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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视伊朗权力迷宫

2008-05-30储昭根

南风窗 2008年7期
关键词:改革派内贾德哈梅内伊

储昭根

由于哈梅内伊之前已让拉夫桑贾尼这样的务实派掌握了除最高领袖以外的权力制高点,他有必要在今年的议会选举中再次玩弄平衡术,让内贾德这样的民粹派赢得一次出牌的机会,以防拉夫桑贾尼趁胜收编在2005年总统大选和2006年地方议会、专家会议选举中都一败再败的改革派残余人马,实现务实派与改革派的联手,进而在伊朗政治中坐大。

3月14日的伊朗议会选举中,强硬派和保守势力的大胜对于总统内贾德今后的政策和2009年6月的连任选举似乎有利。不过,这次选举也扩大了保守派内部的嫌隙,以德黑兰市市长卡利巴夫和前首席核谈判代表拉里贾尼为首的温和保守派在竞选中开足马力对内贾德的经济政策及强硬核外交策略展开批评,成为西方观察家热衷讨论的焦点。

由于资格审查的问题,伊朗的专家会议选举、议会选举乃至总统选举都被西方批评为“牢笼中的民主”,但相对而言,议会选举由于参与角逐者众多,且投入就有回报,所以,改革派即便在选前有大批候选人被取消竞选资格,也没有宣布抵制选举,而是呼吁支持者去投票,以尽量争取一些席位,作为今后与温和保守派合作牵制内贾德政府的资本。

伊朗改革派今天所处的边缘抗争状态,相比其在哈塔米首届总统任期内的准主流地位,无疑是倒退了许多。这在很大程度上是伊朗最高精神领袖哈梅内伊选择性倒向传统保守派的结果。自1989年以来,哈梅内伊先后在拉夫桑贾尼、哈塔米和内贾德这三任总统背后垂帘听政,当温和保守派试图与改革派联手挑战他的权威时,哈梅内伊就翻脸了。

神权至上的权力架构

故事还得从1979年讲起,当年伊朗流亡宗教领袖霍梅尼领导国内什叶派信众推翻腐败而亲美的巴列维国王后,根据自己所著《伊斯兰政府》一书的纲领在国内推行“全盘伊斯兰化”政策。1979年12月,伊朗通过了新制定的伊斯兰宪法,将“宗教法学家治国”确定为立国根基。但霍梅尼本人很清楚,要在自己死后找到一个能折服政坛、一言九鼎的宗教法学家当接班人是不可能的,所以有必要通过修宪确保“法吉赫”(宗教法学家)作为一个整体能够约束强权人物。1989年4月,霍梅尼下令修改宪法,吊诡的是,两个月后霍梅尼即溘然长逝,但当年修订的宪法还是确立了以最高精神领袖为核心的一套权力制衡体系。

具体而言,新宪法在确保最高领袖遥控政局的前提下,作为一种技术性手段引入西方的总统制和三权分立原则,来帮助巩固新生的“伊斯兰民主”。在这一体制下,除了一些直接与领袖有关的事务外,基本的行政职能均由共和国总统承担,并向人民、领袖和伊斯兰议会负责。在司法领域,领袖先任命一位司法院院长,再由他经与最高法院的法官们商量之后任命最高法院院长和最高检察院检察长,这3个职位都由宗教法学家出任,任期5年。

然而,在这种权力分立的结构中还夹杂了许多可以主导权力关系的其他因素。比如在立法领域,除了伊斯兰议会外,还有宪法监护委员会(“宪监会”),该机构由最高领袖推选的6名伊斯兰法学家和6名各法律专业的穆斯林法律学家组成,后6名成员由司法院院长向伊斯兰议会推选,并由议会投票选出。宪监会负责批准议会通过的法律,并负责总统、议会选举的资格审查,以及就政府和议会的决议是否违宪进行认定。但如果宪监会与议会就立法问题发生争执,则由最高领袖直接任命的顾问机构“确定国家利益委员会”居中协调。

