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我的风雨岁月

2009-03-10

中华儿女 2009年1期
关键词:批斗周总理清华

刘 冰

(接上期)

“大辩论”招牌下的“反击右倾翻案风”

政治局会议之后,迟群、谢静宜在清华的动作更来劲了。11月18日,在迟群主持下召开了全校师生员工万人大会。在此之前,党委扩大会议已连续开了17次,都是以“大辩论”之名行批判围攻之实。这次万人大会,按迟群们的说法是“在全校范围开展‘大辩论”。会上先由吴德同志传达了毛主席对刘冰等人来信的批示全文,随后是对两封信的批判。对于两封信如何批判,看来他们是动了一番脑筋的。只传达批示、不宣读信文说不过去,宣读信文又怕他们的丑事传出去。于是想出了“读一段,批一阵”的办法,妄图使人不能得到连贯、完整的印象,并以批判淹没事实。同时他们又想出了布置人作伪证的“高招”,以颠倒是非。这次会上准备了15个作伪证兼批判的发言人。虽然这些人经过训练预演,但历史不容篡改,会上的表演漏洞百出。迟、谢的以假乱真、用“分割”信文掩人耳目的伎俩未能收效,聪明的知识分子们正好利用了他们的弱点:他们不是把刘冰等人的两封信分割开来一小段、一小段地念吗?大学生们就一小段、一小段地记录下来。他们不是念上几分钟、批上几十分钟吗?大学生们就利用这几十分钟,仔细回忆、仔细核对记录。他们批判了一整天,学生们记录、核对了一整天。就这样,刘冰等人两封信的全文一字不漏地被记了下来,传了出去,散发到全国。至于那15个作伪证兼批判者的发言,则很少有人记,也很少有人传。

迟群说他们是搞“大辩论”。吴德同志讲话中说:“十几天来,清华根据主席的指示,‘大辩论搞得很好。”是这样吗?十几天来,哪一次会允许辩论过?开万人大会的这一天,我是被人拉到“工字厅”,坐在校政治部办公室的一个角落里,对面墙壁上张贴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大标语,看管我的人只准我面对这条标语,不准我改变坐向,当然更不准许到大会上发言。这难道是“大辩论”?迟群、谢静宜不是大大的“革命左派”吗?他们敢于让我和惠宪钧、柳一安、吕方正同志作为辩论一方到大礼堂讲台上参加辩论吗?他们不敢。他们只能也只会用假话去欺骗世人。

会议在迟群的导演下开了一天,骂了我们一天,撒谎了一天,全校师生员工疲劳了一天。唯一的收获是刘冰等人的两封信被师生们详细地记录了下来,传播开来。

全校大会后,从19日开始,我和惠、柳、吕四人实际上被专了政。我的办公室的文件柜被贴上了封条,一些重要文件被抄走,每天上下班有人跟着。也就是从19日开始,我和惠、柳、吕三位同志被拉到各系轮流批斗。

这些天,由于拉我到系里批斗,迟、谢们对于我去不去办公室似乎放松了,我待在家里的时间较前些天多了些。11月底的一天下午3点钟左右,听到有人叩门,我开了门,进来的是项南同志的女儿项小米。她告诉我,她是跟着她爸爸来清华、北大看大字报的。他们先到了北大,项南留在那里,让她来看我。她说:“我爸爸问候你并要你注意身体。”听了小米的话,我深受感动。我是戴着“反毛主席”的帽子,处在被批斗的逆境中,项南让他的女儿冒着风险来看我,这是比金子还珍贵的战友之情,我从心里深深地感谢他和他的女儿。她说:“现在就是清华、北大在批判你,其他单位和地方都还没有动作,但情况很紧张,很多人都知道了你给主席的信和主席的批示,一些老同志都不敢相互来往,有些人家里的电话有人监听。”她还说:“刘叔叔,你要特别提高警惕,江青、迟群他们会用各种办法整你的,他们会搞人监听你的电话,你不要再打电话了,他们抓住一点鸡毛蒜皮会大做文章来整你。”小米的一番话,使我感到我们这些老同志的后代,经过“文化大革命”的磨炼成熟起来了,顿时我脑海里燃起了希望之光。

