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彩铃的手机

尤培坚

画家胡小东看上了一个神秘的女孩，想请她做模特，女孩复杂的往事与画家极其相似，两人同是天涯沦落人……

胡小东是一位小有名气的画家。这天，他想画几幅油画，去参加全国的时尚周油画展，就从画室出来。想找个时尚的女孩做模特。

他来到了一个小巷口，买了一杯冰淇淋解渴，突然，他看到了从巷子口走来了一个美貌的女孩。胡小东定睛一看，大喜过望：这不是我所要找的时尚女孩吗?只见她身材高挑，美貌出众，更重要的是她身上的衣服新潮时尚，正是胡小东所要找的模特啊。

胡小东赶紧跟了上去。想和她好好谈谈价钱。跟着跟着，他就看到那个女孩拐进了一个院子里的小木屋。胡小东放慢了脚步，悄悄地来到了那个虚掩着门的小院前。

进了院子，胡小东看到女孩走进了木屋里，他正想退出来，不料这时却听到了“啪”的一声响。胡小东吓了一跳，心想：是不是这个美女发生了什么意外?于是，他赶紧凑进门口，悄悄地往门里一看。这一看可他把吓坏了，只见房里的女孩披头散发，两眼含泪，手里正拿着一把锋利的剪刀呢。难道她有什么事情想不开了，要自杀?胡小东大喝一声，连忙冲了进去，夺下了那个女孩手里的剪刀。

那女孩转过身来看看胡小东，愣住了。然后，她冲了上来，紧紧地抱住胡小东，又狠狠地擂打着胡小东。胡小东吓坏了。连忙安慰道：“小姐，你怎么了?别想不开啊!”那女孩这才醒悟过来，迟疑地望着胡小东问：“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胡小东向女孩说明了来意，并给了她一张名片，说是想找个时尚女孩做模特，问她是否愿意。女孩盯着胡小东看了看，然后抿嘴一乐，“好啊!那我先打你手机看看。”女孩打了胡小东的手机，只听到胡小东的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铃声。女孩乐坏了，指着胡小东的手机疯狂地笑了起来：“看你打扮得不错。却连彩铃都没有。你说你是画家。我不信!”胡小东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唉，小姐，你可别笑我。我没有设置彩铃，并不代表我跟不上时尚，我不设置彩铃，是说明……”

“说明什么?”那美女扑闪着大眼睛，似乎要把胡小东的话外之意给挖出来。

胡小东叹了一口气，支支吾吾地说：“是……是说明我孤身一人嘛。”说完。他也乐了。

“有意思，你这没有彩铃的手机。有意思……”那女孩话锋一转，“你要我当模特，可是要付钱的哦!”

“那当然，我按小时付给你工钱。”女孩告诉胡小东，她叫许如云，是一家时装店的服务员，所以打扮得比较新潮。不过按照规定。她只能在每天的下午5点才能到胡小东的画室来。胡小东答应等她下班就去接她。

就这样，胡小东每天都接许如云到画室来。一个月后，胡小东已经完成了好几幅时尚题材的油画。油画中，许如云风采动人，笑靥如花。渐渐地，胡小东觉得一日不见许如云，就感到坐卧不安，画不下去了。

“难道我喜欢上了她?”胡小东大吃一惊。不过，每天许如云完成自己的任务后，都伸手向胡小东要钱，让胡小东有点不快。有时候超过了一点时间，许如云会要胡小东追加工钱。这样爱钱的女孩子，胡小东是不大喜欢的。

这天，胡小东没有等到许如云的电话，他那没有彩铃的手机愣是一整天都没响过。这下他可坐不住了，于是开着小车来到了许如云上班的地方。刚到服装店门口，他就看到许如云正和一个帅气的男子在争吵。

这时，车内出来个贵夫人，她狠狠地甩了许如云一巴掌，然后拉着那个男子的手就要离开。可是，许如云却使劲地拉着那个男子的手，不让他离开。

胡小东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前去，一把推开那个男子，还使劲地给了那个贵夫人一脚，然后，他拉着许如云的手大声说道：“许如云，你是我的模特，我付给你钱。你必须马上跟我走!”