这样,在这一体制中,最高领袖占有特殊地位。他不只是宗教领袖,也是政治权威,“他不仅掌握着国家事务和政府机构的管理权,而且还承担着引导人们的重任,要监督政府机构和社会执行伊斯兰法规”。依照宪法,领袖是国家最高领导人,内政外交的最后裁定者,也是武装部队的总司令,集大权于一身。总统、议会、司法、宪监会等所有机构均受领袖领导。但领袖也不是不受任何制约,负责选举领袖的“专家会议”有权罢免不称职的领袖。

专家会议由权威宗教法学家组成,成员86人,根据各省市的人口比例选举产生,任期8年(2006年选出的新一届专家会议成员任期10年)。专家会议有权选举、监督最高领袖,在领袖不称职或失去领袖的必要条件时废黜领袖。但领袖也有办法控制专家会议,因为专家会议所有候选人必须通过宗教考试,获得确定国家利益委员会批准,才有竞选资格。

伊朗这种独具特色的权力架构,在实际运行中有时不免会出现保守派与改革派“共治”的情况,但大权和时间基本是落在任期终身的最高领袖这边。伊朗最高精神领袖独一无二的作用以及伊朗政治结构的复杂性,决定了伊朗政治中伊斯兰和保守的特性,也决定了政府首脑在推行改革和务实政策中的弱势地位,甚至还塑造了伊朗改革渐进与反复的特点。

两任总统的改革尝试

伊朗表面稳固的“教会统治”体制之下,时常酝酿着激烈的内部政治斗争,而其复杂程度往往超过通常人的想象,实际上也对国家的发展与进步造成了严重的影响。

1989年6月3日,霍梅尼去世。随后,专家会议以2/3的多数票,推选50岁的总统哈梅内伊为伊朗最高领袖。当年7月30日,55岁的务实派(又称温和保守派)代表拉夫桑贾尼从哈梅内伊手中接过总统权杖,连任两届,直到1997年。這期间,围绕改革主张的争论和新政治环境的产生,二人逐渐从合作走向竞争,进而导致了保守派的分裂。

哈梅内伊和拉夫桑贾尼在霍梅尼时期分别担任总统和议会发言人,之前同样经历过反对巴列维王朝的斗争,并在革命时期同居一室,同样受到领袖的器重。因此,在霍梅尼去世后初期,他们之间保持了良好的合作关系。拉夫桑贾尼帮助哈梅内伊快速接替霍梅尼的领袖位置,哈梅内伊则支持拉夫桑贾尼参选总统,以及同步进行大大强化总统权力的宪政改革。拉夫桑贾尼负责经济重建和外交事务,哈梅内伊则指导一些道义和精神问题,以及伊朗与伊斯兰运动的关系等。因此,尽管当时议会的反对声此起彼伏,拉夫桑贾尼的内阁还是排斥了所有知名的宗教激进分子。拉夫桑贾尼一直主张专家治国,其1989年“重建内阁”的23名成员中只有3名教士,其他大部分都在美、欧的大学获得过较高学位;其1993年的第二届内阁中只有司法部长和情报部长是教士,成员中有8人拥有硕士和博士学位,9人是工程师。两人这种合作一度非常默契,以至于被称为“骑着双人自行车”的政治模式。

但随着改革的推进,拉夫桑贾尼不断加强中央集权,培植自己的势力,重用大多是受过西方教育、务实、温和的世俗知识分子,从而直接威胁到宗教领袖的地位和极端保守派的利益,并对伊斯兰政权的性质产生重要影响。两人的关系开始表现出竞争性的一面。1992年,时任伊斯兰文化指导部长的赛义德·穆罕默德·哈塔米被迫辞职,就预示着哈梅内伊与拉夫桑贾尼竞争关系的公开化。更

