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性天才
2008-05-19
一个宣扬个性的年代,世界足坛最新的一批天才们却是听话的乖小孩?成长于后博斯曼时代的法布雷加斯、梅西等人,与大他们几岁、同属“1980后”的鲁尼、C罗竟是如此的不同。普遍而言,个性天才的辉煌期较之自律型球员来得短暂,但他们张扬的性情,总能给予球迷特别的震撼。《足球俱乐部》回顾了几代个性天才,希望从中找到一些过往的精彩和未来的隐喻。
个性天才的缺失
李翔
足球,如同任何一项运动、任意一类工种,都需要天赋。先辈留下无数“天赋少不得勤奋”的古训,催促少年才俊逆水行舟、搏击进取,这从侧面反映出一个事实:单凭天赋,骄子已远胜泛泛之辈,更少地流汗却能赢得更多的掌声。花开花落在所难免,足球更是如此,球员巅峰期如此短暂,灵光一现便成个人绝唱——一个赛季的辉煌,能让你跻身队史百佳,一秒钟内的精彩,足以被永久重播回放。
场上厮杀的22名球员,无一不是年复一年地压倒无数同龄人才有机会晋级,求胜欲为常人所难及。在这片胶着中,若有一位天才能脱颖而出打破平衡,必将得到队友、对手和同行的尊重。2005年F I F A足球先生评选中,加图索得知有人选他而舍小罗,谦虚叹道:“我连给小罗提鞋都不配。”小罗是“80后”天才的领军人物,在电视转播的黄金时代粉墨登场,首次代表巴西队出场就上演绝妙的挑球过人后抽射得分,其愉悦全队和镜头的能力,将其丑无比的他包装成了超越贝克汉姆的品牌。
天才也是凡人,年纪轻轻却背负了巨大压力,宣泄必不可少,“坏小子”一词应运而生。但在上世纪60年代以前,真正意义上的个性天才凤毛麟角,贝利、迪斯蒂法诺、普斯卡斯等人,即便算不得职业楷模,至少场内外都是正面形象。一代人共同的性格因子,同所处时代的大环境密不可分,彼时足坛仍处在半商业化状态,街坊邻居和天皇巨星一起喝酒聊天很普遍,金钱尚未将他们分化两重天。
二战后成长的一代,在涌动的新思潮中出现了迥异前辈的气质。在上世纪60年代的关键词中,“披头士”出现的频率毫不亚于“越战”。他们对整个西方社会的流行文化产生了如此强烈的冲击,虽然这四个来自利物浦的年轻人一直在划清自己和足球的界限,但足坛焉能不受其影响?英国国内,“第五个披头士”乔治·贝斯特,堪称个性天才的第一位代表,他在场内乐于以穿裆戏弄对手,在场外风流倜傥、夜夜笙歌。披头士在马德里开演唱会时,西班牙歌迷跟唱英文不多,直到《She loves you》的“Yeah,Y e a h”响起,才有全场K歌——1966年夺得冠军杯的皇马,即被冠名“Y e-Y e”——嬉皮士之队。荷兰无与伦比的克鲁伊夫一代,同样是在披头士的歌声中找到了自我的行为准则——每个人都要求更多场上的自由和场下的金钱,这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
随着金钱和名气的膨胀,数十年来,马拉多纳、坎通纳、加斯科因、罗马里奥和卡萨诺等越来越多的“坏小子”形象深入球迷脑海。我们在赞美天才球技的同时,也默认了他们飞扬跋扈甚至乖张暴戾的性情。因此,当国际足坛最新冒头的天才们,忽然间齐齐成了“乖孩子”,我们不禁有着小小的吃惊。法布雷加斯、梅西、帕托、邦泽马、博扬、克罗斯和沃尔科特……你听过谁的绯闻?
