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雄鹰
2008-12-29唐来高
上海故事 2008年10期
在内蒙古草原上,有一个很不起眼的部落,那里羊肥马壮,牧民们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并不是外人不来侵略这块肥沃的土地,而是这里有一支被称为“草原之鹰”的自卫队,部落首领巴特尔带领着三个机智勇敢的儿子,一直保卫着这片草原的安宁。
巴特尔英勇善战,武艺超群,带领着这支“草原之鹰”一次次击退企图侵占他们领土的其他部落入侵者,从此就没人敢贸然进犯了。
长子阿古拉和次子阿木尔勤奋老实,让巴特尔很放心,惟独三子腾格尔让他最操心。腾格尔从小就聪明过人,学什么都比他两个哥哥快,12岁的时候就把父亲的武功学得差不多了,然后再也没有先前那么卖力了,而且还嚷着要走出大草原,去学中原的武功,将来能更好地保卫自己的家园。每次提到此事,巴特尔就会大声呵斥:“你只要把我们草原的武功学透、学精,再发扬光大,足可以保护我们的家园,何必去学别人的东西?再说,用外人的本领来保卫自己的家园,不是在侮辱我们草原英雄的名声吗?”得不到父亲的允许,腾格尔只有老老实实地呆在草原上,但他对外界的向往一刻也没停止过,常常瞒着父亲偷偷地走出草原,了解草原以外的知识。
这一年春天,巴特尔正和儿子们在帐篷里喝着奶茶,突然部下来报,说外面有个叫刘三的中原汉子带着一帮人前来挑战,并扬言要灭了巴特尔父子,占领他们的部落。巴特尔刚要起身出去迎敌,阿古拉一摆手说:“阿爸,收拾几个蟊贼,何劳您亲自动手,让儿子出去把他们赶走就是了!”说着,带着几个卫士出了营帐。
来到营前,见领头的竟是一个精瘦的中年汉子,而且其貌不扬,在草原汉子面前显得那么弱小,阿古拉一脸的不屑,轻蔑地说:“就凭你也敢来挑战大草原勇士,也太自不量力了吧?让我先废了你再说。”来人一摆手说:“且慢,我刘三在中原也算条汉子,从不打无名小辈,我今天来挑战的是‘草原雄鹰’,我没工夫跟你浪费时间,快让巴特尔出来迎战!”
“呸!”阿古拉吐了口唾沫,“对付你们几个蟊贼,何劳我阿爸动手!少废话,看招。”说着,一个猛拳直捣刘三的胸部。只见刘三既不躲闪,也不还击,而且还用轻蔑的眼光看着他,阿古拉有些恼火,在拳头上加大了力量,像是要一拳把眼前这个人捣出草原似的。就在阿古拉的拳头离刘三胸口半寸的时候,只见刘三来了个超级大旋转,一阵风似的不见了。阿古拉由于用力过猛,一拳捣空,差点栽倒在地。见阿古拉的狼狈相,刘三笑道:“好,既然你自不量力,那我就陪你玩两招,但你别说我欺负一个小辈哟!”
阿古拉恼羞成怒,大喊一声:“少张狂,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一次他不敢轻敌,施展了一招“雄鹰展翅”,身子一跃而起,然后从空中直扑而下。就这一招,曾经击败过多少来侵的高手,凡是被他所抓,非死即残。刘三见阿古拉的“鹰爪”快要抓到自己时,身子猛地往下一蹲,阿古拉哪肯放过,紧随刘三身子而下。就在阿古拉的“鹰爪”快要刺进刘三的身体时,刘三突然又消失不见了,阿古拉由于用力过猛,“鹰爪”和两条胳膊深深地插入泥土之中。就在阿古拉用力往外抽胳膊时,刘三在身后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将他踹出数丈之远,刘三在一旁轻蔑地说:“真是丢尽了草原雄鹰的颜面,快滚回去叫你父亲出来!”
巴特尔见阿古拉吃了败仗,知道来者不是等闲之辈,便问阿古拉来人有什么特殊本领,能将他手下威猛的勇士击败。阿古拉羞愧地说:“一是怪孩儿太轻敌,二是那人会一种怪异的武功—一见土就没了。我可从来没见过这种怪功夫!”
