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第的歌剧对美声唱法的美学要求
2009-03-15金镇国金顺爱
金镇国 金顺爱
19世纪下半叶美声唱法迅速发展,威尔第早期作品的充满战斗性、革命性和英雄气概的风格,中期作品的充满人性关怀的风格,以及后期作品的现实主义风格,对美声唱法的演唱技术以及表现风格提出了新的要求。
一
19世纪40年代以后,威尔第的充满爱国主义激情的歌剧,使男高音日益不满足于用轻巧的“纯头声”或用“半声”来演唱,逐渐发展了把“胸声”往上带的更为丰满、更富男性气概的高音演唱方法。从而使男高音的声音更有力、更富戏剧特点。
威尔第的歌剧的中心人物往往是具有爱国热情的“英雄式”男性,演唱他的作品首先要求使用爆发力很强的硬起音,并且高潮音都需要用这种硬起音的技巧来演唱,以利于表现戏剧性的激情。演唱者必须具有更多的胸声机能和更强的气息支持才能获得僚亮、丰满、具有洪大音量并能表现戏剧性要求的高音。演唱威尔第的作品,要激昂、奔放、华丽、尽情,要具有金色阳光般的热情,声音既要圆润连贯、更要明亮集中,音色要有韧性并富有金属般的色彩。因此,具备集中的共鸣,才是“威尔第式”的辉煌、挺拔和英武气概的男声。[1]
二
威尔第的突出的贡献便是用音乐性很强的音乐来描写和刻画人物性格、心理以及戏剧矛盾冲突。威尔第在创作上不仅注重戏剧化的故事情节,更善于刻画人物性格和思想内容。
威尔第要求演员不仅具备良好的声音技巧,还要能够运用声音赋予角色人物性格。威尔第反对之前的意大利歌剧中无论人物善恶,均以动人的美声唱法来歌唱的风格,特别注重歌唱的情感表达,反对脱离情感、炫耀技艺的空洞的演唱。在威尔第致萨尔瓦多?卡玛拉诺的信中曾写到:“……塔多里尼演这角色,是好得过份了。…… 塔多里尼容貌美而善良,而我希望看到麦克白夫人既丑且恶,塔多里尼歌喉运用自如,而我希望麦克白夫人根本不唱。塔多里尼嗓音迷人、清亮有力,而我希望麦克白夫人嗓音尖厉……”[2]
演唱威尔第的作品能够感觉到戏剧性很强,演唱难度很大。这是由于角色内在的力量含量所带来的情感深度、思想深度、表现的人物和情感的能量需要所引起的深度和力度的原因。[3]威尔第歌剧中咏叹调的情感变化都非常丰富。威尔第在创作上,把旋律的快慢、强弱、松紧、宽窄与喜、愁、哀、乐的情绪变化紧密的联系起来。因此在演唱这些带有深厚感情的咏叹调时,演唱者要以饱满的激情去表现咏叹调的内在情感[4]。
晚期的威尔第放弃华而不实、装腔作势的炫技的咏叹调,十分注意声乐演唱中词曲的紧密结合,声乐旋律和管弦乐队音乐的配合来表现歌剧的戏剧性。威尔第把音乐和戏剧紧密结合,准确地把握戏剧发展和人物情感发展,表现了对现实生活、对人性的深沉思考[5]。
三
19世纪上半叶的歌剧作家们仍然保持着18世纪的余风,即根据某一名歌唱家的特点而创作曲调,为歌唱家的需要而“定制”歌剧。由于早期歌剧中盛行炫技演唱,演员们常为了讨好观众便不顾剧情和原来的音乐结构而乱添花腔。个性坚强的威尔第继承和发扬了莫扎特、罗西尼的经验方法,将他的歌剧咏叹调中所需的华彩乐段都一丝不苟地写在乐谱上,要演员们严格照谱表演不准乱添花腔。
威尔第在写《厄尔南尼》时,为终场写了一段非常精彩的三重唱,谁知当时扮演艾尔薇拉的索菲?罗维是一位很优秀的演员,她嫌三重唱未能充分地突出自己,竟想按照十八世纪意大利歌剧的老传统给自己安排一段独唱,甚至自作主张让庀阿维为她写起这段咏叹调的歌词来。威尔第知道以后非常生气,马上叫庀阿维停止写作,坚决让罗维女士按原来设计的三重唱排练[6]。在威尔第的不懈努力之下,不久就建立了谢绝修改的权威。为歌唱演员“定制”歌剧,首先会束缚作曲家的创作思路和艺术思想,进而会阻碍歌剧的正常发展。其次,这会助长歌唱演员的漫无边际的发挥,这等于是逆历史潮流而行。
四
威尔第说到“单靠歌喉,哪怕再美妙的歌喉是不够的。我并不在乎所谓‘歌唱的完美性,我喜欢歌手按照我的意思演唱。但是我既不能赋予歌手声音,更不能赋予她灵魂以及那种微妙的应当称为‘天才的火花的东西。”[2]73威尔第的歌剧很能发挥各声部人声的特点,这一时期,威尔第对嗓音进行了更加细致的分类,在美声唱法的声部的发展上功绩卓著,创作了很多男中音、男低音的角色,如纳布科、弄臣、马克白斯、西蒙-博卡涅拉等。
女声的发展:威尔第创造了很多有血有肉、情感丰富的女高音角色,如《弄臣》中的吉尔达,《茶花女》中的薇奥列塔等。在他中期以后的多部歌剧中写了性格鲜明、感情复杂多变化的女中(低)音角色,像《唐·卡洛斯》里的艾伯莉,她们都是血肉丰满感情复杂的活生生的“人”。[8]因此,威尔第完全有理由要求一位能体会人物的复杂情感并擅长刻画人物的演员、而不仅仅是一名歌手来承担这个角色,演唱威尔第的歌剧,美声不再只是技巧完美、叙述故事的工具,而是代表人物的性格、刻画人物心理的重要手段。
男声的发展:在威尔第式的歌剧中,男声在感情宣泄上往往带有宣叙性的特点,在戏剧性或悲剧性特定情境中是通过声音和表情来显示出慷慨激昂的炽热情感的。威尔第的男高音咏叹调抒情、深沉、宽广,有典型的意大利风格。演唱威尔第男高音咏叹调要强调声音的灵活性、稳定性和生动性。所谓灵活性是指声音在起落、伸缩、渐强渐弱时能适应咏叹调感情变化的需要,能自如、准确、细致地调整声音的大小、明暗与粗细。
歌剧《游吟诗人》中曼利科的男高音咏叹调,《柴堆上燃起火焰》的每小节后面出现的小花腔代表着被压迫阶级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必须用灵活的声音来表现。威尔第让男高音一张嘴就在高声区徘徊,而且后面还安排两个HighC,表现了被压迫的农民们发自内心的呼喊[9]。
在威尔第的歌剧中,男中音角色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威尔第塑造的男中音角色以英雄型、父亲型、情敌型或多种类型的混合人物居多,威尔第对他的男中音们的声音表现力突破了传统美声所制约的范围。“威尔第式男中音”具备宽广的音域以及表现音乐的戏剧性功能[10]。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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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彼得·绍斯维尔-桑德.威尔第[M].陈明哲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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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陈立芳.对比《女人善变》和《柴堆上燃起火焰》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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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马金泉.关于“威尔第男中音”[J].人民音乐,2003,
(6):37-41.
(作者简介:金镇国,吉林师范大学音乐学院教师;金顺爱,东北师范大学音乐学院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