何况,哈梅内伊作为宗教弱势的领袖需要得到更多的宗教认可,而传统保守派则是这种认可的重要来源。此外,拉夫桑贾尼寻求西方贷款和私人投资的改革、开明的人事任用以及开放妇女权利等,也将传统保守派赶到了最高领袖身边。

同样,哈梅内伊向保守派的靠拢及其对政治事务的倾向,压缩了总统在行政领域的空间,增加了伊朗政治的保守性。这一定程度上加重了保守派内部的分化。1996年第五届议会选举中,拉夫桑贾尼势力与原来的伊斯兰左派结盟,击败保守派,标志了该派的正式分裂,以拉夫桑贾尼为代表的温和派开始跃上伊朗的政治舞台。保守派出现分裂后,拉夫桑贾尼的经济改革遇到的阻力增加,传统保守派利用手中掌握的权力机构对改革计划百般阻挠。对于拉夫桑贾尼提出的二五计划和财政预算,议会迟迟不批。为换取改革的延续,在自由市场尝试遇到批评后,拉夫桑贾尼迅速撤换了鼓吹该项改革的副总统罗哈尼·赞贾尼,并从此放慢了改革步伐,向保守派妥协,最终只能利用别无选择的经济重建来推动伊朗缓慢前进。

拉夫桑贾尼在两任总统期间启动了一系列改革,并在保守派和改革派竞争最激烈的1997年总统选举中,力挺改革派候选人哈塔米,结果哈塔米赢得了选举,拉夫桑贾尼赢得了民心。当然,哈梅内伊作为哈塔米父亲先前的学生对此也有一份功劳,是他承诺给予哈塔米参选总统的资格,之后又默认了哈塔米以自由化为导向的所谓“二次革命”。

哈塔米上台后,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包括任命了伊朗伊斯兰革命以来的第一位女部长。对内他在伊斯兰框架内适度开放自由民主,努力推行法治,发展民族经济和提高妇女地位;对外他主张实行睦邻友好政策,加强与西方交往,提倡文明间对话,为“输出革命”降温。最显著的改革是放宽对媒体的限制,倡导负责任的政府,并展开对政治机关和政治人物涉嫌滥用民事权利的调查工作。哈塔米的许多改革努力都遭到教士、司法人员和军方的反对。哈塔米曾在一个著名的声明中表示,他的政府是在平均每9天就发生一个全国性危机的逆境下生存下来的。保守派善于利用司法体系阻止许多改革政策,甚至把一些改革派政客以诽谤的罪名送进监狱。哈塔米不喜欢对抗,曾公开表示他抗衡司法决定的权力有限。

不过,哈塔米勉强同意参选第二个任期并在2001年以70%的选票竞选连任成功。在他的第二个任期内,虽然哈塔米仍是名义上改革运动的领袖,但许多改革派政治家公开批评他未能积极支持改革,反而让反对改革的保守派赢得了政治主动权。他的第二个任期与第一任期有点不同,因为他通常避免与强硬派和非直选产生的宪监会对抗,甚至当后者剥夺许多合法的改革派候选人参选2004年议会选举的资格时,他也没有正式还击。2004年1月初,宪监会以违反伊斯兰教义和国家宪法为由,取消了3605名候选人的参选资格,其中包括80多名现任议员和许多知名人士。此举在伊朗全国引发强烈抗议,60多名议员在议会静坐和绝食以示抗议,哈塔米总统、4名副总统、12名内阁部长以及全国27名省长扬言要集体辞职。经过最高领袖哈梅内伊出面干預,宪监会在1月29日恢复了其中的1160人的参选资格。当宪监会宣布最终候选人名单后,1月30日,125名改革派国会议员宣布,他们将联合抵制大选并立即辞职。与此同时,改革派内政部长宣称这次选举将不会在预定日期2月20日举行。不过,哈塔米总统随后宣布选举将如期举行,而他拒绝他的内阁部长和各省省长的辞职。这些行动为选举能如期举行铺平了道路,同时也标志着激进改革派与温和改革派阵营的分裂。

