她儿子生病,她却“很肯定朗武没有发烧”,与其他克里欧的女人明显不同,她“不是妈妈型的女人”,很少做家务活,好像自己是个过客。尤其在格蓝岛偶遇劳伯特后,她更加为所欲为、变本加厉,本我支配了超我,“她再次感受到童年时期、少女时期和刚成年时曾经体验过的痴迷恋情。”罗伯特使艾德娜释放本能冲动,“什么宗教、信义,一切都可以不管了”。非理性本我冲昏了头脑。全然抛弃了现实中自我,也违背了爱情排他性伦理本质。一般来说,婚外恋者从婚外性爱对象身上,常可以获得从其配偶身上得不到的精神上慰藉及性爱生理和心理的满足。当一个人婚外恋心理得到满足的同时,罪恶感也随之而来,必须及时用理性、道德和责任感的力量去驾驭自己的行为才能有效地阻止其发展下去,否则,婚外恋随时会使家庭产生危机甚至解体,败坏了当事人的名声,艾德娜的个案表明了她没有及时从不道德婚外恋中醒悟而导致身败名裂。

她的那些积极使她更肆无忌惮地抛弃家庭。她搬到了自己的“鸽楼”,为婚外情提供了固定场所,自此以后,她无拘无束、不道德地过起了婚外生活。在现实生活中,很多女婚外恋者只是想得到性爱的一时满足,而不想使自己的婚姻、家庭解体,她们的婚外情大多在偷偷摸摸中进行,惟恐其丈夫等熟人发现,就这点而言,艾德娜则比其他女婚外恋者走得更远。艾德娜离家出走后,她的丈夫给她寄信仍希望她重新回到家共享天伦之乐,她却不思悔改。在感情旋涡中越陷越深、无法自拔,过着脱离自我并遭人唾弃的生活。

劳伯特离开艾德娜后,“她的日子变得乏味多了”,本我冲动也达到了极限,“她要远远的游出去,游到别的女人从来不曾游过的地方!”几乎每天都要到芮芝小姐家等候他来信,她丈夫看到她魂不守舍还特意找医生进行心理咨询。医生说:“她行事不太正常,很古怪,不太像她原来的自己…”她整个的态度——对我,对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变了。”医生认为她暂时无法治愈,任其发展到道德化超我战胜本我,她会良心发现,重新回到现实自我。然而,她的本我已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精神病已发作到了极点,支配她另寻新欢以满足本我冲动,道德化超我对本我没有起到限制作用,厄络宾的吻,“是她这一生中,第一次真正触动到她的本性”,给她肉欲充分满足与宣泄。然而,好景不长,盼望已久的白马王子劳伯特先生终于回来了,起初艾德娜感到很兴奋,但后来发现他已失去往日热情:“你是礼昂·庞特里耶的太太。”此时的劳伯特决心已定要重新回到社会中,劳伯特心里虽很爱她,但不想也没有勇气冲破传统伦理道德禁忌被社会所不容,此时的艾德娜仍痴迷不悟:“我们应该是彼此的一切。”她的本我在和自我、超我斗争中依然占据绝对优势,艾德娜的本能冲动战胜了理性,对社会缺乏认识,走进了一条脱离社会的死胡同。劳伯特意识到他们已无法沟通就很快离开了她。显然,罗伯特在道德观念上依然认同女人的最后归宿还是家庭,艾德娜对罗伯特无心冲破传统道德感到彻底失望了,幻想终身和他相守的美梦也随之破灭,此时,她开始对现实进行思考:这些欲望只能是昙花一现。此时在自我和本我斗争中,自我暂时告胜,然而,艾德娜没有足够勇气再回到社会中,道德化超我也时而浮现在脑海中,她感到对不起丈夫、孩子和家庭,但事时境迁,再也无力弥补自己的过失,于是,她向大海深处游去,“她一直往前游……并没有回头望。”她要大海净化她的灵魂,虽然她向往自由是合理的,然而,她的做法却令人难以认同,最后虽然有所悔悟,但仍没有勇气接受现实回到社会中,而以死来寻求所谓的解脱,以生命为代价来消极逃避社会,又是极端自私的表现。

