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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你的风情在谁的怀里婉转流传

2008-11-04黄了青梅

爱人坊·金版 2008年10期
关键词:安家妹妹身体

黄了青梅

七月一日,雨

七月一日,陈子安幼时的邻家妹妹方嫣然突然来访。其实不是突然,两个月之前,在另一个城市的展会上陈子安碰到过她。于是,自他回来,她的电话便跟着汹涌而至,在凌晨三点睡不着觉的时候,在逛街看到一条漂亮裙子的时候,在她能想起他来的任何时候,她极尽妩媚的声音便会沿着话筒袭击到我的心里来。我把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而陈子安看不到,他只顾着笑,顺便很绅士地把语调保持到低八度,极尽磁性地回应她。

两个月之后的今天,陈子安休年假,我们盘算着这一个月的假期可以去哪儿旅行。这天,这个城市下了最大的一场雨,才是午后的天气,已经是泼墨般的浓重,方嫣然便携着这样的颜色来到我们的生活里。她的身体被雨水打得湿湿的,海藻般的长发带着氤氲的气息,这湿气让她美丽得不成样子。

今夜,她睡在副卧室,与我和陈子安的床只隔了一堵墙壁的厚度。这一夜,我小兽似的缠着陈子安要,他先是说累,最终未能抵挡我的热情,低吼着要了我。只是,他吻着我的唇,刻意且暴虐,唇齿之间的缠绵,他不让我发出任何的声响,而在这之前,他总喜欢我的叫声。他说,这婉转热烈的声音总能吸引着他,让他的身体一浪一浪地向前冲,让他的眼前总是绽开各色的烟花,脑子里只有一个词,妖精。可是,现在,他让这妖精哑了声响。最终我还是叫了,在他冲上巅峰的时候,我想那一声呻吟足够向隔壁那个未睡的女人传达出我的欢愉。

而这一声呻吟,让陈子安生了气,他转过身体,给了我一个后背。而此时,屋子里蔓延的激情还没冷却。

七月七日,阴

这几天,陈子安的身体在我们宽大艳丽的床上,平静成了一汪水。几年、几个月甚至几十天前,他的身体里还仿佛溢满了激情,他总是要,他说我的眼神里盛满了蛊,常常能勾起他的欲望,他的身体总是蓄积了超常的力量,从不知疲倦。而现在,他却说累,我们的床退化得只剩下惟一的功能,便是承载了我们的睡眠。

我无法入睡,揣测着一墙之隔的方嫣然是否同样的失眠,七天的时间,她没有任何离开的意思,她说来这个城市签一单业务。但是,从清晨到夜晚,从我上班到陈子安回到我们的床上,她都没有任何客户,她极尽所能地缠着他,眉眼里全是藏不住的迷恋。我知道,此时的陈子安风流倜傥,年华正茂,对这样的男人来说,被一个女孩子喜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和陈子安的婚期还有三个月,四年的恋情,我以为我是个豁达安稳的女子,我愿给他足够的体面。于是我每日里同自己纠结,不说破,等待着他顾及我的介意和嫉妒。可是,没有。他总是对她笑,过马路的时候还会把手借给她,我无法抱怨,因为陈子安说,不过是个妹妹。这话成了再堂皇不过的理由,不过是个妹妹,我便没了介意的理由。

其实,她不漂亮,她的眉毛挑得太高,她的眼睛大得出奇,她的声音总是太嗲。可是这不妨碍陈子安对她好,也不妨碍她在陈子安的身边对我笑得一脸无辜。

这个女孩子就这样给我的心里系了一个又一个结。

七月十四日 雨

家成了我最不愿意回的地方,我讨厌偌大的房子里,有一个陈子安的邻家妹妹不停地说话,她说,子安哥,我要吃苹果:子安哥,你陪我玩游戏。这声音常常让我抓狂,可是,陈子安却坦然得没有任何的遮掩,他应着声,去迎合她,一脸的理所当然,这表情让我的愤怒瞬时没了对手。

上班的间隙我越来越喜欢走神,我给陈子安打电话,期待着从听筒里听到一两声的异常。有几次,我甚至中途回家,隔着屋门,房间里一片寂静。我在心里勾画了千百幅激情的画面,能做的却是蹑着脚在电梯里上上下下地呆了半日,再纠结着回了办公室。我知道,除非我想丢了他,才有勇气打开那扇门,不然,如果陈子安和方嫣然激情的身体真的呈现在我面前时,我不知道我是应该扑上去还是应该礼貌地说对不起。

这个月的雨特别多,总是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

七月十五日晴

安家平回来了。其实,每个人都有故人的,安家平便是我的故人。三年前,我们在同一所公司里,我知道他喜欢我,只是,那时候我是陈子安捧在手心里的女子。所以,我和他各自庄重一如陌生人。我知道从前的我在他面前是温柔的,眼波也是偶尔流转的。可是,温柔和流转之间,有着好女人的端庄和节制,可现在我赴了他的约,且眉眼里都是妩媚了,这妩媚被他看着,便成了出墙的红杏。