由于伊朗的改革完全从属于宗教领袖为核心的法吉赫体制之下,总统的弱势地位注定了伊朗改革的不顺和在新的政治形势下被保守派窃取经济成果的命运。而且拉夫桑贾尼时期相对开放、温和的政治经济主张在伊朗国内所引起的争议,在哈塔米时期得到进一步释放,其安抚民怨和偶尔取悦保守派以维持改革进程的做法不仅没有让保守派满意,也使改革政府在民众心中的地位大打折扣,其政治资本的耗尽为保守派再次执政提供了良机。

2005年6月24日,年仅49岁的保守派候选人、少壮派政治家艾哈迈迪·内贾德脱颖而出,以高达61.7%的得票率击败前总统拉夫桑贾尼,当选为伊朗第九届总统。内贾德的胜选标志着以哈塔米为首的改革派的失败与保守派势力的全面回归。继2003年市政选举和2004年议会选举相继获胜后,保守派又控制了总统一职。至此,保守派势力控制了行政、立法、司法和军警等所有主要国家权力机器,改革派两年后才慢慢恢复元气。

政治平衡者——哈梅内伊

保守派的全面掌权并不意味着伊朗内部政治斗争的减弱,而围绕最高权力的斗争依然是伊朗政治不变的主题。在竞选总统时,内贾德曾提出“要把伊朗的石油收入体现在每个老百姓餐桌上”的口号,深得选民支持。内贾德能上台,也是因为他当时得到了哈梅内伊的支持。但内贾德却许下了他无法实现的承诺——当今的伊朗失业率和通胀率依然居高不下。内贾德在竞选时彻底忘记了他并非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当选总统后亦必须与议会、宪监会、专家会议和哈梅内伊分享权力。作为强硬派政治家代表,内贾德3次提名自己的石油部长候选人,也都被保守的议会所否决。这就是伊朗政治,内贾德也不得不加入新一轮的权力角逐。

虽然哈梅内伊最初支持内贾德上台,但两人在多个问题上存有分歧。内贾德认为哈梅内伊在他行使总统权力时碍手碍脚,因此希望能限制最高领袖的权力。不过,只要哈梅内伊依然是最高领袖,他似乎难以实现这一目标。2006年12月15日,伊朗分别举行第四届专家会议和第三届地方议会选举。内贾德迫切希望其阵营赢得这届专家会议选举,因为一旦获胜的话,年至66岁且身体虚弱的哈梅内伊,势必将在新的专家会议2016年届满之前被打入冷宫。为此,内贾德推举他的精神导师雅兹迪(Taghli Misbah Yazdi)参选,以期将来有机会能够取代哈梅内伊。若雅兹迪成为伊朗最高领袖,所有关于遏制内贾德权力、重启与西方接触等等努力,都将戛然而止。本身曾在80年代担任过总统的哈梅内伊很快意识到了来自内贾德方面的威胁。在专家会议选举前,这位最高领袖就命令支持者(即宪监会中的12名官员)对493名候选者进行层层筛选,最终只留下了163人,而把大部分支持内贾德总统的候选人排除在外,同时,又允许对内贾德政策强烈不满的拉夫桑贾尼参加专家会议竞选。

2007年9月4日,拉夫桑贾尼当选专家会议主席。伊朗分析人士认为,立场相对中立温和、偏向改革派的拉夫桑贾尼,掌管有“伊朗政权体制重要支柱”之称的专家会议,是对强硬保守阵营的打击。由于此前半年哈梅内伊已宣布由拉夫桑贾尼在未来5年内继续担任另一重要机构“确定国家利益委员会”

的主席一职,拉夫桑贾尼事实上获得了对政府“所有机构”的监督权,这是前所未有的。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的“实际影响力要大于伊朗总统和伊朗伊斯兰议会”。这样,拉夫桑贾尼及其派别又拥有了对内贾德反戈一击的关键阵地。