他们之中,年龄最大的1987年出生,马拉多纳倾倒众生时,他们还没有来到人间。邦泽马说,他和朋友们是受到法国1998年世界杯夺冠的鼓舞才开始踢球,这意味着,他们这一代是在后博斯曼时代的成熟商业模式下成长的。对于进入职业足坛后旋即而来的大把金钱和压力,他们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当然,儿时成长的环境,对性格的培养是决定性的。
新一代天才的职业生涯轨迹,是否和伊布、鲁尼、C罗、特维斯、范佩西等截然不同?我们拭目以待。
温顺一代
◆文森
这本来就是一个张扬个性的时代,当时间老人几乎迈过了21世纪的第一个十年,呼唤个性更成为世界的主流,然而在足球场上,我们却看不到这种现象。当今欧洲足坛的豪门中,一大批天才能够在相对更广阔的舞台上获得更多展示才华的机会,但遗憾的是,我们几乎看不到任何一个昔日那种足坛“坏孩子”、“野小子”的身影,不仅如此,就连新人们本该具有的鲜明个性也没有,我们所看到的只是像井喷一样源源涌现的“乖乖虎”。
“纯”金新一代
“ 江山代有才人出, 各领风骚数百年。”在足球的世界里,同样“代有新人出”,不过只领风骚若干年而已。卡萨诺、鲁尼和C罗这些昔日的金童仍在不断被提起,虽然他们今天的境遇已经完全不同,但他们出道时那份独特的个性和分明的棱角至今令人记忆犹新。这些“80后”球员已经成为了国际足球的中坚力量,而比他们晚一辈的天才也已经进入国际足球的大舞台,这是自然规律,没有人可以阻挡。
去年世界足球先生和欧洲足球先生的评选结果可谓“英雄所见略同”——两项大奖的前三名均是卡卡、C罗和梅西。这真实地反映了如今足坛的力量划分,A C米兰的卡卡1982年出生,得奖时为25岁,正值球员的黄金年龄。C罗成名于2004年欧洲杯,22岁的他显然还有潜力可挖。而1987年出生的梅西显然已经成为“新人类”的代表,获奖时才仅仅20岁的他,在此之前已经凭借出色的表现征服了来自世界各地的评委。阿根廷人之所以能成为新一代球员的代表,很大程度上与他的年龄优势有关——1987年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年份,但之前和之后出生的球员泾渭分明,梅西恰好就是分水岭。在梅西之后,仅巴萨队内就有博扬、多斯桑托斯两位师弟相继脱颖而出,里昂队的邦泽马如今也是转会市场的红人;在拜仁小将克罗斯成为德甲的首位“90后”球员后,A C米兰站出了帕洛斯基,国际米兰则贡献了巴洛特利;除此之外还有帕托和沃尔科特这样1989年出生的球员,新一代天才的雏形已经开始显露端倪。
当然,作为一个整体,梅西领衔的新一代纯金金童是要加引号的,因为这一代天才相对上一代的表现实在是太“纯”了。例如沃尔科特早在2006年就被埃里克松带到了德国世界杯,之前他就已经成为了转会金额最高的年轻球员,但却没有出场经历,对于这样的“肥肉”,贪婪的英国媒体怎会放过?然而两年多过去了,昔日攻无不克的英国大小媒体在他身上挖到什么猛料了?No t h i ng!梅西作为新一代里最成功的人物,巴萨和阿根廷的未来之星,记忆力不差的人可以回想一下,同样是巴萨的当家球星,昔日的大罗和今日的小罗在巴萨时的夜夜笙歌养活了多少“交际名媛”和“狗仔队”。此前的一个“老马第二”——特维斯在巴西联赛效力时的花边新闻,让一向敌视的阿根廷和巴西舆论一度有了“共同语言”,梅西与之相比又如何呢?事实上,新一代的球员已经在“沉默中爆发了”,但我们依然感受不到他们的自大个性和任何毁誉,以致于让我们怀疑这么纯的一代男孩
子,会不会把这种“乖乖虎”外号一直留到“沉默中灭亡”的时候。
进化与分化
新一代天才的乖顺其实并不完全一样,大方向相同,小细节有别,大体上分为两种类型。头一种是“独在异乡为异客”,比如法布雷加斯、本特纳和多斯桑托斯,他们都是所在联赛的“外援”。即使法布雷加斯已经成为了阿森纳的灵魂人物,他自己也表示将永远效力枪手,但他依然是国际球员,没有人会忘记这个事实,包括他自己。本特纳与阿德巴约的打架事件,事后证明前者只是无辜的受害者,从开始被媒体批判,到之后媒体查出事件真相,他的处境没有任何改变,如果这事发生在沃尔科特身上,或者说阿德巴约真的是受害者,媒体会有什么反应,不用想都知道。一切只因为本特纳是个外援,而且是外援中的“菜鸟”,所以他不能有个性,必须是好孩子,这就意味着本特纳们想要适应,就必须“进化”,彻底的“进化”!