“见土就没了,这是什么功夫?”巴特尔自言自语。这时,站在一旁的腾格尔说:“据我对中原武功的一点点了解,这可能叫‘土遁’。会这种武功的人,能在土下行走如履平地,神出鬼没,让人防不胜防……”
“那就没法破这种功夫了吗?”阿木尔有些急了。腾格尔说:“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让他沾地,那这种功夫就没法施展了。”
“好,那我现在就去和他马上一战,收拾了他好为大哥出气!”不等巴特尔说话,阿木尔已经走出营帐,飞身上马,只向营外冲去。巴特尔招呼阿古拉和腾格尔说:“走,我们一道观战去。”
刘三见来人又是一个年轻后生,仍是不屑地说:“怎么又是个小子?快让巴特尔出来迎战,免得浪费我时间!”阿木尔大吼一声:“休得张狂,凭你会土遁的怪功夫侥幸胜了我大哥,就以为我营中无人了吗?有本事上马一战,看我怎么把你打得落花流水的!”
“好,看样子不收拾了你们这帮小子,巴特尔这个缩头乌龟是不会出来的。别以为你们草原汉子擅长骑马,我就怕你不成!”说着,他从随从手中接过和阿木尔一样的弯刀,翻身上马,向阿木尔直冲而来。阿木尔赶忙将弯刀横握在胸,催动战马,向刘三迎了上去。阿木尔这一招是草原最凶猛的杀招之一,看似双手握刀与你相拼,实际是要利用战马前冲的惯力,当两马相交之时突然将战刀横向前伸,将对手拦腰截断,一般对草原武功不了解的人是很容易中招的。
很显然,刘三并没有看出阿木尔的用意,手握战刀直迎上来。就在两马快要相交,阿木尔准备向前伸弯刀时,突然马背上的刘三再一次消失了,快得让阿木尔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正在阿木尔愣神时,他的战马突然向前倾倒,把他摔出数丈之远。阿木尔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再看刘三一手抓住一侧的马鞍,一手握住弯刀,整个身子离地面一尺上下平行地悬着,正望着他笑呢。再一看自己心爱的战马,四个蹄子全没了,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
阿木尔捡起弯刀准备再战,巴特尔把他叫了回去。阿木尔刚要说话,巴特尔制止了他:“我们对他的武功一点不懂,而他对我们草原的功夫似乎了如指掌,这仗还怎么打?你没看到他刚才把我们的杀招‘胯下斩四蹄’使得比我们还熟吗?看来我们今天要想胜他,难呀!”
“什么,难道阿爸也没把握胜他?”阿古拉吃惊地问。巴特尔叹口气说:“唉,要是其他部落来入侵,我倒不怕,惟独眼前这个刘三,他是中原人,他使的功夫我没见过,而他又深知我们的功夫,我一点胜算也没有啊!”
“阿爸,让我去会会他吧。”一旁观战的腾格尔终于按耐不住了。巴特尔一挥手,制止道:“坚决不行!你的功夫并不比你两哥哥强,去了也是定输无疑,要是你也败下阵来,下一步就逼着阿爸上场了,那时我们就处在非常被动的地步,整个部落就有落入他人之手的危险。”
腾格尔不吱声了,他清楚,自己去了定跟两哥哥一样败下阵来。这时,只听到刘三在营外叫嚣,说巴特尔再不出来迎战,这片草原就属于他的了。牧民们再也按耐不住,纷纷来到帐外请求巴特尔出战,消灭张狂的入侵者,还大草原的安宁。
外面人声鼎沸,帐篷内却静无声息,巴特尔愁眉紧锁在思考对策。这时,外面开始骚动,有些牧民见巴特尔迟迟不出来应战,拿着弯刀就要去和刘三拼命。见事态这么严重,腾格尔对两个哥哥说:“大哥二哥,你们先出去稳定局势,我和阿爸再商量商量对策。”阿古拉知道三弟自小就聪明过人,他应该能想出好主意,就说:“好吧,那我们就出去先顶着,你们得快点想个退敌的良策来。三弟,你对中原武功了解一些,对付这个刘三全靠你了!”腾格尔安慰道:“大哥二哥放心,我会有办法的。”
阿古拉和阿木尔出去费了好大的劲,刚劝住那些激动的牧民,刘三又下了最后通牒:巴特尔再不出来,他就要攻进来了。两个儿子在外面急得团团转,就是不见父亲和三弟出来,眼看到了最后的时间,巴特尔和腾格尔才从帐篷里缓缓地出来。巴特尔什么也没说,出了帐篷就翻身上马,直向敌营冲去,拦都拦不住。阿古拉一把抓住腾格尔说:“怎么你想了半天办法,还是让阿爸去冒险呀?你平时的聪明劲都哪去了?”腾格尔无奈地摇摇头,跟着给父亲观战去了。阿古拉和阿木尔只有带着所有的牧民和草原自卫队,也跟着去给父亲助战。
