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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戏曲中的唱、做、念、打

2008-10-11张教文

大舞台 2008年1期
关键词:中国戏曲唱腔歌剧

张教文

唱、做、念、打是中国戏曲中重要的表演元素,也是中国戏曲区别于西方戏剧的重要审美特征和文化分解。

虽然始于意大利的歌剧也讲究唱,并且因为唱而创造出一种所谓美声唱法(它是迄今为止世界上最科学的发声方法之一),但这种唱和戏曲中的唱,在表现方法上有很大的差异。这种差异主要表现在,西洋歌剧中的唱常常是“一曲一用”,而中国戏曲的唱则是“一曲多用”。

歌剧中的唱腔,都是由作曲家根据剧情和人物性格的需要全方位创作出来的。而戏曲中的唱腔,往往是演员或作曲家根据特定的需要“定”出来的(即所谓定唱腔)或“编”出来的(即所谓编曲)。当然,这种需要也是离不开剧情和人物的。形成这种差异的主要原因是:歌剧中的诸多唱腔(除曲式结构外)没有固定的范形和模式,而戏曲中的唱腔均有一定的格式和规范。这就是戏曲艺术中无处不在、无处没有的“程式化”。什么叫“程式化”?很难用一句话概括和界定。因为“程式”这种东西,不仅运用在唱腔中,而且还运用在戏曲的诸多领域,即我们常说的“四功五法”中,甚至包括道具、化装、服饰、布景都有一定的指认内容和范式。

现在我们着重谈谈唱。

唱是戏曲中最重要的艺术元素,居“四功”之首。它在表现特定的戏剧情境,刻划人物的性格特征,表达人物的内心世界上,有着重大的、不可替代的作用。正因为如此,民间才有所谓“唱戏”和“听戏”之说。

较之歌剧,戏曲中的演唱,有着更大的发挥空间和余地。这是因为中国的戏曲声腔,不论是曲牌体还是板腔体,在曲式结构和情感表达上,只是提供一个大致的、相对的基本范式,而在实际演唱时,一种板式会有千变万化,一段曲牌能演绎不同的情感和韵味。这正是戏曲中的所谓“一曲多唱”也。所以凡好的演员,都极为重视唱。因为它对塑造人物、渲染情绪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另外,唱腔的风格、韵味及其独特而富于个性的艺术处理,对所谓“流派”的形成,也会产生重大影响。唱腔的艺术面貌(包括声腔和演唱)是主导“流派”的重要因子。

其次谈谈做、念、打。

所谓做就是指表演。传统戏曲中,有的剧目侧重唱被称为“唱工戏”。有的剧目侧重做被称为“做工戏”。而侧重打的则被称为“武打戏”。中国戏曲是以表演为中心的综合性艺术,表演如何直接决定艺术上的得失成败,所以有“三分唱七分做”的说法。昆曲中有一出折子戏叫《思凡》,后被不少剧种移植,有的更名《小尼姑下山》。该戏主要刻划和表现独居庵堂的小尼姑,不甘青灯黄卷的生活,向往自由向往爱情的心灵历程以及冲决佛门罗网和精神枷锁的果断行为与叛逆精神。这个戏从一开始写小尼姑在庵内的郁闷怨艾,心猿意马,到后来在庵外的大胆出逃,憧憬未来,以及奔突于崎岖山路时的恐惧与惊慌,兴奋与喜悦,都是通过一系列园场、云步、搓步、倒步以及拂尘、念珠在手中的各种变化来表现的。当然,唱也起到了重要作用,但主要还是虚似化的动作与表演。由此可以看出,戏曲舞台的“做”功并不仅仅指面部上的表现形态,而是包括程式感很强、技术会含量很高的手、眼、身、步等方面的综合表现因素。从这个意义上看,戏曲舞台上的表演即“做”功,其难度要远远超过歌剧和话剧。

所谓“念”就是念白,也叫道白,古代亦称宾白。戏曲中的道白,因不同的场面和需要,可分为独白、对口白、韵白、小白等。在传统戏曲中还有定场白。不论是何种形式的道白,它在戏曲艺术中,都发挥着重要作用。这一点连古人也看得很清。如明代著名的戏曲理论家王骥德在他的戏曲论著《曲律》中,就对道白有过专门的论述。他说:“诸戏曲之工者,白未必佳,其难不下于曲”。并认为道白中的“句字长短平仄,须调停得好,令情意宛转,音调铿锵,虽不是曲,却要美听。”又引用他人的话说:“行乎其所当行,止乎其所不得不止。”清代的大戏曲理论家李渔也主张“宾白一道,当与曲之等视。”这都是在较高的文化视野和层面上,对道白提出的审美要求。

道白的体现方式,往往比唱来的更直接,更酣畅,使观众一下子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对于以情节为贯穿以事件为枢纽的中国戏曲来说,当然是再重要不过了。更何况,道白并不是嚼之无味的大白话,而是非常讲究节奏、韵味、情感的艺术化语言。一个演员如果没有深厚的功力与修养,是很难驾驭道白的。

关于“打”。对于“打”的提法,理论界有人认为最好把“打”字改成“舞”字,因为这样更全面、更贴近戏曲的实际,我认为有一定的道理。但约定俗成的事很难改变,姑妄言之吧。

“打”是中国戏曲最重要的审美特征之一,有些戏的艺术核心就是“打”,如《三岔口》、《武松打虎》、《大闹天宫》等。但中国戏曲中的“打”也包括很浓的舞蹈成份。王国维先生那句经典的定义:“戏曲者,谓以歌舞演故事也”,说的正是这种情形。“打”或“舞”的融入,大大拓宽了戏曲表现的深度、力度与广度,使戏曲更具艺术魅力。中国的民间戏曲有不少就是从歌舞说唱的艺术形式发展而成的,只不过戏曲中的“歌”与“舞”,更多带着程式化的印记,辉映着中国戏曲独特的神韵与光泽。

戏曲中的唱、做、念、打,虽然属于不同的艺术范畴,但是它们之间都有着不可分割的血肉联系。在戏曲这个神圣的殿堂里,一个成功的艺术形象,它的完美塑造通常离不开唱、做、念、打的相互配合,所以一个杰出优秀的戏曲演员,也往往是在唱、做、念、打等方面有突出表现的人。

(作者单位:安徽省宣城市花鼓戏剧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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