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拉里喊出“巧实力”外交

●本报驻美国特派记者 管克江 ●本报记者 查 雯 ●本报特约记者 柳玉鹏

“我们必须更精明地运用权利”，当即将上任的美国国务卿希拉里1月13日在国会听证会上首次就美国外交新政策发表演讲时，人们毫不怀疑，这位精明的女人已将自己的处世原则写入了美国的外交政策。在这篇演讲中，希拉里用“合作”和“巧实力”来定义自己的“精明外交”，誓言要让美国成为“受欢迎的世界领导人”。与希拉里在竞选总统时遭遇的巨大争议不同，这一次她的演讲甚至赢得了反对党议员的欢呼和鲜花。当美国人陶醉在“自我救赎”的兴奋中时，世界许多媒体对希拉里的演讲却有不同的解读。不可否认，希拉里诸如“我们永远不会放弃和平”、“同朋友和敌人都进行接触”的提法，让人确实嗅到与布什政府单边主义不一样的味道，但美国的外交会有多少实质性的改变，多数人对此仍持怀疑态度。

希拉里演说五次提到中国

希拉里13日出现在参院外交关系委员会的听证会上，接受国务卿提名确认程序。为此，她做了33分钟的外交政策陈述。美国媒体认为，希拉里将毫无悬念地获得参院的确认。

希拉里事先准备的证词长16页，首次全面披露了新一届政府将执行的外交政策。希拉里将其称为“巧实力”外交。“巧实力”最早是由美国学者苏珊尼·诺瑟2004年在《外交》杂志上提出的，强调综合运用硬实力和软实力来实现美国外交目标。2007年美国前副国务卿阿米蒂奇和著名学者约瑟夫·奈发表了题为《巧实力战略》的研究报告，明确提出运用“巧实力”进行对外战略转型，帮助美国摆脱当前困境，重振全球领导地位。

希拉里说，“外交政策必须建立在原则与务实的基础上，而不是顽固的意识形态；必须建立在事实和证据的基础上，而不是情绪化和偏见”。她提出，“我们必须使用被称之为巧实力的政策，即面对每种情况，在外交、经济、军事、政治、法律和文化等所有政策工具中，选择正确的工具或组合”。而她强调，“奥巴马政府毫无疑问将把外交手段作为首要工具。只要看看朝鲜、伊朗、中东和巴尔干，就能意识到这种意志坚定的精明外交具有绝对重要性”。

她强调，“美国单靠自己无法解决最严峻的挑战，与此同时，世界要解决这些问题也离不开美国”。她还说，“我不会每天早上起床想的只有威胁和危险。同挑战随同而来的还有机会，在敌意和复杂性中间寻找承诺和可能性。”

希拉里在演讲中列出了新政府的外交重点：伊拉克、巴基斯坦、阿富汗和中东。接着她表示要“促进旧联盟，形成新联盟”，“今天的安全威胁无法孤立处置。巧实力要求同朋友和敌人都进行接触”。她特别提到俄罗斯，美国要寻求“建设性接触”的未来。

希拉里在发言中五次提到中国，她说：“在变动的世界格局中，中国扮演着非常关键的角色。我们要和中国保持积极合作关系。”她同时强调，“这不是单方面的努力，我们所采取的行动有赖于中国在处理国内外未来问题上采取何种选择”。她说，“我们应与俄罗斯和中国一起，解决反恐、核扩散、气候变化、改革金融市场等重要的安全和经济问题”。在讲到要将新兴国家纳入美国外交的视野时，她说，“我们都知道新兴国家像中国、印度、巴西、南非、印尼等都感受到了当前的金融危机，从长期来看，他们都是可以帮助我们维持全球经济稳定的伙伴”。

