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８岁，给我一次叛逆的机会

杳杳没孤鸿

一

18岁生日那天，我在校道上截住他，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把练习了无数遍的“我喜欢你”这句话从嘴里含糊不清地吐了出来。接下来，是一阵尴尬的沉默，他一脸错愕地站在原地。

二

我依然记得喜欢上他的那一天灿烂的阳光，炙热的篮球场，他耀眼的红色球衣。

我很喜欢打篮球，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讲我是女生中篮球打得好的。我是同学眼中的“优秀分子”，亦是长辈眼里的“乖乖女”。17年快乐安稳的岁月，皆因他而改变。

那天，我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忽然，一只篮球砸向我的书包，肇事者是一个穿红球衣的男生。我当时并没有在意，直到我跑去书包里找水瓶，才发现自己的超坚固水瓶被砸破了，书包里的景象更是惨不忍睹。我生气地拿着书包冲向那个男生，气呼呼地大叫：“喂!看你干的好事!”他转过身，望了一眼书包，又望向我，停了2秒，才回答道：“对不起。”就是在他凝望我的2秒里，我的世界悄悄发生改变。那一刻，我忽然就喜欢上他了。

三

在球场上征战了那么久，我却是第一次真正开始注意起他。他虽然没有太过出众的外表，可是完美的球技，潇洒的身影，依然吸引了场边女生的注意。

从那一天起，我的脑海里充满了他的身影，不断回味那个该死的凝望瞬间。我特地调整了去学校的时间，只为在车棚里遇见他。运气好的话，我们的目光相遇，他还会点头和我打招呼。我也开始找借口去他的班里串门，和别人聊天时我的视线会偷偷扫过他，看他在干什么……

我以为我会守着这份暗恋直到高中结束，我却没有做到。

四

依然去他的班里串门，那一次他坐在靠窗的位子，望着窗外发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读懂了他眼里的哀伤。据说他的家庭并不是很幸福，不知在他冷静的外表下究竟隐藏了多少痛苦和无奈。我忽然心疼了，心里涌出一股想利用我的快乐去驱散他心头的阴霾的冲动。我，只是想让他快乐。

五

18岁生日那天，我决定向他告白。然而，等来的是他的一句“对不起”。我没有哭。

我开始在球场上和他作对，不断抢他的球，毫不理会别人异样的眼光；每周都写一封长信给他，尽管得到的依然是沉默的回应；每天早上傻傻等在车棚里，只为可以和他打声招呼……姐妹们都说我傻，可是在感情的世界里，又有谁比谁更傻呢?

六

他开始躲着我，无论是在球场，车棚，还是教室，拒绝的意味越来越明显。我一直做着毫无意义的付出，尽管失落，我依然执着。

是谁说“喜欢不一定要拥有”?我在一个彷徨无措的下午无意翻到这句话。我问自己：一定要得到他吗?其实在被他拒绝后我就再也没有奢望过要和他在一起，只是不甘心。我早就忘记了要给他快乐的承诺，不断骚扰他，也许他的生活反而因为我的闯入变得更加混乱了。

“喜欢不一定要拥有”，我反复叨念这句话。我为什么执着于一定要和他在一起呢?喜欢的方式有千千万万种，单恋也是一种选择。没有人可以剥夺我喜欢他的权利，尽管我的感情得不到回应，我甘愿如此。

人就是如此奇怪，在感情面前，再伟大，再自信的人也愿意变得卑微。何况是少不更事的我们呢?

七

不再去打扰他，他的生活终于回归平静。我没有放弃喜欢他，我只是选择了一种比较安静的喜欢方式，默默的，不再强求。

我想我会永远记得18岁生日那天，我叛逆了一回。

编辑／张春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