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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头巾

2009-03-25

环球时报 2009-03-25
关键词:大客车头巾客栈

[奥地利] 蕾纳塔·切尼 彭嵩嵩 编译

远处开始枪声大作,使人无法安下心来。我和同学们互相看着,害怕极了。突然,一位女士冲进教室里和老师悄悄说了几句话,然后老师镇定地告诉大家课程结束了。我们每个人必须装好一小包个人物品,在一小时内离开。那是1945年3月。二战即将结束,苏联红军已经进入奥地利,正在迅速向前推进。

一辆大客车和两位老师正等着我们,但是车上却没有家长的座位。我父亲已经应征入伍,但是我妈妈该怎么办呢?妈妈很快就赶来安慰我,说她会尽全力骑着自行车跟着大客车。她会系一条红色的头巾,这样我在远处就能看到她了。

以木炭为燃料的大客车出发了,突突地喷着烟雾,我们就这样踏上逃难之路。狭窄的山路上挤满了小汽车、马车、大客车、自行车等一切可以载人的车辆。我们的车子缓慢爬行着,我把头和脖子都探出窗外。难民的队伍无边无际。当我们来到半山腰时,我终于看到了那红色的头巾,它缓慢地跟在后面。那一刻起,我的眼睛几乎时刻牢牢地盯着它。傍晚时分我们抵达一个小村子,被安排到一家客栈过夜。6个女孩合住一间房。我们累坏了,睡在哪儿都无所谓。但是,妈妈在哪儿呢?我已经好一会儿没看见红头巾了。

正在此时,妈妈终于赶来了,红色的头巾还牢牢系着。她坐到我的床上,对我说明天她要跟上我们将会更加艰难,但她会尽力的。第二天,大客车继续开动,但是我再也没看见红头巾。后来车在路上坏了,老师将我们转到一列火车上。到达萨尔茨堡时,空袭警报突然响起,我们被迫蜷缩到一处废弃的盐井里,盐水不断滴到身上。这时一架飞机带着机关枪的吼声飞来。“卧倒!”老师们尖叫着。我们立刻躲到长椅下。

那天深夜,我们抵达德国巴伐利亚的一个小村。又是一家客栈的老板收留了我们。没多久,5月8日来临,战争结束了。教堂的尖顶上伸出一只白色的枕头套,那是投降的标志。美军坐着轰鸣的吉普车来了,但是他们只对德国军官感兴趣,我们这儿并没有。

女孩们白天到农场干活,晚上返回客栈。我被分到一家养着鸡、鸭,还有蜜蜂的小农场。和蔼可亲的农夫和他的家人待我就像亲人一样。白天我在农场里忙碌,但是一到晚上,就开始担心起妈妈来。她在哪儿?她还活着吗?

一天,几位家长来接他们的女儿。他们说苏联红军现在占领了奥地利部分区域,局势在好转,然而食物还是缺乏,唯一的通讯方式就是托人带信。我们都开始盼望自己的父母能很快找到这儿来。几个月过去了,生活逐渐按部就班。我每天都喂鸡、撒谷粒,它们似乎代替了我失去的那些玩具。

有一天,我正在喂鸡时看见远处走来一个人影。我无法分辨那人是男是女,但是有什么东西迫使我努力地望去。有可能吗?是一抹红色。是的,就是它!我扔掉饲料盆,小鸡们四散奔逃。“妈妈,妈妈!”我呼喊着。正在那时,母亲也看见了我,她开始拼命向山上跑来。我的妈妈总算来接我了。她还系着那条红色头巾———正如她说过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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