临近结束时她表示，“一些人认为我们走到了世界历史中‘美国时刻的终点。我对此不赞同”。

国内外反应褒贬不一

希拉里的发言得到了参院外交关系委员会的支持和赞扬。美国《洛杉矶时报》说，希拉里星期二在国会听证会上受到了热烈欢迎，以至于她的发言不像是在接受一次考试，而像是对国会的一份献礼。《华盛顿邮报》14日甚至讽刺参院失去了质询的功能，对希拉里的评语就像写贺卡，充满溢美之词。《纽约时报》14日发表了题为“原则和务实”的社论，称美国最强的优势就是“自我救赎和更新”，“在希拉里的参院听证会上，我们再次认识到了这点”。社论称，希拉里在发言中和布什政府的不同之处，包括对伊朗和叙利亚加强外交，在巴以问题上强调“悲剧性的人道主义代价”等。

法新社说，希拉里的讲话可被视作美国新外交政策的“第一块基石”。英国《卫报》评论称，尽管受到克林顿基金会在全球募款的负面影响，星期二的听证会显示，希拉里已经“轻松上路了”。英国《泰晤士报》则称，希拉里所谓的“巧实力”，只是一种说服式推销，是温和地劝说其他国家做美国想做的事。意大利通讯社报道称，希拉里的演讲刻意地表现与布什单边主义及军国主义截然不同的东西。但据传希拉里要任命一位亲以色列和对伊朗立场强硬的人士担任美国处理伊朗问题的高级特使。卡塔尔“半岛”电视台说，希拉里表示将不遗余力地推进中东和平，却否认将与巴勒斯坦人进行任何形式的谈判，除非他们承认以色列并且放弃暴力，与此同时，希拉里对伊朗和叙利亚的批评依然是“很严厉的”。

俄罗斯科学院美国问题专家克列梅纽克14日对俄新社表示，希拉里在国会所作的发言表明，美国新政府希望与俄确立建设性的关系。“我们看到，其构想有别于布什政府。希拉里强调的不仅是与关系更近的盟国合作，而且是与诸如俄罗斯和中国等新的一批国家合作。”

日本媒体报道说，希拉里强调日美同盟“是维持亚太地区和平与繁荣不可或缺的美国亚洲政策之基石”。日本有学者称，这对日本是最重要的一句话，等于给日本吃了定心丸。韩联社14日报道称，在朝核问题上，希拉里没有排除访朝可能性，但同时也提出新的制裁可能性，表明了双重立场。

希拉里将带来细腻的外交风格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美国所研究员牛新春在接受《环球时报》记者采访时说，希拉里富有感染力的演讲再次证明她是一个优秀的政治家。牛新春说，其实希拉里的讲话并不出乎意料，可以说是一个当前美国两党都能接受的“标准答案”。这需要联系到这次演讲的背景，希拉里的国务卿提名需要在参院毫无悬念地通过。希拉里通篇演讲，看似热情洋溢，实则小心翼翼，很多说法相当圆滑。从希拉里的演讲中看出，她今后的外交风格将会是一种更加细腻、注重协调和多边的外交风格。

北京大学国际战略研究中心副教授余万里告诉《环球时报》记者，希拉里引用的“巧实力”概念，说白了其实就是“软硬兼施”。现在，美国外交的当务之急就是修补其软实力的缺失，但是理念归理念，美国外交肯定还是会受到国际形势等客观因素的限制。就以当下发生的加沙战争为例，美国会采取什么样的立场呢？如果美国继续偏袒以色列，其国际形象和软实力又怎么能得到修复呢？

中国社科院美国研究所政治研究室主任倪峰预测说，奥巴马上任后，美国可能会通过这样一些具体行动改善形象：第一就是关闭关塔那摩监狱；第二是宣布从伊拉克撤军；第三是宣布反恐战争不是文明冲突，目标不是伊斯兰文明，而是个别的恐怖分子；第四是在巴以冲突上发挥更加积极的调停作用。

牛新春说，希拉里讲话中关于对华关系的表态也在意料之中。在对华关系上，学术界对希拉里有一定期望，因为她对中国很熟悉。我们希望美国新政府上任后，尽可能缩短检讨双边关系的时间，让这个两届政府交接时必然出现的过渡尽可能地平稳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