那两个人见许如云被胡小东拉住了手，就赶紧上了车，溜走了。

胡小东和许如云来到了服装店里，胡小东正想安慰许如云，谁知许如云却冷着脸对胡小东说：“对不起，我现在已经不需要模特工作了，你快走吧!”胡小东愣着。还想再说什么，许如云却走进了后门。

又过了一周。就在胡小东想可能再也见不到许如云的时候，他那没有彩铃的手机又响了，手机里传来许如云“咯咯咯”的笑声，“胡小东，你马上到我住的木屋里一趟!”

胡小东连忙赶到许如云的小木屋，刚进门，许如云就递给胡小东一套西装。她红着脸对胡小东说：“胡小东，你对我好吗?”胡小东忙不迭地点头，“好，好啊!”

“那你答应我，每天傍晚都在这里等我!”许如云正色道。

胡小东高兴极了，以为有好事，就连连点头，“一定会的，我任凭你差遣。”

“胡小东，你知道我要你干什么吗?”她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想打你!”

“想打我?”听了许如云的话，胡小东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但为了能给她排忧解难，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果然，胡小东刚点头答应，许如云就像一个发了疯的人一样，猛地向他冲了过来，使劲地擂打着胡小东。胡小东知道，现在城市里经常有一些心理压力大的人士喜欢找个真人当沙包，通过击打发泄自己内心的压力。胡小东没有想到许如云竟然不到真人馆里去发泄自己的压力，却找上了自己。

其实，许如云的手劲并不是很大，她的手打在胡小东身上，甚至感到有些快感。她有时很用力，但有时却很轻，似乎她的内心充满了矛盾。

许如云打了大约有10分钟，到了最后竟然扑进胡小东的怀里哭了起来。胡小东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许如云突然仰起她梨花般的脸庞，使劲地亲吻起胡小东来了。胡小东不知所措地享受着许如云莫名其妙的亲吻，迷茫一片。

过了一会儿，许如云拿起书桌里的一堆相片给胡小东看。胡小东看到了那些相片，又吃了一惊，这相片上的男子竟然和他出奇得相像!

许如云告诉胡小东。那天的那个男子其实是她的男朋友。为了能开办公司，他急需要钱。可有一段时间，许如云竟然看到男朋友和一个贵妇人卿卿我我，非常生气，在夜深人静的夜晚。她就悄悄地跑到自己和男朋友买下的这间木屋里，边哭边把自己和男朋友的相片，用剪刀一一剪掉。自从她遇到胡小东以后，发现胡小东竟然和那个男子出奇得相像，所以感到奇怪。为了能多赚些钱，挽回男朋友的心。她就到胡小东那里当了模特，可没想到这依然没有挽回男朋友的心。没办法，她就把胡小东打扮成男朋友的样子。想发泄对他的仇恨。

看着许如云可怜巴巴的样子，胡小东心乱如麻。他也告诉许如云，自己也曾深爱过一个女孩，他的手机是有彩铃设置。后来，女朋友出国，好几年了，却再也没有回来过，据说是跟了一个富商。后来，他一听到彩铃。就想起变心的女友，他一生气，就把彩铃给取消了，成了一个没有彩铃的手机。

“可是，你说没有彩铃的手机是象征着自己现在还是单身一人啊。”许如云调皮地问道。

“是啊，我依然单身一人啊!”胡小东耸耸肩膀。无奈地一摊手。

“那你再打我手机看看。”许如云对胡小东莞尔一笑。

胡小东拿起自己的手机，按下了许如云的手机号码。传来了一阵“嘟嘟嘟”的手机铃声。

“怎么?你的手机也没有彩铃了?”胡小东惊喜地问道，“这说明你现在已经是完完全全的单身女郎了?我有希望了!”

“傻瓜，干吗说得这么白……”许如云使劲擂胡小东的肩膀。

(图／安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