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万事足
2008-12-01管习会
管习会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还年轻,如今已为人父了。生命在延伸,我又多了一种责任。此时,在我的心中,不仅仅是喜悦,还有一种愿为她,为我的孩子尽心尽力,哪怕是千辛万苦也义无返顾的豪情。
女儿的眼神
8月下旬,夏季的闷热已经慢慢褪去,初秋舒爽的凉意开始触摸着我们。经过漫长的等待和甜蜜的期盼,孩子,我们盼望已久的孩子,终于顺利来到人间!
是个女孩!肉乎乎的小胖家伙,头发黑亮,皮肤白皙。等护士吸出她呼吸道里的堵塞物后,“哇”,女儿哭了!声音清晰洪亮。
小宝贝身高50公分,体重6斤6两,吉祥着呢!
经过近3个小时分娩的折磨,妻子已精疲力尽了。妻子是坚强的,在好多人都劝她做剖腹产的时候,她坚持自然生产,固执地认为胎儿经过应该经过的路程比走捷径要好。她要让我们的孩子自然健康地来到这个世界。
我攥住她的手,湿凉湿凉的。我们俩的眼泪止不住流下来。是大功告成的喜悦?是初为人父母的幸福?是经历苦痛的解脱?说不清,都有一点吧。
护士很快把女儿裹成一个“蜡烛包”,放在妻子身旁。我赶紧拿出相机,正当我把镜头对着她们母女的时候,小家伙突然睁开了眼睛,直直地盯着我,像是要把我仔细看清楚;又感觉有点冷淡,漫不经心的。
我有点手足无措,差点忘了按快门。不是说初生婴儿过两天才能睁开眼睛吗?女儿,你是在怪爸爸没有照顾好你和妈妈吗?还是担心因为自己是女孩爸爸会不喜欢你?
女儿那一刻的眼神,留在相机里,也留在我记忆深处。
给孩子起名字
妻子怀孕后,一直感觉怀的是男孩。等肚子逐渐有了形状,周围好多人都说是男孩,对照书上、网上的特征,觉得也应该是个男孩。怀孕8个月的时候,母亲看了也认为是男孩。为了降低她的期望值,我谎称别人都看像女孩。
母亲对此不屑一顾,说道:“凭我生了你们弟兄三个的经验,肯定是男孩!”等女儿出生后,给老家的母亲报喜,我慢吞吞地告诉她是女孩,母亲还以为我开玩笑呢!
“我昨晚还梦见今天在集市上拣了个大元宝,肯定是男孩!别骗我了!”母亲的热切盼望扑面而来。
我鼻子一阵酸,只好再次明白地告诉她是女孩。平淡地报了母女平安,赶紧挂断电话。我似乎看到了母亲惶惑的表情!
不过,善良的母亲还是晚上找人放了一挂大鞭炮以示庆祝。当然,她本来准备了三挂,这是老家的亲戚悄悄告诉我的。
对孩子的名字,我是绝对不会草率的。打印的名字及其释义已有厚厚一摞,现在我都给她精心保存起来。将来别人响亮地叫着她的名字的时候,我要告诉孩子,父母是如何为她郑重其事!我们希望与她共享这些有趣的记忆。
女儿出生的当天,从傍晚起鞭炮就响个不停,不过年不过节的,真是莫名其妙!我们住的病房紧靠马路,震耳欲聋的爆竹声惊得小家伙哇哇大哭。我正烦着呢,出去一打听,原来那天是农历七月二十二,民间财神节。好哇,原来是这么多人在迎接财神爷呢!我们宝贝女儿不就是“财神娘娘”了吗?——叫“管家琛”吧!
“琛”——“珍宝”之意!母亲不是梦见拣到了元宝吗?
金不换的宝贝
天地良心,我丝毫没有因为宝宝是女孩而有一点点的失望,只是觉得与我们一直期望的不一样,一时还不大适应,仅此而已。妻子也是。
女儿多好!等我50多岁,她正好十七八岁一朵花,一起逛街散步时,女儿挽着我的胳膊时,那个滋味多美啊!更何况,将来还可以拐半个儿子回来,那不是赚大了吗?
来看小家伙的亲戚朋友同事真不少,都惊叹她小小五官的端庄、精美,神态之安详。当然,对孩子的赞美中一般都有奉承父母的成分,而沉浸在幸福之中的我却照单全收。见了每个人都要吹牛:我女儿可聪明了!长得像我,可漂亮了!
弄得妻子每次都为我脸红!
女儿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婴儿。关于从前对男孩女孩的分析,对性别的挑剔,对双胞胎的向往,此刻全都烟消云散。她是我的唯一,是我金不换的宝贝。
女儿两周时我们有一张合影,父女相对,似乎在交谈着什么,好玩极了!我把照片放在办公桌上,每每看上一眼就感觉温馨倍至。
所有的忙碌都值了
不需要做什么规划和准备,生活自然而然地形成了规律。为更好更专业地照顾女儿,我们在“爱心大姐”找了最优秀的月嫂——李大姐。按说我该是很轻松的,可是,为女儿我心甘情愿多干一些,但凡时间来得及,我一如既往抢着做家里的事情。
每天早上早早就会醒来,根本不需要闹铃。蹑手蹑脚地洗漱完毕,先熬上稀饭,煮好鸡蛋,然后开始了我情有独钟的工作——洗尿布!洗刷、浸泡、打上除菌香皂、开水烫、漂洗,严格按程序操作。然后趁天气好把尿布晒出去,这样可以把尿布晒得干干爽爽的,用在女儿身上那有多舒服。为防止天气变化,确保周转,一下子给女儿准备了60多条尺寸大致统一的尿布,都是我一块块剪出来的。还有备用的呢!看着阳台上迎风招展的尿布,真有成就感啊!对了,下雨阴天也有应对措施——专门买了室内晾衣架。
等洗好尿布,稀饭也就好了,你看,我多会“统筹兼顾”!一碗小米红枣粥,两个鸡蛋,一碟火腿。沾妻子的光嘛!我容光焕发,比之前还胖了呢!