看来,这是哈梅内伊玩弄的平衡手法,这也是后霍梅尼时代伊朗政治的重要特征。哈梅内伊主要通过宪法监护委员会来协调国内各派,实现国家权力的再分配。1992年,他为防止伊斯兰激进势力——伊斯兰左派(Islamic Left)坐大威胁领袖权威,就利用宪监会的人事筛选制度,取消了大批该派候选人的参选资格,使得伊斯兰左派在1992年的第四届议会选举中惨败,并逐渐退出政治舞台。1996年为阻止传统保守派获取议会和总统选举的双重胜利,哈梅内伊将该派不少候选人拒之议会选举门外。2004年,伊朗改革派的8年执政,使得国内人心思变,保守派日薄西山之势越来越明显,为保持党派平衡,防止改革走得太远,哈梅内伊再次利用宪监会的特权限制改革派参选,而使保守派意外斩获156个席位,赢得第七届议会选举的胜利。顺理成章地,保守派人士内贾德2005年顺利当选伊朗新总统。

由于哈梅内伊现在已让拉夫桑贾尼这样的务实派或日温和保守派掌握了除最高领袖以外的制高点,他有必要再次玩弄平衡术,以防拉夫桑贾尼收编在2005年总统大选和2006年地方议会、专家会议选举中都一败再败的改革派残余人马,实现务实派与改革派的联手,进而在伊朗政治中坐大。伊朗这次的议会选举,原先约有7600人报名参加,后来有大约1700人在资格审查过程中被禁止参选,另有大约1400人因个人原因退出竞选,其中大部分候选人是改革派成员。而据《多伦多星报》3月12日报道,德黑兰最知名医科大学的药科硕士索罗雅·马累克扎德(SoroyaMalekzadeh)想要测试一下伊朗所声称的开放式民主,为此她提交报名表要求成为此次议会选举的候选人,结果因“不符合伊斯兰的严格要求”而被淘汰。紧接着她就为骚扰和监禁疲惫不堪,不得不向加拿大驻德黑兰大使馆申请难民身份和移民加国。由此显示,这是一场公民的选择范围受到越来越多限制,甚至可以说结果早已内定了的议会选举。从这个意义上说,今年的议会选举依然不会明显影响伊朗现行的内政、外交走势。甚至对于熟悉伊朗政局演变的人来说,明年伊朗的总统大选也依然是个无法探究的谜。

伊朗是个资源富足的国家,人均耕地也大大超过世界平均水平,人均国民收入早在2004年就已超过2000美元,按购买力标准则达到了7700美元,伊朗还拥有30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近年来,油价上涨给伊朗带来石油收入的增加,2006年达到300亿美元,但该国仍面临石油财富如何更合理分配和带动就业的问题。据统计,这个国家仍有40%的人口生活在贫困线以下,10%的人口,即800万人处于赤贫状态,4.5%的家庭只有一个人就业,3.7%的家庭没有任何成员就业,完全依靠社会救济。前不久,政府公布的通脹率达到了17%,失业率是12%,而外界统计的要高得多。作为“人民的总统”,内贾德在视察农村时经常许以大项目,但很多政府拨下去的资金被浪费在对国内燃料消耗的补贴上。今年年初,伊朗北部地区居然因为汽油配给不足和价格飞涨而冻死多人。可以肯定的是,在当前体制下,强硬或保守的民粹派内贾德解决不了伊朗的经济问题,正如先前的务实派拉夫桑贾尼和改革派哈塔米解决不了伊朗问题一样。不是如大多数分析家所说,内贾德总统花费了太多的政治能量去尖锐地抨击美国和欧洲针对伊朗核计划的不实指控,而是伊朗政治太多的内耗分别消耗了民粹派、务实派和改革派太多的能量。伊朗真正的变化或转折点是在哈梅内伊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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