通过细读文本,读者会发现其实艾德娜丈夫平时对她很关心,可以说达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她晚上游泳回来时,他担心她会“累坏了”,她丈夫出门在外也一直惦记着妻子,“庞太太收到寄来的礼物,是她先生寄的”,周围的女人很羡慕庞太太,“公认庞先生是世界上最好的丈夫”,艾德娜的丈夫在格蓝岛度假期间,并未干涉她与劳伯特的交往,对他们很宽容,并没有限制她的人身自由。艾德娜丈夫和孩子关系非常亲近,“小孩看见爸爸都要跟着去”。相反,艾德娜作为妻子,“居然对他的事那么无动于衷。对他所说的话那么不重视”。他们有一双可爱的儿女,在别人眼里家庭非常完美,然而,艾德娜并没有去珍惜,作为家庭核心成员之一,理应为孩子负责,“如果照顾孩子的责任不是母亲的,究竟还会是谁的?”相夫教子是她义不容辞的责任。“男女之间的关系是人与人之间的最直接的、自然的、必然的关系……根据这种关系就可以判断出人的整个文明程度。”家庭的幸福要靠夫妻双方共同营造,一般来说,夫妇结婚有了孩子以后,双方在感情上不像新婚时那么炽烈了,这时候,双方需要互相理解、互相体贴。当一方发现对方有了不顺心事时,应多用爱抚劝慰对方,使之感到家庭温暖与幸福。由于女性生理特点决定了家庭尤其需要女人呵护,这也符合家庭伦理。她非但没有呵护家庭,反而破坏了家庭的正常秩序,做了伤风败俗之事,败坏了家庭伦理。由于家庭是社会细胞,从而也必然危及社会稳定。

艾德娜的婚外情及抛弃家庭等一系列不道德行为打破了社会禁忌,破坏了19世纪末美国南方社会业已存在的伦理秩序和道德规范,败坏了维多利亚时期女性传统伦理道德,对家庭和社会都造成了严重影响,也造成了她的个人悲剧。她全然变成了离经叛道的女性,这些堕落思想和行为都是在非理性本我支配下进行的,她的本我没有有效地受到道德化超我控制和约束,这决定了她必然是个悲剧性人物,她的婚外情也注定毫无结果,只能是自作自受,犹如“一只断了羽翼的飞鸟……坠入水中”。她虽然具有敢为天下先的勇气,但却为此付出了沉重的“自由”代价直至生命。

女性自我觉醒靠婚外情得到的只能昙花一现,最终无法也不可能有圆满结果,必然注定其悲剧性下场。艾德娜早逝的命运给那些只顾自己一时快乐,对家庭和孩子不负责任的女性敲响了警钟。女性在婚外恋中实现自我,不论是19世纪末美国社会实现不了,即使在今天提倡人权、张扬女性自我的社会中也是无法实现的。否则,社会必然会陷入性混乱,人性也陷入危机,到头来并不是张扬了人性,而是对人性的极大摧残,必将导致社会伦理道德丧失。女性自我觉醒只有在女性自身修养逐步提高后,女性逐渐自尊、自强、自立后才能够得以实现。

“在某种意义上说,文学的产生最初完全是为了伦理和道德的目的。文学与艺术美的欣赏并不是文学艺术的主要目的,而是为其道德目的服务的。”凯特·肖邦虽然很同情女主人公的命运,但并不纵容她的不道德行为。凯特·肖邦在小说《觉醒》中塑造女主人公艾德娜婚外情及个人悲剧,是警示女性应遵从传统伦理道德规范,洁身自好,避免重蹈女主人公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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