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沟通,播撒理解的种子

2008-07-06博拉·丘奇曼

意林原创版 2008年3期
关键词:比划侄子豆荚

博拉·丘奇曼

肢体语言

在我们社区的苗圃里,负责照料我家菜地对面那块菜地的妇女是一位中国人。来自华盛顿的我,中文一窍不通,而她的英文詞汇也只有“N0”这个单词。

她手举一把神秘的绿色植物,一边朝我挥舞手臂一边说:“NO?”她可能想说:“你想来点吗?炒着吃味道很不错呢!”也可能是说:“看看这些令人讨厌的杂草!是你园子里的吗?”不过,我却从未认真去了解并确切地理解她所要表达的意思。有时,我把手伸过去。她就会将那把植物递在我手中。有时。我也会跟她搭讪:“NO?”或者:“不用了。谢谢。”而她也会冲我重复说道:“NO?NO?”。其实这时,我俩所要表达的意思也许大相径庭。

有时,她一边走进我家那块菜地,一边嘴里还指着它激动地念着那个令人感到否定的词汇:“NO!NO!”她是个了不起的园丁,在她负责的那块8英尺见方的菜地里。每周都会收获将近1000磅的新鲜蔬菜,也可以说,我每周将收获这么多。我可以听听她的建议,尤其是如果建议的内容能够多一些的话。可是,她给我的似乎只有批评,那就是“NO!NO!”。而我所需要的是解决方法。

我希望她能告诉我她从哪里弄来的堆肥;而她则希望我能为她解释“Mesclun mix(混合蔬菜沙拉)”是什么意思;我们靠某种跨越文化界限的肢体语言勉强沟通着。她用手比划着表达“你种的那个西方植物是什么?”而我则比划着告诉她那是“羽衣甘蓝,很可口,要做熟后吃”。她又比划着说“小鹿跳过篱笆偷吃了豆荚”,并惋惜地感叹一声“唉”;看着我家菜地里被小鹿啃过的豆荚,我伤心地摇了摇头,也跟着她说了声“唉”。

共同语言

尽管如此,我们仍然希望能够互相有共同的语言。以便进行更好的交流。几年前,我的大儿子找到了一种共同语言,当时他还在上幼儿园。一天。儿子回家后十分兴奋,原来是班上来了一名新同学,是个小男孩。也许哪天他可以来我们家玩。我跟幼儿园老师联系了一下,才知道这个小男孩今年4岁,是老挝人,从小一直在老挝的一处难民营里长大。我完全不知该怎么向她父母解释“约时间玩耍”。于是我向老师求助,老师告诉我,这个孩子每天下午离开幼儿园后会去代管孩子的人家,而恰巧这个人家的主妇是与我相当熟悉的当地人。我跟她约好,让这个小男孩来我们家吃午饭。

这一天终于来到了。小家伙顺从地握着我的手。拖着缓慢的步子随我走回家。我拿出花生酱和果冻做夹心的三明治来款待他。他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一语未发地将我精心为他准备的午餐一扫而光。午餐过后,我提议孩子们出去玩,儿子一听立刻就从座位上站起来。向他的小客人挥挥手,笑着向他示意,拉着他就往外面跑。

孩子们飞快地冲出房门。跑向我们家特意为孩子们准备做堆沙游戏的沙地里。我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希望能找出他们成为好朋友的线索。两个小家伙捡起沙地里的玩具汽车和玩具火车,推着它们到处跑,嘴里还学着汽车奔跑的“呜呜”声。我突然发现:这就是小孩子的共同语言!

寻求沟通

然而,多年以后,当我不幸住进医院时,模仿羽衣甘蓝和学汽车奔跑声的本领却没有帮上什么忙。手术后,护士将我推进一间病房,这里已有一名病人,她是亚洲人,她不停地呻吟着,我完全听不懂她在哼些什么,但是听上去像是在说“Oh,no!”“Oh,no!”她每隔37秒就会重复一次。我之所以如此清楚,是因为我根本无法入睡,又必须转移注意力以减轻痛苦感,于是我就听她呻吟并仔细计算着间隔时间。她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我得承认这一点。“Oh,no!”这句话,她连续说了近5个小时。

我问护士:“她在说什么呢?”护士冲我耸耸肩说:“她侄子晚上会来探望她,到时她就会好些了。”果真,晚上她侄子来看望她,她从床上坐起来。操着母语兴致勃勃地与他攀谈起来。他们谈论了许多话题。其间。还用英语提到我的病情正在好转。但是,她的侄子一走,她又重新倒在病床上。约摸过了半个小时,我的耳边又传来了“Oh,no!”的呻吟声。

当她侄子再来的时候,我就问他:“你姑姑一直在重复一句话,听起来像是‘Oh,no!。那是什么意思啊?”他听后,神色先是吃惊,继而转为担忧。他说:“那表示疼痛。”于是,他找来护士,护士又叫来医生,给她开了一种更有效的止痛药。此后,呻吟声也就消失了。

这次经历让我很震惊,主要是因为我们大家过了那么久才注意到那位妇女的疼痛。这不是语言问题,而是倾听问题。或许这就是寻找共同语言的全部内容:愿意倾听、愿意出手相助和愿意彼此陪伴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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