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的成长需要苛责
2009-01-22龟心似贱
龟心似贱
拨开刺,就能看见我柔软的内心。
在我十岁那年,突然从天而降多了个哥哥,他叫许言。我和妈妈都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要坚持收养他。但他就这样入住我家了,还时不时搞破坏,打碎花瓶算是小打小闹,他会拿着水果刀刺破枕头,还会给沙发涂满强力胶……当然,他每犯过错误总逃不掉老爸的责罚。
那天,我一回家就看到许言在看我们家的相册。以为他又要搞破坏,我大声冲他说:“许言,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我爸收养你是怕你没人管教危害社会,你还真把自己当……”我嘴里的“宝贝”还没说出口,就被许言的拳头给打昏了回去。醒来的时候缺了颗门牙,那天许言被罚做五百个蹲起。妈妈抱着我在沙发上哭,爸却给我们讲起了许言的故事。
许言大我三岁,他跟妈妈总是被酒醉的爸爸毒打,最后,他妈妈失手杀了他爸爸——审判这个案子的正是我爸,许言在法庭上哭得几次昏厥,但那不能改变法律的公正。宣布许言妈妈被判无期徒刑的瞬间,我爸既无奈又心痛。因为不忍许言成为孤儿,才决定收养他。
我十三岁的时候,他已经到了极度叛逆的年纪,逃课、打架、泡女生,无所不做。逃过的课,老老实实跪在洗衣板上补回来;打架一次,罚做仰卧起坐两百个;给女孩子写过的情书,当着我们全家的面念两遍,到小区门口再念一遍……那段时间,我们家鸡飞狗跳鸡犬不宁,倔强的许言忍无可忍,选择了离家出走。
许言是被老爸背回来的,他的腿受了伤。养伤期间,许言甩掉的那个小女朋友到他学校哭闹,结果许言被学校开除了。
那天,我回家看到许言提着行李,正要出去。在经过我的时候,他闷闷地说了句:“告诉爸妈,我走了。”愣了半晌,我不顾一切地抓住他说:“哥,我们回家!”为了他这句这爸妈。
爸给许言联系了一家汽修学校。入学那天,我们全家都去送他,周围有很多羡慕的眼光围上来。我偷偷看许言,发现他的嘴角,也满是笑意。
在他实习工作的时候,那个一度令我们头疼的小刺猬,因为工作过度,昏在了机床上,胳膊被砸伤,送进医院。我爸急忙赶到医院,撸起袖子就冲护士喊着:“抽血吗?抽血吗?我是O型血!”结果,一直在人前威风八面的老爸被那个戴眼镜的小护士给训了:“吵什么吵,小外伤输什么血!”爸被训得脸青一阵白一阵的,不过还是松了口气,放下袖子走进病房,看到许言在睡觉。只不过明显是装睡,眼角分明藏着几滴眼泪。
周文燕摘自百度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