另一种则是“望子成龙”型,邦泽马、克罗斯和纳斯里是典型的代表。邦泽马走进足球学校的机会,是他父亲一再恳求教练之后才获得的,在他加入里昂少年队之后,父亲怕他学坏,拒绝他再踢“野球”;纳斯里成名太早,但如今仍然与父母在一起生活。与马尔蒂尼、劳德鲁普等人一样,克罗斯的父亲也是足球专业人士——罗斯托克少年队教练,这些父亲们对足球运动的未来显然更有判断力,因此能够吸取前人教训,避免了孩子们重蹈覆辙,但同时也让孩子们失去了个性和棱角。
最后,还不能不提梅西,因为他兼备上述两种类型,自从11岁时查出荷尔蒙缺乏,会影响身高,他的父亲豪尔赫就从单一的父亲职能,变成了母亲、保姆、教练、经纪人和司机的结合体……先是带他在阿根廷四处求人,未果后,又拒绝了某个投机者希望用负责治病费用和食宿开销来买断梅西的要求,从而拒绝了一个潜在的“吸血鬼”。西班牙和阿根廷媒体今天提到这件事的时候,都称赞老豪尔赫有着欧洲人的精明。最后豪尔赫带着梅西破釜沉舟来到西班牙,事实也不像很多媒体说的那样,什么巴萨负担了梅西所有医疗费用——其实只是一部分,其他的是豪尔赫每天打几份工赚回来的。梅西老爸为了梅西放弃了一切,作出了巨大牺牲,所以梅西从小自然也就懂事,他的个性和棱角就在生活的顿挫中过早地被湮灭了。从出道至今,梅西没有任何绯闻,“纯”得厉害,其实这也是老爸的功劳。豪尔赫事实上还是“护花使者”,每当有不三不四的女人希望沾上梅西谋取好处时,豪尔赫总是第一时间出现,并驱逐她们。他对每个围绕在梅西身边的女孩子都有记录和事后调查,用他的话说:“梅西已经长大了,需要女人的照顾和关怀,这是他的权利。但他毕竟年轻,在感情问题上没有经验,我必须替他把关。的确,有时候我也觉得这太残酷了,不让他去舞厅,不让他去酒吧,不让他去夜总会,不让他……不过,我相信梅西能够理解我的苦心。”
世纪大克隆
可以预见,随着时代发展和社会进步,“乖乖虎”不管你接受与否,都必将成为潮流。这绝非危言耸听,看看新一代天才背后,都可以看到进化的深刻影响。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国际主流社会思潮,已经不同于此前几代人的反社会,就像巴西里约大学社会学教授埃拉尔所说的:足坛“坏孩子”的产生也是历史必然,是特定经济、社会环境下的产物。“在那个时代,存在一种视‘坏孩子为光荣,认为他们有魅力的心理,使‘坏孩子这种现象的作用看上去是正面的。对于“坏孩子”,球迷和社会的态度不是厌恶,而是接受和喜欢。罗马里奥说他不爱训练,不仅没有遭到别人的反感,反而借此提高了声望。”
显然与之相比,新一代球员的成长道路中已经没有社会土壤了,“90后”球员成长于冷战结束后,国际关系总体趋于缓和,特别是随着互联网的普及和全球化的影响,以及地球村的推行,支撑上述观念的心理条件已经不复存在。特别是“90后”球员在进入职业赛场之前,博斯曼法案已经深入人心,国际足坛交往更加频繁,随之带来的是球员文化本位的丧失,这个文化本位就包含了很多坏孩子风格。出道于南安普敦的沃尔科特代表阿森纳遭遇朴次茅斯时,显然已经没有了“军港德比”情结,这在昔日是很难想象的。
更具代表性的是梅西,他复制了马拉多纳的“世纪进球”和“上帝之手”,很多人惊呼梅西现在与马拉多纳完全一样了。对此,阿根廷权威足球评论员却尖锐地指出:“赫塔费和西班牙人(两个进球时的对手)不是英格兰队,在巴萨夺冠也没有率领那不勒斯夺冠那样艰难,所以梅西不是马拉多纳……”
的确,梅西没有真正在阿根廷踢过球,他11岁起就一直住在西班牙,他对于巴萨来说是客人,所以他无法理解普约尔、哈维等人对加泰罗尼亚的狂热挚爱,也无法理解马拉多纳如何怀揣对于英阿“马岛海战”的仇恨;无法理解马拉多纳出身阿根廷贫民窟,所以率领那不勒斯夺得历史上第一座联赛冠军的那种命运抗争。因此梅西只是形似马拉多纳,他不是马拉多纳,也不是坏孩子,他和他的同辈们只能是好孩子,这是历史的必然选择。
顺便提一下好孩子前辈吧,马尔蒂尼,齐达内(除了世界杯那一顶)、贝克汉姆(除了1998年的红牌和生活绯闻)和劳尔,职业生涯初期都算是好孩子了,从他们受追捧的程度可以知道市场对于他们行为的认可,而市场需求直接就反馈给了“生产厂家”,于是一批规模更庞大,长相更英俊,球技更高,更没有个性,各个方面都更完善的产品就被“制造”了出来,以满足足球市场的需求。这个经济规律与进化论一样,都是科学,都是历史必然,至于制造方法,显然不会是手工作坊,而是与时俱进的大批量“克隆”,“克隆”乖乖虎!