送走项小米已快5点钟了,系里还没人来找,看来下午的批斗可以幸免了。根据这些天的经验,晚上10点前如果没人来找,一般当天就不再有什么批斗会了。这天晚上快11点钟了,有人来叩门,但声音很小,断断续续的。我有点奇怪,根据“文化大革命”以来被斗的经验,我机警地穿好衣服,还拿上了大衣,下楼去开门,准备着被带走。开门一看,是我的小老乡、工程力学系学生宋章元。我请他进到房里,坐下后他说:“我今天夜里专门来看看你。”他问了我的身体后说:“你们四个人的信几乎所有的同学都抄下来了,许多人把你们的信用复写纸复写多份邮寄到外地。大会上批判者说信的内容都是假的,同学们根本不信。迟群说开会是大辩论,要通过辩论搞清问题的性质,同学们在宿舍说,既然是大辩论,怎么看不到刘冰他们出来辩论呢?有的同学说,大概是不敢让他们出来吧。这话都是对迟群的不满。迟群、谢静宜在学校里不得人心,同学们表面上不敢说,实际上都同情你。你们并不孤立。你要保重身体,想开一些。”说完他就走了。宋章元同学的消息对我是个很大的鼓舞。一叶知秋,人心的向背是很清楚的。

在迟、谢加紧对我们批斗的时候,11月下旬,中央根据毛主席的指示,在北京召开了高级领导干部一百三十多人参加的“打招呼会”。接着经毛主席批准,中央向全国党、政、军领导机关转发了打招呼会的《讲话要点》,要求在中央及国家机关各部委党组,各省、市、区党委,部队军以上党委常委中进行讨论。《讲话要点》要大家认识,对此开展辩论“是完全必要的”。《讲话要点》还说“清华大学的这场大辩论必然影响全国”。这就在更大的范围提出了“反击右倾翻案风”的问题。迟群、谢静宜早就在清华说:“抓住了刘冰等人的两封信就抓住了‘反击右倾翻案风的突破口。”其用意很明显,就是要从清华点火,煽起这场全国性的“运动”。

12月1日,《红旗》杂志发表北大、清华大批判组的文章《教育革命的方向不容篡改》,《人民日报》12月4日予以转载。文章强调说:“我们必须抓住问题的实质,批判否定教育革命的错误思潮,分清路线上的大是大非,继续巩固和发展教育革命的成果,加强无产阶级在上层建筑领域对资产阶级的全面专政。”文章显然是出自迟、谢乃至江青一伙的策划,是清华正在进行的大批判的扩展。在清华开始时只是批判刘、惠、柳、吕四人,11日19日起对教育部长周荣鑫开始了批判。这预示着“四人帮”和迟、谢要把清华的大批判引向整个教育战线。

12月14日中共中央批发了《清华大学关于教育革命大辩论的情况报告》。《报告》极力为开展“反击右倾翻案风”制造论据,迫不及待地要把这场狂风恶浪推向全国。

周总理逝世

12月下旬我終于病倒了,而迟、谢他们对我的批斗却并未放松。有一次我被批斗之后,

头晕得几乎不能走路,从主楼到十公寓我休息了好几次,才勉强回到家里。夜里9点钟,我躺在床上,还有人来要拉我到系里批斗,因为我病得厉害,实在不行,才得幸免。第二天,经过交涉,难得迟、谢批准,允许我去医院看病。苗既英与我相互搀扶着到了北京医学院附属第三医院门诊,当即诊断为“急性肾盂肾炎”。由于医生坚持革命的人道主义,才被留院治疗。迟、谢他们不准我住干部病房,但内科主任不畏权势,亲自把我带到干部病房,安排我和他们的党委副书记住在一起。经过治疗、休息,病情很快好转,到1976年元旦,病情已基本被控制,但仍需继续治疗和休息。我是戴着“反毛主席”的帽子在批斗中来住院的,心情一直不好,内科主任每天上午查看病房时总是劝我安心治病。对这位医德高尚的医生,多少年来我一直铭记在心,直到现在没有忘怀。

1976年1月9日,这天早晨我醒来才4点多钟,心中有事再也睡不着,“文化大革命”以来发生的一切,直到这次“反击右倾翻案风”,一件件,一桩桩,在我脑海中翻腾。我弄不明白为什么我总是跟不上形势,总是有错误;主席的号召、中央的指示,包括主席对我们信的批示,为什么我的思想总是不理解。难道真的是我“对社会主义革命没有思想准备”?真的变成了“走资派”吗?什么是社会主义革命?是建立无产阶级专政的政权,消灭剥削阶级,消灭私有制,实行生产资料的全民所有制和集体所有制,实行按劳分配,发展社会主义生产力,改善人民的物质文化生活,等等。如果是这些,我们都已经做了,并且正在坚持下去。对这些我不但拥护而且已经坚决做了。如果不是这些,又是什么呢?难道只有“文化大革命”才是社会主义革命吗?那我的确思想没有准备,并且有抵触。因为它把党的干部作为革命对象,我自认为自己绝不是革命对象,当然也不愿做革命对象,不愿意被打倒,这样的“社会主义革命”我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党的干部变成“走资派”也要有社会历史原因,什么是资本主义,我没有见过,我见过半封建半殖民地的旧中国,见过党领导的革命根据地和社会主义新中国。自从我入党参加革命,几十年来一直是在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的正确路线领导下,或在军队,或在地方,或在机关,或在学校工作、战斗和生活。我怎么会走上了资本主义道路?思来想去弄不清楚,心里感到委屈和冤枉。

