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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蹈英雄情怀的生命激情——冯伟林历史散文读后

2009-02-04

文艺报·周五版 2009年4期
关键词:文学精神历史

聂 茂

伟林努力追求与中国传统优秀知识分子的精神合一,积极践行“怀实业兴国之心,尽书生报国之力”的人生理想。他用一篇篇厚重的散文表达了对先贤的景仰与敬意,展示了每一位受叙者闪耀生命壮美的光芒以及作者的志趣与决心。

生命中不能没有感发,不能没有激情,人也不能没有诗心,生活也不能缺少诗情。从这个意义上说,写作是一种“感发的生命”,它由作者传达给读者,而且可以不断生长,生生不已地流传下去。这种感发的生命,可以使人心境清新,青春勃发,永不衰老。伟林深谙此理,认为“言为心声”、“诗言志”、“不平则鸣”等传统写作理念并不过时。他的工作十分繁忙,这决定他不可能“为赋新词强说愁”。他的写作都是有针对性的,充满现实意义的。例如,多年前,当他去临湘给当地人民造福的时候,他写下了《一枝一叶总关情》以自励;国内一些人试图为秦桧等人叫尸还魂的时候,他奋笔疾书,写下《借问英雄何处》,对岳飞的精忠报国给予了极高的评价;他还满怀激情地写下了《书生报国》,该文的结束语便是:“我想大声问问:‘读书人啊,还有万丈雄心吗?拿什么来报效我的祖国!”这掷地有声的发问,这振耳发聩的呼喊,令人热血奔涌,精神为之一振。

“书生报国成何计,难忘诗骚李杜魂。”伟林一直以来景仰屈原和杜甫,而屈原追索理想的执著精神,杜甫心忧天下的入世情怀,同样浸透在他的生命里。他把个人小我置放到国家、民族的大我之中,把理想、信仰和价值追求投入到更为广阔和高远的人生境界,他在书写中磨砺,在磨砺中担当,在担当中承受。他热爱并珍惜自己的工作,把工作视为生命,满腔热情地投入到工作中。工作让他把历史与现实联系起来,把书写与担当联系起来,把理论与实践联系起来。在现实生活中,他是一个重要部门的管理者;在精神生活里,他是传统文化的薪火传承者。现实生活充实并丰富他的精神生活,而精神生活又反哺并提升他的现实生活,两相合一,传递给他的就是一种生生不已的感发生命的力量。

伟林生性敏感,情感细腻。他的经历和学养,特别是他的视界和胸襟使他的写作不会停留于“自娱自乐”,而是他的工作的延伸,生命的延伸,精神的延伸。他始终关注时代,认为时代感受与个人体验是一枚镍币的两面,可以相互诠释、互为表里。在当代中国社会结构重组、文化主体已从中心向边缘转化的现实压力下,写作关涉到他如何对历史反思,如何对时代发言。因此,他的作品,既有与脚下这块热土和当今这个时代血肉相连的体验与记忆,又有在历史巨人的肩膀上进行的体验者的书写与思想者的言说。

换言之,伟林从历史反思和现实诉求的双向维度出发,既强调知识分子的独立性和批判精神,更强调其关怀当下,聚焦底层,积极参与社会热点、焦点和难点的现实介入性。作者把历史书写视为现实担当的印证,通过文学的方式体现出创作主体的思想投射和精神发现。他的散文集《谁与历史同行》《借问英雄何处》《书生报国》等一出版就受到读者和评论家的热捧,证明了个人叙事与宏大叙事并非水火不容,在文学“向自我、个人和内心的不断后撤或退缩”的时代,它再次彰显了文学依然拥有驾驭、言说重大社会与历史事件的能力,同时也为伟林孜孜以求、朝向自己的人生理想作出了深刻的注释。

在人生的某个阶段,对文学写作产生起兴趣,这很正常,也好理解。但能够不受个人生活和环境的影响和左右,在从事日渐繁重的社会工作之余,仍持续保持对文学创作的喜好和追求,并写出好的作品来,这就不能不让人生出钦佩之情。

伟林就是这样的一位作家。他当过警察,从事过机关工作,还做过县委书记,现在主持着一个省份的高速公路建设和管理工作。工作的转换,身份的变化,并没有改变伟林对文学创作的一腔热忱,这着实不易,同时也让我掩卷深思:伟林为何对写作这般乐此不疲,他与写作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是什么在支撑着、激荡着他的这种持续而绵长的文学热情?

