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玉溪
2008-06-17于坚
于 坚
远古就已经有了人类生命生存的玉溪,一直沉默着,这个玲珑秀丽的小城市从不张扬,它的沉默,这便是最坚实的存在
玉溪位于云南高原的中部,这是个不张扬的地区,这也是云南高原的一个特点。人们沉默着,沉默与黑暗是云南历史的主宰,是云南最坚实的存在。沉默永远是被外来因素打破,云南总是瞠目结舌地“哦”一声,我是这样的么?
在玉溪市澄江、江川、华宁三县间,距昆明60多公里之处,便是云南第三大湖抚仙湖。相传有两位仙人,流连此处美景,搭手抚肩化为山石屹立于此而得名。
云南美景数不胜数,玉溪也如此。但它很少自我表白,以至给人的印象除了辉煌而枯燥的烟草工业就别无其他。我曾经在哥本哈根听一个家伙得意地说他抽的是“红塔山”。红塔集团的存在令玉溪成为中国最著名的地区之一。外地人想到玉溪,首先想到的是烟草,想到的是红塔山牌香烟、玉溪牌香烟,但除了这些,恐怕也就不知道什么了。因为烟草工业的关系,玉溪给人某种男性化的感觉。在远古时代,玉溪地区是海底,后来露出来,成为高山、森林、花园、动物园、坝子、丘陵、大地……地质肥沃。磷光闪闪,有几个地方还留着几窝古代剩下来的水,比如抚仙湖、星云湖、杞麓湖,不是海,但面积足以令人感受到海之浩瀚,而且深不可测,传说有巨兽潜伏其下,看见的人精神恍惚,没见过的人根本不信。
哀牢山脉在玉溪的西部。哀牢,与一个已经消失得没有丝毫痕迹的王国有关。这个传说中的王国没有留下历史,只留下无数古老的梯田,至今依然出产稻米。那些巨大的山群,令人想到“悲哀的牢房”。人们总是习惯通过文字去寻找过去,而在云南这个盛行口承文化而无文字的地区,有限的“记载”完全不可靠。在云南,存在着大量无名的事物。有许多土著人在被问到某事某物之名的时,他们总是回答不知道。于是,许多地名或事物的名称便成了“不知道”。哀牢也是如此,“哀牢”真正的意思在当地语言就是“不知道”。但这不意味着虚妄,王国消失,生活却继续,梯田上依然稻谷金黄。那里是否曾经有过一个伟大的哀牢王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依然存在着,他们繁衍后代,继承着传统的耕种生活。
其实,在帽天山陆续被挖掘出了前古生物化石,这些关于生命的痕迹并没有引起重视。
1991年4月23日,《纽约时报》以头版头条介绍中国帽天山动物群的发现。指出:“中国帽天山动物群的发现是本世纪最惊人的科学发现之一”“整个化石埋藏带呈蛇状蜿蜒达20公里,宽4.5公里,共发现化石点30余处,采集化石3万余块,科学鉴定认为有40个门类,100多种古生物化石,涵盖了现代生物的各个门类,还发现多种过去曾大量存在现已灭绝的动物新种,由于已经超出现有动物分类体系,只能以发掘地名来命名,如抚仙湖虫、帽天山虫、云南虫、昆明虫、海口虫和跨马虫等。”这是古生物世界的“冰山一角”。我忽然明白当年在尖山之顶的感觉了,那是生命的起源之地啊!