6点半,我打开收音机,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传来1月8日上午9时50分周总理逝世的消息。噩耗似晴天霹雳,这是我们党、国家和人民的巨大不幸。我抑制不住悲痛的感情,在病床上蒙住被子痛哭了一场。“上帝”为什么这样不公道,偏偏使这些为中国人民的革命事业毕生奋斗、掌握航向的伟人得上不治之症呢?从1月9日到1月10日,我在病房里时而长时间地沉思,时而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无声地流泪。我的悲痛一直难以抑制。

1月10日,迟群派人催我回校。回校后,听说迟群骂我“躲到医院里逃避批判”。对于我,他骂也罢,批斗也罢,都是小事,令人气愤的是对周总理的去世,迟群下令不准开追悼会,不准送花圈,不准戴黑纱,不准上街,并且说:“你们不要悲痛,新陈代谢是宇宙不可抗拒的规律,要庆祝辩证法的胜利。”真是岂有此理!对于周总理这样一位深得党心民心的伟人的逝世,采取如此态度,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人民是不会容忍的。我是被管制的,没有行动自由,但我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和中国共产党党员,对于人民共和国的总理、党中央副主席周恩来同志的逝世,有权利表示我的悼念之情。我自己制作了一条黑纱,恭恭敬敬地用别针别在我的袖子上。我已经作好思想准备,如果有人干涉,我就要据理斗争,质问他们为什么不许悼念我们的总理和中央副主席。

中央决定周恩来总理的追悼会1月15日举行。1月14日《人民日报》在头版头条发表《大辩论带来大变化》的文章,文中说:“近来全国人民都关心清华大学关于教育革命的大辩论。”谁都清楚,人民关心的是周总理的逝世及党和国家的命运,只有“四人帮”一伙才关心他们的“大辩论”。文章强奸民意,胡说八道,妄图冲淡人民对总理的怀念之情,转移群众视线,为“四人帮”篡党窃国制造舆论。文章发表的当天,就遭到广大群众的强烈反对,许多人打电话质问《人民日报》和清华大学,痛斥迟、谢及“四人帮”一伙对人民意愿的亵渎和践踏,而迟群却说:“文章的发表时机要比内容来得更重要。”这是不打自招,露出了他们反党、反总理、反人民的狐狸尾巴。

1月15日,首都举行追悼周恩来大会,全国人民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四人帮”选择这一天又在《人民日报》上发表了署名“梁效”的长篇文章《教育革命与无产阶级专政》,把“文化大革命”前十七年的学校和教育说成是为资产阶级统治效劳的“旧学校”、“旧教育制度”,提出要“粉碎”“这股复辟十七年旧教育的右倾翻案风,彻底摧毁旧学校”。迟群、谢静宜在清华还散布说:“目前主要精力是学习,是批邓。”一语道破天机。1月22日,他们召开清华大学党委扩大会议,点名批判中共中央副主席、国务院副总理邓小平同志。自此,“四人帮”发动“反击右倾翻案风”是蓄意再次打倒邓小平同志的图谋,赤裸裸地暴露于世。

1月23日,迟、谢以向工厂汇报学校教育革命情况的名义,邀请北京地区一百多个部门、厂矿负责人来校听取他们的“情况介绍”,煽动批判邓小平同志。从此他们分批接待北京和各地来人,“介绍情况”,把批邓运动推向全国各地。截至3月底,清华共接待了28万多人次。1月底,迟群指使一些人编写《邓小平同志言论摘录》,2月5日印了初编第一次编写稿,3月又印了第二次初编编写稿,大量散发。印发这一材料用的是清华大学、北京大学材料组的名义,并标明“供内部批判用”。他们胆敢编印中央副主席的材料散发各地“供批判用”,态度之狂妄、气焰之嚣张是惊人的。这显然是得到了“四人帮”的授意和支持。

3月1日,他们又以“梁效”、“任明”的笔名在《人民日报》发表批判“三项指示为纲”的文章,提出要“彻底批判党内那个不肯改悔的走资派抛出的‘三项指示为纲的修正主义纲领……”,这就明白无误地点名在全国批判邓小平同志了。

3月26日,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批判邓小平同志。在“四人帮”的策划下,以汇报清华大学的运动为名,迟、谢从清华物色了七个人参加汇报,实则参加批判。会议前几天,迟、谢等人进行了谋划和预演,这就是他们在江青操纵下大闹政治局的丑剧。政治局會议后,他们回到学校又召开全校万人大会,汇报他们大闹政治局的情况,公开地、放肆地攻击邓小平同志,