如果女儿醒得早的话,我就逗她玩一会,然后心满意足地去上班。有时小家伙醒得晚,我就交待妻子一下当天的“注意事项”再走。亏她耐心,连我自己都听烦了!
工作间隙,估摸女儿不会睡觉的时候,给家里去个电话,问候女儿的事情是不变的主题。有时听她在电话旁也“唔唔、啊啊”地叫两声,心里甭提有多美!工作起来也干劲十足!
下班后早早回家,对什么应酬都没了兴致,能推掉的都推掉了。进门第一件事自然是抱女儿!抱她,亲她,急迫地想知道她一天的情形。
因为有了孩子,电视也很少看了。晚上和妻子一起给女儿喂奶,看着她老练地吸吮奶头;喂她喝水,她煞有介事地啧啧有声;给她换尿布,她会主动抬起两条肉乎乎的小腿配合我们;用简单的玩具逗她玩耍,陪她咿咿呀呀地“说说话”;为她擦眼泪、掏鼻屎、洗澡、按摩……她自己高兴了,就会抻胳膊蹬腿玩起来。
等她睡了,我就和妻子聊聊,收拾收拾家务,整理一下小家伙的照片,有时一起上会儿网。等娘俩都睡了,我准备好第二天早餐的原料后,一个人躺在小房间的小床上(她们娘俩在大房间睡大床),看会儿书,困了倒头便睡。过去我还经常失眠呢!
人们常说,家里多了个小人儿,就像多了个“排”。然而,我们的小家却一直保持着整洁有序,生活从容舒适。所有的忙碌都不是累,真的,有价值啊。
这种生活,是我最享受的。也许这很平淡,很庸俗,可是我喜欢。这就是幸福吧。
养儿方知父母心
做父亲后,我才真正知道,在父母眼里,孩子是无价之宝,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会牵动心扉。当你看到女儿的小嘴在睡梦中弹出一个个无意识的微笑,当你看到她涨红了脸不知所以地哭闹,一个父亲在那一次次的惊喜和手忙脚乱中,才算真正体会了爱的全部含义,一个家才真正有了它的实质意义。我敢肯定,没有与孩子生活过的人,他的生活一定会有着无法弥补的缺憾。
女儿现在可以“咿呀唔啊”地发音了,而且会手舞足蹈;逗她时也会咧着嘴冲你笑个不停;跟她说话有时好像能听懂似的,嗯嗯啊啊和你一问一答;她的脖颈已经可以富有弹性地挺直起来,小鹿般左顾右盼;有时会盯着墙上我们的结婚照出神,好像能看出点什么名堂;吃饱了,喝足了,躺在床上朝着顶棚上的充气玩具熊“嗷嗷”地叫唤。看着她,真是百看不厌,她的小脸蛋闪着洁净的光辉,那双乌黑清澈的眼睛,一会儿变成妩媚的月牙,掠过若有若无的笑意;一会儿又睁大,久久凝望着空中某处,目光执著而又超然。这一刻,会让你淡忘了作父亲所有的疲惫与劳累,沉醉在她那种神秘的想象中。
女儿一天天地成长着,当然,她也有不舒服的时候,比如鼻子堵了,吃奶呛了,尿了拉了,自己挠了脸……虽然很少声嘶力竭地大哭,但每次看到她着急、生气或是受了委屈的小模样:扁着嘴,红着眼圈,泪流满面,我们的心就被那无形的丝线抽动得发慌,不约而同地感到一种颤抖!
一个生命从无到有,从小到大,每天都有新发现,每一天都给你新惊喜。这还不够吗?人可不能太贪婪啦!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
有了孩子的生活琐细得无法用文字描述。孩子的事须尽心尽力,有些在大人看来可有可无,然而对孩子却是必不可少。
妻子奶水不是很足,女儿从出生起就是母乳和配方奶粉混合喂养。刚好大哥一家从澳大利亚回国捎回来两听惠氏奶粉,小家伙吃得真香啊!可一换别的奶粉她就不干了,于是我们等大哥大嫂返回澳洲后,又赶紧催他们往回航空邮寄奶粉,现在是按需往回邮寄。
为了下奶,妻子拼命喝汤,猪蹄子、母鸡、鲫鱼,油腻腻的,我看着都晕。每次她都是强忍着喝下去的。以前那么热衷于保持体型的她,现在被我戏称“大奶牛”。
爱,不是语言,而是行为。
我要让亲人们生活在
充满爱的环境里
女儿的诞生不仅仅使我们的夫妻关系有了阶段性的变化,慢慢地我意识到,我和所有人的关系都在调整着。
我的性格一直是争强好胜的,有了女儿,我也一天天学会理解人了。人常说,“有了孩子以后,女人就完整了”。其实,对于男人,何尝不也是如此?
人生的意义和价值,并不只停留在别人的眼里和某些放射光辉的字眼上,在一定程度上更取决于我们自己对生命的体验和感觉。我变得常常静思内省,对天对地对人尽量做到一片赤诚。
我由衷地感谢生命中的至爱——妻子和爱女,你们用水一般的柔情温暖我。我想,无论今后生活中有什么艰险,都一定要笑颜面对,用我的力量,用我的智慧,来呵护你们。让这个并不太大的家,永远为你们遮风蔽雨,祛暑驱寒。
深夜,隔壁的妻女已经熟睡,我把耳朵贴在门上,能听见她们均匀的呼吸。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