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保质期的友情

安　卡

就算耳机里的音乐声音很大，我还是被公交车靠站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上车投下硬币后发现大多数乘客低着头，脑袋随车的摇摆而摆动。接着，我看到了朵。

一开始是很不自在的。她在和身边的朋友聊天，发型依旧是带着自然卷的马尾，模样也没有明显的变化，我能注意到的只有这些。一秒钟后，她转头看到了我，眼神透过镜片传递出小小的诧异。我微笑着揉揉她的头发，她也微笑起来，然后我走向车后。

只是几秒钟发生的事情，整个世界却寂静无声。我有多久没看到朵了?一年?两年?还是彼此看到了但都默契地选择了逃避?所以就算今天见了面连话都没有说。

朵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个时间要倒回两年。两年前的我们是什么样呢?将“死党”这个词发挥得淋漓尽致，一杯饮料要共同分享，一首歌要一起唱……甚至那时很流行在手上刻男女朋友的名字，我却另类地刻上了“朵”字。我说我们要在一起，结果朵在一旁感动得稀里哗啦。

我很难忍受爱哭的女孩，但惟独朵例外。我讨厌看到有人欺负善良可爱的朵，所以每次都充当护花使者。朵很欣赏一个男生，他恰好是我的好朋友。所以在某个星期六，我约他们一起唱KTV，然后借故离开。

我幻想着他们手牵手幸福地漫步在阳光下，可当晚还是接到了不好的消息。朵在电话那边小声抽泣，她说：“安，如果我爸妈打电话给你，你死都别承认!”我还没来得及问她什么意思，电话那头已传来了茫然的嘟声。顿时，一种很不祥的感觉遍布全身。

朵的预测很准，她爸爸很快打电话给我，问我朵和那个男生是怎么回事。

后来才知道，朵和那个男生在KTV包厢唱歌，却恰好被朵的阿姨发现，然后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我焦急地找到那个男孩儿。他却满不在乎，“嘁，她本来就不是我的朋友，无所谓。”我无法想像朵听到这句话的表情，浑身的火气瞬间点燃，一记耳光响亮地落在他脸上。(为朵不值，为我有这样的朋友不值。)

他愣了愣，接着很爽快地在我脸上也落下一巴掌。

于是，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最后的结果是他因为家庭关系安然无事，而我被记过，朵转学。

后来我再也没有和朵联系。有几次拿起电话却不知该以什么语言作为开场白。我和朵的友谊便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匆匆落幕。

远没有想像中单纯美好。

……

车到站时依然发出刺耳的声音。朵下了车，在窗外看了看我，似乎在犹豫，最后还是挥了挥手。

我扬起脸，用唇形告诉她：再见。

朵应该很坚强了，至少现在分开不会哭了。真好。

窗外的阳光洒进车内，朵的笑脸浮现在眼前。明明很想念却突然感觉很陌生，这是怎样窒息的感觉?

耳机里聒噪的音乐停止后响起静茹感性悠长的声音：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

编辑左家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