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消化孤独和寂寞
2009-02-24理合
理 合
老友在一起,常会唠叨起感到孤独和寂寞。这种感觉我也常有。可不是吗,岁月流逝,老友走的走,去的去,能说知心话的越来越少,让你感到人生的无奈。
年轻时候,看到漏断时分,白发苍苍的老母披衣起床,因为她说她梦中看到了日思夜想的儿子。于是她痴痴地倚在门前,希冀远方的儿子真的回到她的身边。可是如今,我也会在月明星稀时,颤颤巍巍地坐在院落,一支一支地抽着烟,以为在国外学习的孩子会突然回来……
孤独,谁都会经历;寂寞,谁也难避免。当婴儿降临世间的时候,第一声啼哭,其实就是因为感到孤独。第一次叫喊就希望有人陪伴。可是在世界上逛了几十年的人,还会感到孤独和寂寞,有时想想就觉得好像不应该了。
可是最近,我开始感到有些不孤独了。说来也许不信。我是将孤独自我消化了。
首先,我一反往常,不是将孤独和寂寞忘掉,而是偏偏将它们引进大脑,刚开始我感到自己仿佛孤立无援,进入了无人之地一样。可是最后我想到如果靠我自己本身没有办法解决孤独和寂寞的话,我只有以忙碌对寂寞。打开自己的心灵,与别人主动交流。我走出家门,到社区公园担任志愿者,参加老年歌咏队。整天感到很充实。
我开始与年轻人结成忘年交,接受青春热流的冲击。起先我觉得自己不管怎么也是个知识分子,与他们交谈绰绰有余。可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他们对现代科学与对时事的了解远远超过我,更可贵的是他们对生活的热爱和对人生的追求,使我感到似乎老未将至。
更使我走出孤独和寂寞的是,我对人生进行了反思。多年来,我总觉得人生苦多乐少,尤其是我们这一代人,饥饿、动乱、贫困都经历过,而人的关系扭曲和人与人之间的冷漠使我们更容易感到孤独和寂寞。如果不走出自我封闭的圈子,那么在人生最后不多的年代里就只能抱残守缺,而走出孤独和寂寞,最主要的就是要真正学会思考。于是我有意识地看些人物传记,了解中国的传统哲学和西方哲学。同时我也经常听一些人文科学甚至自然科学的讲座。视野开阔了,我对人生也就看得透彻了。有时我还感到孤独更能帮助我从深层次考虑问题呢。
消化了孤独和寂寞后的我,有时还真感谢它们,可惜的是它们与我久违了,在回味“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的时候,感到:人啊人,老天爷让你在世上走一遭,不是让你来时一张白纸,去时还是一张白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