这就又一次表明迟、谢是“四人帮”反对邓小平同志最凶恶的打手。“四人帮”及迟、谢一伙的真正目的,就是打倒邓小平同志,为他们篡党夺权排除最大障碍。但历史却无情地把他们牢牢地钉在了耻辱柱上。

“四五”运动被镇压,白色恐怖笼罩清华园

1976年的4月,在中国是一个异乎寻常的月份。自周总理逝世后,“四人帮”利用手中的权力,压制群众悼念周总理的活动。然而,他们低估了人民的力量。全国各地都自发地举行了大规模的悼念周总理的活动,并对“四人帮”表示了严重不满。北京市的各界群众自3月19日起,在“清明节”这一祭悼已故亲人的传统节日里,从孩童到老人,从干部到群众,党政军民学,每天成千上万的人们不约而同地来到天安门广场英雄纪念碑前,用各种方式悼念周总理。

在清华,迟群、谢静宜千方百计限制群众的悼念活动。3月31日,迟群召开会议,嚣张地说:“清华不能有一个花圈送到天安门。”4月7日,迟群下令在学校追查“反革命政治谣言”,搜捕“反革命分子”。有的单位当晚把校内居住的教职工集合起来,要大家交待“自己制造、听到、传播”的所谓谣言。全校隔离审查的教职员工近40人,白色恐怖又一次笼罩着清华园。

4月5日下午6点半,北京市委第一书记吴德发表广播讲话,他说:“今天,在天安门广场有坏人进行破坏捣乱,进行反革命破坏活动”,“妄图扭转批判那个不肯改悔的走资派的修正主义路线、反击右倾翻案风的大方向。我们要认清这一政治事件的反动性”。“革命群众应立即离开广场,不要受他们的蒙蔽。”紧接着,晚上11点,北京市出动了民兵、一部分卫戍区部队,包围了广场,手执木棍的民兵对赤手空拳的群众进行殴打,并且逮捕了几十名群众。天安门广场的群众悼念活动被镇压下去。4月7日晚上,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发了中共中央的两个决议:第一个决议是《关于华国锋同志任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第一副主席、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总理的决议》,第二个决议是《关于撤销邓小平党内外一切职务的决议》,4月18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天安门广场事件说明了什么?》,诬称邓小平是“右倾翻案风总后台”,说:“从清华少数人的诬告信,到天安门广场的反革命政治事件,都有深刻的政治背景和阶级根源,其源盖出于邓小平。”当时毛主席不容许小平同志系统地纠正“文化大革命”的错误,“四人帮”及迟、谢一伙则趁火打劫,唯恐天下不乱,小平同志终于再次被打倒了。“四五”运动被镇压下去,全国开展了更大规模的公开的“批邓”运动。

“四五”运动被镇压以后,迟群、谢静宜在江青指使下,活動更加猖狂。迟群鼓吹他们不仅要打倒邓小平,还要“整倒一层人”,他这里指的是从中央到地方的党、政、军的主要领导。在“四人帮”肆虐,迟、谢横行,清华园处在白色恐怖之中的时候,清华广大群众的心是向着党,向着周总理,向着邓小平,向着天安门广场的广大群众,向着含冤挨整的大批老干部的。虽然他们不敢公开对打着毛主席旗号反对毛泽东思想的江青一伙进行反抗,但他们用各种不易被人发现的方式,支持着中国共产党内的健康力量。机械系一位党员教师,在“四五”运动牵动人心的日日夜夜里,他不顾个人安危,冲破迟、谢的封锁,每天到天安门前和千千万万群众一起默哀悼念总理,一起朗读诗词,一起举手宣誓,一起振臂呐喊。他身在群众中,心向中南海,向着周总理的战友、夫人一一我们敬爱的邓大姐。为了表示对邓大姐的衷心慰问,他每天都把广场上群众怀念周总理、鞭挞“四人帮”的最好诗词抄下来,分别整理,分次寄给邓大姐。多少天来,他悄然来往于清华园与天安门之间,做着他认为在党和国家危难之秋应该做的事。1977年春节,邓颖超大姐把这位同志接到中南海,亲切地会见了他,感谢他在党和国家处于困难时对党的事业的忠诚,对周总理的一片深情,同时还关切地询问了我的情况。这位同志回校后,专程到我家里,转告了邓大姐对我的关怀。这使我十分激动,从心底里深深感激和敬佩为中国革命历尽千辛万苦,为中国人民作出过伟大贡献的无产阶级杰出的革命家邓颖超大姐。而我当时仍被北京市委宣布为“不准翻案的人”。

(未完待续)

文字编辑:华南

猜你喜欢

批斗周总理清华
周总理“喝”饭
“批斗式”夫妻让孩子更焦虑
Notes
是心动啊,糟糕,躲不掉雪中的清华路156号
孙清华作品
批评不是“批斗”
在阳光下拍照
在阳光下拍照
替老师挨斗很光荣
清华院系手机背景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