20世纪50年代,考古队在玉溪李家山挖出了一个两千年前的青铜世界。牛虎铜案是云南青铜时代最伟大的作品之一。云南青铜是沉默的,数万件什物,找不到一个字。因此,那四个出土的金质汉字——“滇王之印”特别抢眼,在这些沉默的青铜中,这四个字真是太孤独了,很难想象它面对这个黑暗的世界如何发号施令。这些无与伦比的青铜,显然不是来自楚国的前将军庄蹻们抵达之后才开始的。土著首领敢于对大汉朝的使者说“汉与我孰大”,与其说是夜郎式的,不如说是来自对某种地方文明的自信。
这些无文的沉默者以来自遥远海洋的贝为货币,穿着花纹复杂的衣服,狩猎、战争、祭祀。铜鼓是他们生活的一个核心,作为最神秘的器皿,其痕迹所联系的辽阔地域从玉溪东南的广西直到以南的越南东山。
一头镇静的牛,正处于不动之中,下面站着一头小牛。而一头野兽正扑在它的尾巴上啃啮。那野兽被命名为虎,但看起来更像是豹。这个造型显然有非同寻常的含义,在现实与超现实之间,牛的脊背被做成了一个平台,而腹部则是一个门洞,小牛站在家里——正是那攻击者令家凸显出其存在。
牛虎铜案一出现就令人们陷于释义的疯狂。大家争论不休,各抒己见。而它沉默着,永不表态。其庄严、智慧、稳重、大气、力量,一点不亚于帕特农神庙给人的感觉。牛暗示着什么——国王、权力、保护着的子民?虎或者豹,暗示着危险还是命运?小牛代表生命的延续?
那野兽看起来有点徒劳,它所攻击的世界像大地一样安稳,纹丝不动,牛背代表两种力量的平衡,暗示着容纳、秩序。古滇人似乎已经成为存在主义者,理解了命运,他们承认世界是善与恶并存的,不在于谁胜谁负,而在于二者之间的平衡。这就是世界的基本秩序吗?
我曾经参观过楚文化的青铜器皿,发现零星的与滇青铜相类似的器皿。楚文化已经进入形而上的抽象世界,在时间上也比滇清铜更早,但看起来,滇青铜却更原始,像是人类童年的理解。
玉溪,你的黑暗里都暗藏着些什么呢。抚仙湖是云南最深的湖泊,我大学时代曾经在湖畔露宿,有个夜晚我仿佛看见灿烂的星空下,黑暗的湖中有巨兽抬起头来,保佑这片大地。
流行
寺院里偷得浮生半日闲
近年来日本年轻女性中兴起“寺庙假期”,希望通过别样的旅途和别样的住宿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并从中获得深深的哲思和别具一格的乐趣。
坐落在离东京都100余公里之遥的一片山林中的正觉寺,最近开设了拥有30个“标准间”的客房,旅客可以体验1晚2天的“禅坐游”,附带上早餐晚餐,每人仅付费6500日元左右,参与的活动包括学习朗诵经文,以及每天清晨和僧人们一起挥动自制的大扫把做庭院扫除等。由于“寺庙旅馆”环境绝对幽静,空气异常清新,因此游人很容易进入天人合一,宠辱皆忘的和谐心境。
演出
新版“犀牛”依旧有戏
由孟京辉导演的话剧《恋爱的犀牛》2008版6月全新亮相,成为北京蜂巢剧场的开幕大戏。该剧讲述了犀牛饲养员马路为获得美丽女孩明明的芳心,不断改变自己却还是陷入绝望的残酷爱情故事。自从1999年夏天首演以来,以其洋溢的热情和朝气,感染了众多年轻观众,并掀起了小剧场戏剧的狂潮,被称为“年轻一代的爱情圣经”。随着2003版“犀牛”成为当年话剧舞台的救市之作和2004版的百场演出的成功,《恋爱的犀牛》成为中国当代实验戏剧的原创经典。
08版的《恋爱的犀牛》将会最大限度的保留从前《恋爱的犀牛》中深沉内敛的文学内质,并且将融入更多的时代气息。启用全新的演员,全新的剧场,创造新锐的视觉空间,奇异的舞台效果,全新演绎经典的台词,锐意果敢的先锋戏剧观念,对此,孟京辉表示“08版《恋爱的犀牛》一定会让观众大吃一惊。”
值得一提的是,孟京辉为了《恋爱的犀牛》特意改造了位于东直门的一家电影院作为全新的蜂巢剧场,这也将是《恋爱的犀牛》的固定演出场所。
时间:6月9日~7月20日
地点:北京蜂巢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