古语说,文如其人。品读完伟林的著作,我感受到的是现实担当与历史书写的完美结合,是英雄情怀和人文追求的琴瑟合奏。伟林在书里,品鉴了不少的历史人物。这是一些在历史上产生过重要影响、至今仍受到我们仰慕的杰出人物。例如,他写王安石、周敦颐、岳飞、郑板桥、左宗棠、魏源,写到了他们的坎坷人生,写到了他们的奋发进取,更写到了他们忧国忧民的事迹行状和胸怀天下的凛然大气,涌现在文字中的有一股“借问英雄何处”的美学张力,这是慨叹,也是问询。英雄不在,问世间何谓英雄?从这里,我们略略可以触摸到作者的某些心迹。作者是在通过对历史人物的品评来探究人生应有的价值,是在对生命的壮美作出历史的追寻。从这个意义上说,作者的文学努力,未尝不是他的人生努力。作者对文学的热情,是出于精神向度上的寄托和追求。作者从历史的探寻中不断调整和校正自己的人生坐标,从先哲前贤那里汲取着人生的滋养。同时,从伟林的历史探寻中,也能感受到他对历史的真切把握,和在此基础上对历史兴衰得失的感发和领悟。这样一种历史的纵深感,往往能让人获得开阔的视野和敞亮的胸襟。用这样的胸襟和视野来观照我们的现实人生,就多了一份丰厚,多了一种秉持,也就平添了人生的高度。我们不难理解,作者对历史的热情,对文学的热情,是由衷地出于对生命的热情,对不断认知人生价值的热情。这样的写作显然不同于一般,因此,伟林的历史散文,在史实和认知之上,更自有一份骨力和心气。

很感慨伟林出于精神寄托和人生追求的这样一种写作方式。它质朴而纯正,发乎心而形于言,绝少功利和虚饰。记得有一位评论家这样评价伟林,说他的文字里有一种温度。他的文字的确带着体温,他是在用自己的情怀去捕捉历史的光芒,拓展着自己的胸襟,升华着自己的内心。

许多人把伟林定位为历史文化散文的代表作家,这当然是对的。事实上,伟林除了从历史中探寻生命壮美和吞吐沉雄浩荡之气外,他还饱含深情地写过另外一些文字,一些对现实生活所生发的实际感触。这些文字很灵动、很鲜活,彰显了喜怒哀乐和心情意趣。比方,他写老家门前的“三棵树”,写得情真意切,让人产生想去看看这三棵树现在是什么模样的冲动。如果你读过他写官场生态的《冷暖春秋》这篇文章,即便与作者未曾谋面,你也能想见他的做事和为人。近些年来,他在繁忙的工作之余,写了一系列这样的作品,它们中有对乡村小学启蒙之时的追记,有对田园水井般少年生活的留恋,有对父母之爱的深挚怀念,有对师长、朋友、领导、同事的真切感激,有对儿女情长的细腻描绘和对以往岁月的温馨回忆。这些作品笔墨平实、行文简洁、格局不大,但富有感触,字里行间涌动着一股生气、一份感动。我读伟林的作品,读到了诚挚和真切,读出了情意和感兴。

总之,伟林的散文,把笔触遥遥指向历史,从先哲前贤那里追寻生命应有的辉煌与壮美,同时又把笔触深深探入自己的内心,荡漾出了对生命的诚挚和感动。正是对生命之美的执著探寻,成就了伟林的散文写作,也使我们对他新的创作抱以更多的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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