可是,他不知道,红杏出墙要的是在春风中招展,不图人折的,这招展便是展给陈子安看的。我接安家平的电话,声音婉转而妖媚,连方嫣然都吃惊地看我,我换了衣衫,袅袅婷婷地去赴安家平的约会,我关门的时候,看到陈子安的眉头皱了起来。我知道他皱眉是因为这件衣服,有着极大的领口,还有着短得不能再短的下摆。他曾经盯着我的脸一脸霸气地说,这衣服只能穿给他一人看,我咬着唇摇头,激起他的怒气。那是我们最酣畅热烈的一次做爱,他一刻不停地冲撞着我的身体,迎与和之间,写满了热烈和暴虐。

可是,现在,他有14天的时间没有碰过我的身体,女人的心是一层一层的,层层都写着寂寞,他不在意,也未必没有人来抚慰我的孤单。可是,同安家平的相见不似我想象的那样浪漫,我们没有共同的话题,期间是大段的沉默,如果不是真的需要一个人来陪着我的苦,我想我会夺路而逃。

离开的时候,安家平的手碰了碰我的手,关上车门的一瞬间,他说,你比以前还风情。

风情,这词我以为只有陈子安的妹妹才能有。

七月二十七日阴

同安家平断断续续地约会了几次,他总是不明白我为什么有时候热烈有时候冷淡。正如,他不知道我其实不是对他迷恋,我只是害怕自己被忽略而已。

邻市的荷花开得肆无忌惮,我自己坐了车去观赏,花丛中看到陈子安和方嫣然,在睡莲园的长椅上,方嫣然躺在陈子安的腿上,笑得比荷花还艳丽。那么远的距离,我依然看到了陈子安眉目之间的欢愉。

爱情从来都是爱去如抽丝,一点点抽离,哪儿都会牵扯地疼,抽完了丝就好了。我远远地看着公园里的一片繁华,从前,我也在这繁华中,后来,这繁华却成了别人的繁华,温暖亦是别人的温暖,只有我自己顿时没了看花的情趣辗转成了零落人。

我搭了车回家,本没有打算哭,相反,我买了排骨和莲藕,还买了一本《小王子》。我想我可以嗅着炉子上排骨和莲藕的香气看一下午的《小王子》。可是,炉灶忘记了打开,一个小时后,排骨莲藕都迟迟没有热,《小王子》看起来是让人那么绝望的故事,我在阳台的藤椅上,歇斯底里地哭了。

这一次到底是真的,我和安家平的暖昧几乎是用三寸金莲的速度往前走,且走走停停,我以为陈子安会恐慌会在意,哪儿知道却是玉碎宫倾。我真切地听到破碎的声音,原来那些美丽的世界,都如纸般的脆弱,我以为会是天长地久,可一个方嫣然,却倾国倾城了。

这个下午,我把自己打扮成一只艳丽的蝴蝶,如果没有安家平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楼上如蝴蝶般飞舞下去。可是,安家平的臂膀是那样的有力,他把我箍在他的怀里。我没有想到,原来男女之间的情事可以这样的容易,我们矜持了十几天,紧张了十几天,结果,只片刻的功夫,我们便赤裸相对了。我们从床上到地下,从客厅到厨房,我从来没有这样的疯狂过,骨子里的妖娆一下子四下裂开来。陈子安的冷淡和游离成了千里之外的事情。

别说和安家平还有着几分的情谊,即使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我的身体此时也不会拒绝的。安家平很努力,我却走了神,想着此时的自己是不是真的自轻自贱。过后,我又小兽般地咬了安家平的肩,他唏嘘着,因为疼,又给了我更热烈的响应。

安家平落下来的吻,柔和得很,他说,谢谢你,把这么美好的身体给我。这话给了我几分沦落的温暖,我知道我的沦落是因为方嫣然,那他呢,是因为三年前的莞尔一笑吗?我很想问问他,但是到底没问,这些情感就如开在暗处的花朵,一旦落白了,就没意思得很。近三十岁的女人,再孟浪也还是识趣的。

他的手还在我的身体之上,他的唇还落在我的眉间,我几乎要为这样的温暖而感动了可这时他的手机却响起来,是一个女人,确切地说,是他的妻子。我在他的身下屏住呼吸,听着那个女人说她想他了,很想,自他走了之后,这城像是空城,而她像是空了一样。

我在他身下安静地流泪,等到他挂了电话,我把他的衣服一件件拾起来,催他走。

我想到了陈子安,想到了方嫣然,独独没有想到电话那端的那个女人,我让她承载了我的悲伤。

七月三十一日 晴

我在阳台晾衣服,看到方嫣然又哭又笑地把她的粉拳狠狠地砸向突然现身在她身边的一个男人。片刻的功夫,她风一般飘进了房间,收拾她的衣物。她说,对不起,打扰了你们这么久,我们吵架了,然后,现在……

我抵在房门上,“现在,你们和好了?”她看着我笑得像一朵花儿,她说,你家子安哥哥是个好男人,你要珍惜他。

她对我说,谢谢你。那男人也对我说,谢谢你。

我把冷气开得足足的,想着这个七月,为什么别人的故事成了我的故事,这样想着,眼睛里便是涩涩的。

责编:古道yxr_gudao@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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