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山茶花
2008-11-07鹏风有信
鹏风有信
谁都知道,桃树是要开花的,虬枝处一朵朵桃花竞相开放,娇姿欲滴,正如古诗所说的那样,“人面桃花相映红”,粉红的花瓣犹如一个甜笑的小姑娘的红脸,让人百看不厌;梅树呢,同样也不甘寂寞,透着晶莹的白花,迎着寒风开放,古诗也有“梅花香自苦寒来”。
可是你见过山茶花吗?在我生长的村子里随地都可以看得见。山茶花通体纯白,只有花蕊透出点点淡黄色。清明时节,梅雨过后,山茶就会开花,一簇簇的白花开在茶树上,就像一场大雪压在树上,那是一个纯白的世界。山茶散发出幽幽的茶香,令人陶醉,当你亲眼目睹过它百花齐放的姿影,那么时隔三年五载,想起来同样激动不已。
那年的春天特别的凉爽,又是一个难得的星期天。我和我的同学朱浩带上相机就往深山里走——阳光从松林顶透射下来,挂在松叶尖上的露珠在阳光的照射下亮着晶莹光点,加上早上的阳光为树影所筛,疏疏密密,犹如洒下遍地黄金。几只刚睡醒的鸟儿开始在枝间啁啁啾啾地鸣个不停,被它们的欢悦所染,我的心不禁有些微微地摇荡了。
忽然一阵“嗡嗡”的声音从我头上飞过,我睁眼一看,吓我一跳,原来是两只手指头般大的蜂从我头上飞过,我吃惊地顺着黄蜂望去,只见它们落在一棵白色花的树上。我好奇地坐了起来,原来,不止一棵白花树,还有一大片,很多蜜蜂正在白花上面飞来飞去。我忍不住自己一个人带着相机走过去看个究竟。走近一看,一片纯白,高的、矮的,有极其盛放的,有含苞待放的,有枯萎落地的,连落英都是白色的。再走近一看,每一朵花瓣都是白色的,在纯绿色的叶子衬托下,白花就像天上的云团点缀在绿色的背景中,它的纯白一点儿也不比棉花差,花儿呈五星状,花的中心有三条高高擎起的花蕊,花蕊呈淡黄色,各种各样的蜜蜂,蝴蝶就喜欢立在花蕊上采蜜或是休息。吸引蜂蝶的是那覆盖在白花上面的阵阵花香,吸着花香就如大热天时喝下凉凉的蜂蜜冰水,沁人心肺。对于土生土长的我来说,对这种花并不陌生,它是山茶花。
山茶,多生长在阴湿的地方,又因它藏于深山腹地,就如隐士或被流放一样,地位低微,不易被人注意。花花世界中有很多东西都能入诗入画,如小桥,流水,人家,等等都为人所爱,更有甚者连苔藓都被雅士作诗,如刘禹锡笔下的苔:“百亩庭中半是苔,桃花开尽菜花开。”唯有这山茶,往往被人遗忘。
这时候我想起了儿时的一件事。一次我和外公上山放牛,那次放完牛,他带我去摘荔枝,看见红得剔透的荔枝,我情不自禁地爬到最高处,一边吃一边大唱“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全然忘记了危险性。突然“叭”的一响,我坐的那个枝杈断了,我重重地从上面摔了下来,擦破了手指。我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外公见了,笑了笑,就背着我往小溪边走,他把我背到一棵小树边坐下,摘了几片白色的小花放在手心里,用力搓成汁,涂在我的伤口处,一会儿,肿痛便消失了。我破涕为笑,问外公那是什么花,他语气深长地告诉我那是山茶花,别看它生长在这阴暗的地方,它的作用可大呢,于是他又讲起了红军长征的故事。他说:长征中,红军要过许多深山大岭,这就免不了要被蛇鼠蚁虫咬,这山茶花和叶就是用来医治伤口,防蚊防蚁的最好药品。他一边讲一边自信地捋着花白的胡子,等到我的肿痛尽消,他还摘了些叶子,让我回去晾干泡茶,说是消暑的佳品。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就认识了这毫不起眼的山茶。
还记起我小学时学过这样的一篇文章:在一个小山村里,有一个蛇魔在茶山上兴风作浪,搞得这里的农民连年失收,民不聊生。于是四个热血青年决定上茶山与蛇魔决一生死,交战时刻天昏地暗,炸雷击空,一阵狂风暴雨后,人们惊奇地发现,茶山上的那片白色山茶花变成了红色。但那四个青年却再也没有回来了,这个村子也从此风调雨顺了,山民都说那些红色的山茶花是那四个青年的热血染红的。读完了这个故事,我的心为之一震,久久不能平静。
不错,山泉边的山茶啊,一年四季,你远离闹市,无车马之喧,无尘土之累,无荣辱之扰,无得失之虑,唯有报泉水哺育之恩,唯有报泥土养育之德,默默存活,默默向上,在寂寞冷落之际,你却着意积蓄一个季节的精华,倔强地开出幸福的白花,你这柔弱纤细的身躯,蕴藏着多少圣洁的美丽啊!
(选文有删改)
【赏析】
本文首先是选了一个好的题材,抓住大家并不太熟悉和关注的山茶花来写,于是就有了一定的“可读性”。
本文对山茶花的描写是多方位的,从它的形态、色彩、香味及生长状况等方面一一道来,又在生动的举例中说出了它的药用和食用价值乃至它的神话传说等等。文章的最后一段尤为精彩,借对山茶花的赞美,道出了作者对人生高尚品德的宏扬和追求。
(张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