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症可防可治

何裕民

美国癌症协会最新公布的一份全球癌症调查报告显示，在2007年，估计有760万人死癌症，平均每天超过2万人!世界卫生组织(WHO)专家日前在日内瓦警告说，到2020年全球每年的癌症死亡人数可能增加一倍，未来10年中会有8400万人死于癌症。

数十年来，人类只是提高了早期癌症的治疗效果，癌症的机理，也只是显示了冰山一角。人类要完全揭开癌症真相还非常遥远，不过癌症是一种可防可治的慢性病。

“四分之一”的启示

早在80年代末，美国就有医学专家报告说：在80岁上下老年人的尸解中，1/4左右身体内患有肿瘤，但这些老人生前都无与癌症有关的任何症状。而他们的死亡，也是其他疾病或原因。换句话说，在老年人体内，出现肿瘤是十分自然之事。海归学者黄又彭教授在欧洲从事免疫学研究，自诉曾每年解剖近200例尸体，80岁左右老人100％、无一例外地体内患有隐匿性的、无任何症状的肿瘤(癌症)。他预测，如人的平均寿命达到100～120岁，每个个体体内的肿瘤将达到3～4个。但多数情况下，这些肿瘤(癌症)并不一定威胁老年人的生存质量，甚或一定条件下不影响他们的生存期限。

癌症的发生需要一个长期的、渐进的过程，经历多个阶段。从正常细胞演变成癌细胞，再到形成肿瘤，通常需要10至20年，甚至更长。当危险因素对机体的防御体系损害严重，机体修复能力降低，细胞内基因变异累积至一定程度，癌症才能发生。癌症发生的多个阶段为：正常细胞→轻度不典型增生(分化障碍)→中度不典型增生→重度不典型增生(原位癌)→早期癌(黏膜内癌)→浸润癌→转移癌。

然而，单个癌细胞还不足以产生危害，只有在这些癌细胞的生长、繁殖不受限制，不断增多，经过一个比较漫长的时期，形成相当的“势力”，如实体瘤癌细胞数达到10^6～7次方个以上时，或为血液中癌细胞疯长到天文数字后，才出现症状，构成对生命的威胁。因此，我们更愿意把癌症看作是一类有众多因素参与的，主要涉及自身内在细胞代谢的，有着缓慢发展过程的“内乱”。

每个人身上都既有原癌基因，又有抗癌基因。一般情况下，它们都处于封存不动状态，但在特殊情况下，原癌基因被激活或抗癌基因丢失，人就会患癌症。原癌基因的被激活和抗癌基因的丢失，常常与人们的生活方式和生活行为等外界因素有关。所以，癌症也被认为是一种生活方式的慢性病。不良生活方式也是通过加剧“内乱”而影响癌症的发生发展的。

应从“零和”博弈中走出

生物学家、进化论的创始人达尔文说：“并不是那些最强壮，甚至是最聪明的物种能够生存，而是那些最能够调整自己、适应变化的物种能够最终生存下来。”研究表明，癌变的细胞正是因为不能自我调整以适应生存环境改变的结果。就本质而言，它应该是正常细胞的一部分，但现在成了伤害正常细胞的对立面。这种异化了的自身组织反过来又危及着正常组织，甚至威胁着生命。

针对这么一种现状，以往的应对方略很简单，可概括为不是彻底杀死这些“异化”的癌细胞，完全清除癌瘤，就是典型的、对抗性的你死我活的“零和”博弈。

彻底杀死所有癌细胞，完全清除癌瘤?!事实和理论分析告诉我们：这不仅可能性微小，而且只要生命延续着，繁殖是呈“进行时”的，新的异化细胞仍会不断产生，原癌细胞会源源不断地涌现。正可谓“只要有春风，就会有花草”一样，尽管它们最终不一定都会发展成癌症。再者，即便是能完全彻底杀灭、清除，个体付出的“代价”值不值得?从长远和整体来看，是弊多乎?还是利多乎?很显然，这只是一种伴随着巨大风险和代价的选择!

其实，完全可以换一种策略，在两个极端之间寻找第三状态，第三条路。

有时，从“零和”博弈中走出，从你死我活、我死你活的绝对不相容处走出，追求你受到有效控制，我仍活得很好的结果，这未尝不是一种聪明的选择?因为癌细胞只是自身那些无法自我调整而变异了的坏细胞，它多少还带有正常细胞的一些生物学特征。有时甚至可以帮助它适应环境的改变，从而让其改邪归正，分化成比较正常的细胞。

其实，人们只要不过分高估自己“征服自然”、“改造自然”的能力，积极采取综合措施，努力追求你受控制，我也活得很好的结局，并非很难。这，我们又形象地称之为与癌“和平共处”，“带瘤生存”。

我们在临床有数以千例的癌症患者，不能说体内已无癌肿，影像学及功能学检查提示，体内仍有癌症存在，只不过多年来十分稳定，并无发展。与此同时，他们的生活及生存质量都很不错，有滋有味地活着!