个性一代
◆简永汉
对于某些所谓的坏蛋,我们总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感情,比如《这个杀手不太冷》中的L e o n,作为一名心灵纯洁但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他莫名其妙地成为某些人生命中的热爱。当然,在这个青春力量折服世界的年代,大部分人所热爱的“坏蛋”更多来自激情飞扬的球场。喜欢“坏孩子”膜拜的图腾、连过五人之后用鸟枪打记者的老马;喜欢球场外我行我素、球场内霸气冲天的鲁尼;喜欢职业生涯迎来巅峰、爱耍小聪明的C罗;对了,还有灵气十足但作风狂野的摇滚杀手特维斯,永远充满活力与争议的叛逆天才范佩西,时常肆无忌惮撒野的巴里男孩卡萨诺……
为什么热爱他们?因为他们的个性和率真,因为他们的纯粹和勇敢,因为他们旗帜鲜明地宣扬个性。尽管在人类所谓的道德范畴里,他们一直都是“问题天才”,但无法否认的是,他们在绿茵场上的成就同样显赫。诚然,乖乖的梅西能够彬彬有礼地完成一次次绝杀,爱打保龄球的小法能够非常绅士地进行拼抢,甚至更为年轻的博扬会十分谦逊地接受场上对手和场下记者的围追堵截。类似的天才还有很多,沃尔科特、诺伊尔、帕托等等,他们完全颠覆了“80后”球
员原本充满争议和叛逆的形象,以致于这些行为乖巧的天才球星常常被媒体引以为模范。但是,光环却依然无法掩盖天才背后的性格缺陷,一种在球场上逐渐缺失的个性和气质,而这种稀缺的个性却恰恰是让你我为之疯狂着迷的催化剂。因此,我们在称赞乖乖虎一代的同时,也必须热爱那群充满争议的个性一代。
假设一下,如果绿茵场上只纠缠于战术与胜负,缺少个性鲜明的持久魅力;只有礼貌的鼓掌,没有竖中指的致敬;只有谦逊的礼让,没有火暴的粗口;只有温文尔雅的费厄泼赖,没有张扬疯狂的脱衣撒野,那么足球将变得乏味,快乐将变得无趣!如今的足坛不止是梅西和法布雷加斯这些天才乖乖虎的世界,同样也属于鲁尼、C罗,甚至卡萨诺这些所谓的坏孩子。一起来热爱这些可爱的坏蛋吧,顺着文字一起走进他们充满矛盾的个性世界。
揭竿起义的“坏”
埃弗顿的鲁尼、巴里的卡萨诺、博卡的特维斯……看看这些坏孩子们的出产“商标”,不难发现他们全部来自中小俱乐部,而即便出身于里斯本竞技的C罗、费耶诺德的范佩西,也只是欧洲二流联赛所谓豪门的产品,浓厚的蓝领气息让他们深知要混出名堂,除了本身的足球天赋之外,还需要更多的勇气与个性魅力。此时,他们的叛逆是一股揭竿而起的豪气,一股对抗强权挑战权威的冲动,甚至还包含着跻身上流的迫切要求。
利物浦的安菲尔德球场曾经哺育出众多传奇球星。1985年,一位名叫鲁尼的男孩同样出生在利物浦市,只不过他出道于同城的蓝领球队埃弗顿,在“太妃糖”的这段经历为他的成长谱写了特殊而浓墨重彩的一笔。当17岁的他在“太妃糖”初放光芒的时候,满脸的青春痘尽显稚气,尽管脾气略显火暴,但急于塑造救世主拯救英格兰足球的媒体,一开始就把鲁尼奉为天神。特别是他在埃弗顿效力期间,凭借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敢于挑战豪门、挑战权威的魄力,在对阵阿森纳等豪门的比赛中,频频攻入关键进球,出色的表现不仅让他得到英格兰队的召唤,更为最终转会曼联奠定了基础。应该说,当时鲁尼所呈现出来的“坏”,仅仅只是年少轻狂的火暴脾气,以及所有蓝领阶层都或多或少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仇富心理。
