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花
2008-07-28赵波
赵 波
她听到一个声音在说:别怕,忍耐一下,会过去的,就会过去的,我们的痛苦我们的悲伤我们的负罪。
在和他分居的日子里,他每天打一个电话给她,话筒拎起来就没有了声音,她知道是他,但不知道他打电话来的目的。
她知道他很早就背叛了她,但仍能原谅他,因为她是他爱的,其他女人只是他排泄的欲望。
那些明明知道他将去背叛她的那些上午,他离开家的时候,看见她还在熟睡,那个躺在床上的身体,是他不愿惊醒的,他爱怜地看这个身体,怀着压抑住了的欲望,像亲人一样离家,去找一个可以发泄欲望自己同样有欲望的凡俗女人。
他一直说她是和别的女人不一样的。
她知道所有的女人都差不多,所有的男人也都一样。
女人可以只听凭内心的爱情,不会为一种名义坚守什么,只为爱而活。
男人可以热烈的不爱,也可以冷漠地爱。
后来,她爱上另一个人。
她要求分居,她想要独立,需要一点骄傲的自由。
他答应一切随她,只要她快乐。
可以一个人住时,她脑子里反应过来的第一个念头是:“可以和人乱搞了,和我喜欢的只要是有感觉的,就可以和他乱搞,一切由我决定。”
但是事实是,她有了自由,但爱上的那个人让她失望。
她單独生活了一个月,洁身自好,没有和任何人乱搞,连以前常有的乱搞的念头都没有了。
她想要好好开始新生活,把过去梳理清楚,这一点靠乱搞是不可能的。
她只是渴望知道一点:在爱一个人,有人在爱我,想念我在乎我,他的心和我在一起。
他来看她,以为她的日子过得很淫乱。
他说这种自由是他给她的,是否感激?
他还是她名义上的亲人,但却已是陌生人。
她说:“不要亲我的脸,不要亲我的耳朵。”
他问:“何时开始你的斗争性这样强?”
她答:“强将手下无弱兵。”
他问:“有几个男朋友?好不好?”
她白他一眼,装作很有经验:“傻不傻,不好可以换的呀,我又不会把他当丈夫。”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和她之间有了这样坦白的对话。
可是已经能相互容忍出去找性伙伴,为什么还要保持名义?为什么还要做假,明明已经不爱了,为什么不敢承认?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不带回家,因为这个家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当他们彼此这样认为的时候又有怎样的感情可言?
自由到底是什么?
谁能给谁自由?
有的女人需要几道墙壁把自己围在房间里;有的女人需要的只是一个大的空间,让自己可以来回地跑,从不为谁停留。
她默默背诵一首诗:
等遍了千年,万人之中,终于见你到达。
我想知道你现在想说什么,而不是过去你说过了什么。
当草与草从此地出发,去占领远处的那座坟场,死人们从不东张西望。
多少爱情,行色迷乱,看得我一脸沧桑。
明天一早,我猜阳光会好,我要把自己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