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110”的贼

孙秀利

从农村来城里的霍来子不学好学做贼,这几天盯上了一户独门独院的富庶人家想练练手。他辛辛苦苦地守候了好几天,终于逮着了一个下手的机会。

霍来子鬼鬼祟祟地来到那户人家的门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开那扇特制的防盗门。走进屋子里还没喘匀一口气,就被屋子里豪华奢侈的陈设惊呆了。喜得霍来子手忙脚乱地开始忙活,翻箱倒柜没一会儿,就有不菲的现金和珠宝流进了霍来子的腰包。他正想得寸进尺奔大卧再捞上一单就脚底抹油,忽然听到大厅里的防盗门“咣”的一声合上了,吓得霍来子脑门子上立马冒出一层细细的冷汗。更令他紧张的是大厅里竟响起了蹑手蹑脚的脚步声,霍来子大吃一惊:完了,房主人回来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霍来子拉开厚厚的窗帘想跳窗逃跑,却傻眼了,拇指粗的钢筋密密地封死了窗户,而室外的脚步声却越来越清晰了。危急时刻,霍来子趴到地板上,拼命地往床底下钻去,脑袋刚钻进去,屋门就被打开了,进来的人在霍来子身后愣怔了片刻,就朝霍来子高高撅在床外的屁股狠狠地踹了下来——

在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中,霍来子被拖出床底,捆成了粽子。霍来子这才发现,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凶神恶煞的络腮胡子,正狠狠地瞪着他。霍来子吓得连连讨饶:“大哥,我可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啊。我再也不敢了,你就放过我吧,我偷来的东西全在兜里呢。”络腮胡子听了不急不怒,还把霍来子提起来放到沙发上,才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啊!”

霍来子现在才闹明白,络腮胡子也是贼,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络腮胡子搜走他身上全部赃物后,目露凶光,杀机毕现,恶狠狠地说:“兄弟,算你倒霉,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我是不会放过看到我做活的人的!兄弟,你想怎么死,保证给你个痛快!”霍来子百般哀求,无济于事后,就选择了煤气中毒的死法,这种死法既能保个全尸,又能少遭些罪。络腮胡子把所有的房间都洗劫一遍后,把霍来子拖到了厨房,经过一番布置后,扭开了煤气管道的阀门,退出了厨房。在越来越浓的辛辣刺鼻的煤气味中,霍来子泪流满面,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正当霍来子即将昏迷之时,厨房的门被人推开了,进来的人直奔煤气管道,几下就关闭了阀门,又顺手推开了厨房的窗户。霍来子清醒过来后,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竟是络腮胡子!霍来子急忙冲着他磕头如捣蒜,口中连谢不杀之恩。谁知络腮胡子冷冷地哼了一声:“谁想救你,是救我自己!”

从络腮胡子的嘴里霍来子得知,络腮胡子进屋时带死了防盗门,要出去时怎么也打不开了。想跳窗走,可房间内的窗户都被钢筋封得死死的,两人被困在屋子里,不关煤气,谁也活不成。

成了瓮中之鳖的两个贼虽然急得团团转,但也只有等待束手就擒的分儿。在度时如年的煎熬中,络腮胡子盯着被捆的霍来子突然灵机一动,走过去三下五除二就给霍来子松了绑,又把刚才盗来的钱物全拿出来塞进霍来子的衣袋里,挤出一脸的笑对霍来子说:“刚才都是老哥的错,你别和我一般见识。老哥现在求你一件事,你把老哥捆上,要捆紧点,等躲过这一劫,日后老哥定有重谢!”看到霍来子疑惑不解的样子,络腮胡子又说:“你是初犯,老哥是惯偷,在公安局是有案底的。你把我捆上,进来的人看到情况我也就成了受害者,最起码也是盗窃未遂,争取闹个从宽处理,你就成全老哥吧!”霍来子见络腮胡子挺认真的不像说笑话,在络腮胡子乞求的眼光下,果真把他捆了个结实。

捆了络腮胡子后,霍来子精神头足了,把刚才络腮胡子塞到兜里的赃物统统掏出来又塞回络腮胡子兜里。络腮胡子一看情况不妙,吃惊地问:“你、你要干什么?”霍来子得意地说:“你想抖搂干净让我背黑锅,我还想立功受奖呢!”霍来子说着抄起了室内的电话,在络腮胡子的哀求声中,摁下了110号码,接通后,底气十足地说:“公安局吗,我抓了一个大盗……” ■

(责编:锦平 图:刘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