与鲁尼当初景况相似的还有巴里男孩卡萨诺,两人同样出生于海港城市,唯一不同的是,卡萨诺来自更加底层的巴里俱乐部。身处意大利东南部的港口城市,巴里队在意大利足坛属于受到排挤的南方势力,几乎每年都要为保级而苦苦挣扎。直到卡萨诺的出现,巴里队似乎看到了复兴的曙光,起码球队在卡萨诺效力的时代里,尚存冲击欧洲赛场的机会。当时,被誉为意大利足坛最具天赋新星的卡萨诺在9号半位置上如鱼得水,代表巴里队出战意甲的第二场比赛便攻破了国际米兰的大门。揭竿而起的“坏”在巴里男孩身上显得更加强烈,而这种急于扬名立万的心理让卡萨诺一出道就非常浮躁,特别是在对阵意甲豪门的时候,他除了充满表现欲,爱耍倒挂金钩和脚后跟杂耍之外,还常常在场上用言语刺激对手,以彰显自己的特立独行。
来自潘帕斯草原的特维斯则与鲁尼和卡萨诺有所不同,作为老马的接班人之一,他的出身并不像鲁尼和卡萨诺那么低微,博卡青年的标签让他更早地得到了欧洲球探的垂青。成长于南美足球人才的重要输出端口,特维斯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在故乡驻足太久。尽管足球天赋得到媒体和教练的推崇,但南美球员的通病也在特维斯的身上尽显无遗,自律能力较差、动作粗野、脾气暴躁等诸多毛病让他只能依靠球场上的表现来弥补自己的缺点。不过,天生的不羁性格,以及对“好榜样”马拉多纳的耳濡目染,让他依然无法改变自己的恶习,在阿根廷赛场就时常传出被罚红牌的新闻,甚至他在接受红牌之后,还对主裁判大声高歌自己创作的歌曲,在表达不满之余也让自己的独特个性一览无余。他还公开表示,不在乎欧洲球探对自己的看法,自己的足球天赋完全能够打动欧洲豪门的主教练。此言经媒体曝光之后,不少球迷还为从特维斯身上看到老马狂人本色的影子而感到欣喜。
漂泊流浪的“坏”
如果说特维斯在博卡青年就露出坏的本性,那么随后漂泊的足球生涯更让他“恶”名远播。由于迟迟未能远赴欧洲赛场淘金,特维斯在2004年底出人意料地加盟了巴西的科林蒂安,不仅让许多行家和球迷大跌眼镜,也让人再次领略了他的个性。不过,作为南美足坛的老冤家,巴西球迷对特维斯的到来显得十分冷漠,甚至不少激进的球迷从始至终都高喊着让他滚蛋的口号。尽管在科林蒂安留下了不少负面新闻,与球迷斗嘴,与队友发生矛盾,顶撞主教练等一系列劣迹,但他还是在巴西取得了成功。随后,来自英超西汉姆联队的召唤让特维斯和队友马斯切拉诺一起投奔到欧洲赛场的怀抱中。就这么辗转着,阿根廷少年又背起行囊来到了南美球员非常讨厌的伦敦,潮湿的气候几乎扼杀了不少南美球星的灵性。特维斯似乎也或多或少地受到影响,脾气变得更加暴躁,红牌依然是家常便饭,不过他的狂人性格恰恰符合“斧头帮”的血性,而西汉姆联正是凭借着特维斯的出色表现,才最终保级成功。应该说,这次特维斯算是“坏”对地方了。
与特维斯形成反差的是,曾经被阿森纳球迷当成明日之星的彭南特,虽然因为“坏”而被温格所流放,不过,他却在漂泊中找到了自己的价值所在,重新看到了足球生涯的曙光。作为边路新秀,彭南特曾被当成是奥维马斯的接班人,早在枪手青年队的时候就被球迷们所看好。可惜,伤病与放纵的生活让温格逐渐对他失去了信心,长期将他租借在外,利兹联、伯明翰都曾留下他漂泊的足迹。让温格尤其失望的是,彭南特在板凳上缺乏耐心,多次借助酒精麻醉自己,更因屡屡酒后驾车肇事而遭到警方的起诉。为了整顿队内纪律,保持俱乐部的正面形象,温格最终忍痛将他发配在外。不过,让温格到现在仍不甘的是,十分期待重新回归豪门的彭南特无论租借利兹联队还是伯明翰都表现出彩,完全没有在兵工厂时的颓废。最后,温格无奈之下不得不忍痛将他甩卖给红军。