生存期预测：最不人道的“科学”

2007年，由上海科学养生康复协会组织的一次迎新春肿瘤患者联欢会上，有52位活过5年的患者济济一堂，有一位患友拾起了一个话题，说当时医师都说我只能再活6个月，不到200天，现在我已活了整整2000天，我还想再活2000天、5000天。她的一段话，激起了在座各位的回忆与感慨!

结果，大家一统计，50多个患者中，有34人当时被医师确定为寿限为6个月到1年。其中，又有14人被明确判定只有3至4个月，不会超过6个月。只有不到20人不清楚当时医师是否有过这类判断。而这些被判为几个月到一年的人，个个活过了5年，最长的一位已经活了11年。他们回忆起最初得知(大多是事后从家属中获悉的或不经意透露出的)医师依据“科学”所作出的、预测自己寿限时，大多感慨良多!至今仍充满苦涩、无奈，怨恨中又多少夹杂着一丝庆幸。

在现在这个医疗和科技高速发达的时代，“医生无所不知”的模式已经过时了。取而代之的是，知情的病人和医生一起共同作决定，共同选择治疗方案。美国医学家研究数据表明，90％的癌症病人完全把自己交托给医生，他们的命运就像医生预期的那样：如果医生预期病人还能存活一年，那么大概一年之后死亡就会来临，因为病人相信这一点。

而10％～15％的癌症病人为“异常的”病人，他们把康复的希望和他们的身体掌握在自己手里，积极地与疾病作斗争。他们虽然一直在用药，但他们与医生保持一定的距离，他们自己努力实现自己的康复。这10％～15％的病人中，6年以后活着的还有90％!

病人需要的方向是迈向健康。而迈向健康，需要的是医疗、饮食、运动、心情、睡眠等各方面条件。而现在的医生很少有精力去为病人创造这些条件。医生可以有很好的技术，但是综合调整还得由病人来做选择，因为每个人对自己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

医学首先是人学、仁学、人道之学，所谓依据以往数据所做的这种科学“预测”，既不科学，又不人道，且完全没有必要。很多情况下，在医患及家属的共同努力下，奇迹是可以创造的，至少可以延长其寿限。如轻易地根据冷冰冰的数据下个判断，即便是背着患者，仅对家属下个“判断”，也是需要谨慎和深思的!毕竟，心理学有经典的“匹克马利翁”效应。执着与过度的心理期盼，不管是消极的，还是积极的，都会影响到结果。

对付癌症的六字“组合拳”

肿瘤是种难治的慢性病。人类对付肿瘤，应打“组合拳”，强调综合措施。在过去的20多年实践基础上，我们总结出了医、药、知、心、食、体的六字方针，作为“组合拳”的核心内容，实施10多年来，收效显著。

所谓“医”，就是医师，各种医疗措施。除人们熟知的手术、化放疗外：肿瘤科医师给予病人的，绝不仅仅是医疗中与治疗肿瘤有关的东西，还有建议和鼓励。

所谓“药”，就是给予病人的中西药物，也是治疗中“组合拳”的主体。当然，我们是以中医药为主：汤方、协定方、片剂等都有。不时还建议配合一些必要的西药，这须以病人确有需求，且代价最小，利益最大为宗旨。

所谓“知”，是认知、知识、态度。关于癌症，人们普遍存在着认识偏差，并由此引发出一系列问题，特别是精神心理问题。而这些又是促使人们对癌症高度恐惧的根本原因，也是肿瘤死亡率居高不下的祸根之一。认知疗法认为：只有改变了认识问题，才能形成正确的知识和相应合理的应对过程，也才会有正确的态度。因此，我们把“知”放在非常重要的位置。医师给病人的首先应该是关于癌症的正确认识。

所谓“心”，就是精神心理。心理治疗绝不是一句空话或一种点缀!它是实实在在的，既实实在在存在着，又实实在在有效。这其中充满了伦理、智慧、方法与技巧。

所谓“食”，就是饮食问题。癌症患者通过良好的营养维持，能够提高和巩固疗效。可根据不同病情、年龄、体质、嗜好等特点综合调配，忌口不宜过多。应掌握新鲜、营养、清淡、对味、少食、多餐的原则。

所谓“体”就是体能锻炼。关于体能锻炼，各地癌症康复乐园组织了心身锻炼功——新郭林气功，均已形成惯例和制度，肿瘤学员们普遍反映效果很好，可分别寻求相近之处的相关组织支持。

总之，对付较难解决的问题，只能借助“组合拳”。医、药、知、心、食、体等就是应对肿瘤慢性病“组合拳”中的核心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