刘三见来了位年长的勇士,便一抱拳道:“想必阁下就是大名鼎鼎的‘草原雄鹰’巴特尔了吧,你终于肯出来应战了!”巴特尔鼻子里“哼”了一声,催马提刀迎了上去,照着刘三就是一刀。刘三知道,“草原雄鹰”并非虚名,不敢轻敌,赶忙举刀相迎,两位高手就战在了一起。
可没几个回合,大家发现巴特尔明显体力不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大家正担心时,只见巴特尔躲过了刘三的一刀,却未躲过他随后的一掌,巴特尔当即被拍下马去,口吐鲜血,阿古拉和阿木尔赶忙过来把父亲护起来。看着巴特尔也输给了自己,刘三一阵大笑过后说:“原来‘草原雄鹰’是这么的不堪一击啊!哈哈,这片肥沃的大草原马上就是我的了……”
“我跟你拼了!”随着一声大吼,腾格尔站了起来,浑身颤抖地走出人群,一步一步向刘三逼近,嘴里愤怒地说:“你这贼人,伤了我大哥二哥不说,现在又伤了我有病在身的阿爸,还要妄想夺我家园,我今天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杀了你。”
刘三冷笑道:“自古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们既然输了,就乖乖滚出这片草原,当然了,要是你们愿意留下来帮我放牧,我也十分欢迎。哈哈……”“妄想!”腾格尔气得浑身直抖,紧握双拳直向刘三逼近。
刘三笑得更狂了:“哈哈,你的哥哥和父亲都不是我的对手,你来还不是送死!你想替你父兄报仇,我就成全你,我闭上一只眼睛,只用一拳一脚跟你打,你看怎么样?”
腾格尔哪受过这等侮辱,怒吼一声,一个猛拳向刘三面部打去。眼看拳头近身时,刘三才挥拳一挡,看似气势汹汹的一拳,没想到轻轻一挡就飞了,就在刘三得意时,他感到小腹一阵闷痛,像是五脏俱焚,身子一下子弹了起来,耳边风呼呼直响,最后摔在了随从堆里,口吐鲜血,不能动弹。
腾格尔的这一拳让大家目瞪口呆,最吃惊的还数刘三,他怎么也没想到会败在腾格尔这个小子手里,他这一拳的快与猛,实在不是他这个年轻后生该有的。在场的不少人惊叹腾格尔的内力深厚,都快超过他父亲了,阿古拉和阿木尔甚至怀疑父亲是不是给三弟开了小灶,另外传了绝学。
刘三被随从抬着,乖乖地撤走了。这时,广大牧民把腾格尔抬起来抛向空中……等大家欢呼够了放下腾格尔时,腾格尔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一个人默默地走进营帐。看着腾格尔一脸的不高兴,巴特尔挣扎着爬起来,拒绝了阿古拉和阿木尔的搀扶,跟随腾格尔进了营帐。
一会工夫,巴特尔走出了营帐,除了神情有些沮丧外,身体恢复速度快得让大家吃惊,好像刚才刘三的一拳没打在他身上一样,看不出一点受伤的迹象。大家暗暗赞叹:“高手就是高手,身体复原都比一般人快!”巴特尔来到大家面前,清了清嗓子说:“大家听着,我现在宣布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以后允许你们走出我们的部落,走出大草原,去中原,甚至更远的地方,学习人家一切有用的东西,包括武功;也可以把我们剩余的牛羊马匹拿出去交易,换回我们没有的东西……”
阿古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刚才父亲输给了刘三给吓傻了?阿古拉赶忙在巴特尔耳边小声说:“阿爸,三弟不是用您教的武功打败了刘三吗,您干吗还要大家学草原以外的武功?您不是一直……”“别说了,这事我已经决定了。下面我们要具体商量的是怎么走出草原……”巴特尔开始聆听大家的意见。
阿木尔突然想起了三弟腾格尔,要是他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乐坏的,因为他一直向往能走出大草原,了解草原以外的世界,我何不现在去告诉他。为了给腾格尔一个惊喜,阿木尔悄悄来到帐篷里,可眼前的情景差点没把他吓死,因为帐篷里没有腾格尔,而是又出现一个父亲!正在阿木尔愣神的当儿,只见父亲慢慢从脸上揭下一张皮来,这一揭,又是让阿木尔惊呆了,因为揭了面皮的“父亲”变成了三弟腾格尔!看着腾格尔抚摩着身上的伤痛,阿木尔全明白了——他突然想起三弟曾经跟一个中原人学过易容术……
( 责编/朱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