流浪似乎成为了国际足坛许多个性球员的共同命运,埃及射手米多也不例外,性情多变、处事幼稚的他,职业生涯一直都是处在漂泊状况,竞技水平也随之急速下降。在阿贾克斯、塞尔塔、马赛、罗马、托特纳姆和米堡等俱乐部,尽管场上表现出色,但过于任性的性格让其多次自毁前程,“坏”的不稳定因素已经迫使埃及人九年职业生涯更换了七个东家,甚至让埃及足协曾忍无可忍地将他逐出国家队。
漂泊磨练了这些个性天才们的“坏”,尽管有人重生也有人迷失,但他们依然在不断的流浪中坚持自己的纯粹、勇敢和个性。
放浪形骸的“坏”
私生活永远都是与足球一起发挥效应的催化剂,那些个性十足的天才球员更摆脱不了其中的诱惑,并开始把球场上的“坏”转移到生活之中。
在加盟豪门曼联之后,
蓝领出身的鲁尼似乎依然缺少上流社会的教养,英国的《太阳报》曾经以“三鬼缠身”来形容他在球场之外的状况,酒鬼、赌鬼和色鬼成为了昔日“金童”的代名词。“色”字不用多说,鲁尼正是带着一身的绯闻离开埃弗顿的;至于“赌”,鲁尼这个嗜好历来是英格兰人的传统,而他甚至变本加厉地将酗酒结合到一起。《泰唔士报》的专栏作者沃尔什曾专门撰文对鲁尼进行口诛笔伐,并一针见血地指出他的坏完全是少年得志所致,而弗格森的过度溺爱更让鲁尼成为了名副其实的“魔兽”。
作为鲁尼的队友,本年度世界足球先生的热门人选C罗在放浪形骸方面似乎并不比其逊色。虽然初到曼联之际曾陷入职业生涯的低谷,但经过弗格森的悉心调教之后,C罗在近两个赛季重新焕发活力。不过,球场的活力似乎带动了私生活的丰富,精力有余的C罗自去年开始就多次被媒体曝出包括召妓、开性派对等丑闻,以往健康阳光的形象顿时一落千丈。其实,作为葡萄牙新黄金一代的佼佼者,C罗的职业生涯一直都比较顺利,从葡萄牙豪门里斯本竞技直接跃龙门到曼联,C罗并未遇到明显的挫折。如今当职业生涯迎来高潮期时,他却意外“失足”,庆幸的是,C罗并没有因此而迷失自己,依然在球场上保持足够的活力和个性,继续帮助红魔冲击本赛季的各项桂冠。
这些坏孩子, 尽管被足球理性主义和道德主义者钉上十字架, 并日夜颂念他们所犯下的七宗罪:傲慢、自恋、暴躁、纵欲、虚华过度、放荡不羁甚至酷爱“ 表演” , 但这些“ 坏” 都无法掩盖住他们同样是天才的事实, 而且他们还是这个时代正在逐渐缺失的个性天才。
寻找个性
◆刘阳
4月的第一周,足球史上又一位伟大的名字和我们说了再见。罗马里奥,一个桀骜的名字,一段不屈的历史,他的离开,不但是一段记忆的终结,甚至是一个时代的告别。
绿茵世界今后会属于乖乖仔,不再属于坏小孩。无论是昨天的贝肯鲍尔、马拉多纳,还是今天的罗马里奥,他们是垮掉的一代,却不是被遗忘的一代,我们所能做的,只是让昔日重来。
日耳曼个性沉沦
“这支德国队越来越没有个性。”克林斯曼接过德国队教鞭的第一天就对福格茨抱怨。老头子回应说:“我们要做的就是把失去的找回来。”
但过去真的那么容易找回吗?德国队在1996年后再也没有夺取过任何一项世界大赛的冠军。有很多原因可以搪塞他们水平的倒退,年龄过大?后备不足?现在勒夫的国家队没有这些问题,可在欧洲杯即将到来之时,德国队又陷入了习惯性的恐慌。他们欠缺的到底是什么,克林斯曼说是个性,那么请问“金色轰炸机”,在你出走前,帮祖国找回了“失去的东西”吗?
按照现在的阶级目光看,克林斯曼当年算得上一位愤青级人物,场下教训记者,训练屡屡迟到,穿着上追逐美国风。福格茨球员时代脾气暴躁,1978年世界杯上就和人动过手……但这还只是冰山一角,如果把历史长卷铺开来看,德国足球的历史前半部分就是本惊险小说,德国人严谨的作风在球队里根本不存在,他们有的是拳头、酒精和摇滚,但这些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竞技状态。回首昔日德国足坛,前场有狡猾之克林斯曼,后来的比尔霍夫也非善类;中场几乎堆满了德国的坏小子,从舒斯特尔到巴斯勒、埃芬博格……后卫则有马特乌斯、齐格,甚至更早的福格茨;门将位置上也有暴徒舒马赫、伊尔格纳……
如果这些特殊的性格,或者说那些前辈身上的坏水,就是克林斯曼所说的个性,那么这些东西在今天的确已经失传了。看看今天这支德国队,根本找不到一位能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的领袖。巴拉克能当大任,却缺乏领袖气质;施奈德老而弥坚,但又内秀外拙;克洛泽在俱乐部越来越像绿叶,波多尔斯基年纪又太轻;库兰伊缺乏韧劲,“小猪”只是偶露峥嵘;他们之前辛苦培育的戴斯勒,还因抑郁症而提前结束了职业生涯。今天看来,似乎只有门将继承了前辈的优良传统,卡恩和莱曼皆非善辈,但要知道他们都已经步入职业暮年。看看他们的接班人,维泽?一个比脸蛋还闷的男人;诺伊尔?他看起来也太可爱了点。
这还是以前的那支德国队吗?克林斯曼还没弄明白就走了。贝肯鲍尔最近不断唠叨:“国家队需要精神,也需要个性。”马特乌斯也出来指责勒夫的球队:“国家队不是政治,不能一成不变,需要不同的性格。”前面说德国足球的前半部像一本惊险小说,那么从2002年开始,它就成了一本儿童故事。媒体也开始担心,等到莱曼这代人退出江湖,德国队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
这是一个沉闷的年代
如果说德国队正在寻找他们失去的个性,那么他们得小心在寻找中撞上别人的脚,因为荷兰、法国、巴西和阿根廷都加入了寻找的大军。
这真的是一个沉闷的年代,“我早说过,荷兰队已经越来越没性格了。”克鲁伊夫说,“时代在前进,但我总是在失望,理论让球员变得越来越平庸,天赋变得越来越稀缺,我们在逐渐丢掉自己的东西。”克鲁伊夫以后,荷兰队能称得上坏小子的越来越少,戴维斯和范佩西或许算半个代表,但他们的短板比个性更明显。“很多球员具有个性,但他们根本不会用左右脚踢球。”克鲁伊夫喃喃自语。巴西最近刚迎来了未来球王帕托,但也送走了老球王罗马里奥,前者是个乖孩子,后者却是昔日恶魔。罗马里奥那时代,罗克·儒尼奥尔、卡洛斯、埃德蒙多,哪一个不是响当当的坏小子。但今天,你看到的是温文尔雅的卡卡、人见人爱的罗比尼奥,对了,还有羞涩的帕托。这还是在球场上洒脱的巴西队?同样的情况还出现在阿根廷队中,这支球队在失去惯常的长发后,也失去了昔日的魂魄。阿尔梅达、巴蒂斯图塔、卡尼吉亚和雷东多等球员早已成为过去时,现在他们把夺取世界杯的任务交给了乖巧的梅西和清秀的阿圭罗,这种托付未免也太残酷了点。
再深入下去,我们看到,这种个性的缺失已经发展到俱乐部范围。以德甲联赛为例,今天具有个性的球员已经越来越少。以前南美人扎堆的勒沃库森,本赛季完全成了乖孩子军团,没有卢西奥的抱怨,没有弗兰萨的唠叨,没有胡安的牢骚,也没有阿西尔森的胡闹。柏林赫塔不再有烦人的阿尔维斯和马塞利尼奥,拜仁慕尼黑也没有了大嘴埃尔伯和塞尔吉奥;经常闹事的艾尔顿来了又被送走,对抗一切的达历山德罗早早就收拾铺盖。还在球队的刺头也不安全,屡犯天条的阿尔贝托被打入冷宫,和教练闹事的博尔东也被悄悄地孤立。看看各家俱乐部的当家球星,也越来越成色不足。不来梅之前的领袖米库,冷峻中透着一丝顽劣,靠威严就能杀对手于无形;现在领衔的却是乖孩子迭戈,巴西人视野比前任更好,但脾气太过温和,根本难当大任。拜仁现在的核心是里贝里,但法国人更像是开心果,而不是调和剂,球队里讲话最有分量的还是卡恩,可他行将退役;两年来拜仁球迷一直在想念稍有作为的巴拉克,而在巴拉克之前,他们热爱的是谁——埃芬博格,他在冠军联赛决赛中
的重炮和泪水给人留下了太多的印象。今天的球员呢,除了嘟嘟囔囔的唠叨和抱怨,就是假装无辜。这还是我们熟悉的德甲吗?克林斯曼今夏就会走进拜仁的办公室,届时,他还会发出类似的疑问。
最后用一首歌曲,来记录正在消失的时代,让昔日重来。
《坏小孩》――坏小孩告别金曲主唱:坏小孩配唱:乖小孩罗马里奥:哦……遥远的历史里有一群坏小孩出生在过去年代马拉多纳:十来岁进国家队进派出所早已经见怪不怪。埃芬博格:发现那新世界的球迷翻脸还真是很快。卡萨诺:哦……转眼间那么快有一群坏小孩就要被世界淘汰阿尔贝托:有人骂有人打叫我们的脸往哪里去摆艾尔顿:最无奈是有人疼没人爱到头来还是全年禁赛。合唱:哎哟往着天空拜一拜啊,大不了走开,不用老想不开,哎哟朝着胸口拍一拍啊要站起来,老天爱坏小孩。卡卡:哦……他们说这星球上乖小孩男人疼女人爱到哪都吃得很开。梅西:教练说懂规矩守纪律才能踢得比别人精彩。帕托:坏小孩依然是世界主宰但不如乖小孩可爱哦。合唱:哎哟往着天空拜一拜啊,勇敢站起来,不用心情太坏,哎哟朝着胸口拍一拍啊要站起来,明天做乖小孩。
驯兽师的烦恼
◆刘阳
很多人把教练员比作驯兽师,尤其当他们帐下拥有一大批个性乖张的天才时,工作将更艰难:要让狮子听话,但又不能变成绵羊,很多时候自己却成为被咬的那个。
三个人的烦恼
比起排兵布阵,管理球员更让教练们头痛。莫里尼奥刚从波尔图到切尔西,《太阳报》就讽刺他:“伦敦都是百万富翁,你来了可得小心。”事实也的确如此,如果不能树立更衣室权威,什么战术和阵型都是无用功,尤其是球队里总是有那么些不听话的刺头,他们永远在等着看你的笑话。“新教练上任,球员们总会极力表现自己,但他们大部分动作在场下。”葡萄牙人的前任、意大利人拉涅利在斯坦福桥晚期的访谈代表了大部分教练的心声。莫里尼奥师从老罗布森,也研究过拉涅利的管理模式,但三人的管理理念却大不相同:前者人前耀武扬威,人后称兄道弟;后两者则是两个极端,罗布森容不得任何错误,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拉涅利就像今天的格兰特,有事抢着揽责,但求无功无过。
这三人在执教期间, 都碰到过“ 刺头”。罗布森执教纽卡斯尔联队时,治下有贝拉米、克鲁伊维特和罗伯特;拉涅利旗下有哈塞尔巴因克、兰帕德;莫里尼奥也有特里和德罗巴,即便小赖特也非善类。这些人中以罗布森的工作最艰苦,不过他做得还不错,铁腕政策下那些刺头敢怒不敢言,加上他和“大刺头”希勒的关系一直不错,能和英格兰前队长和睦相处便解决了问题的一半。意大利人则推行怀柔政策,胳膊肘朝每个人都拐,点头哈腰的毛病让人看着都可怜,走人时,顶多得到点球员的同情分。葡萄牙人更具团队精神,他身体里的反骨和叛逆倾向与旗下弟子不谋而合,加上他言出必行,自然有弟子抢着为他卖命。
总体来说,三人的方法各有优点,又都有不足。罗布森爵士有着充分的资历,倚老卖老不成问题,但很少关心过球员的生活;拉涅利和球员关系不错,但从没有抓住机会树立自己的权威;莫里尼奥和球员走得最近,但变相滋生了小集体。要从中分出个高低,实在是强人所难。但我们可以尽情想象,如果让莫里尼奥执教罗布森时期的纽卡斯尔联,贝拉米是否会获得重生?而罗布森转战切尔西,是否又会有德罗巴的春天?这样的猜测在莫里尼奥和国际米兰若即若离的今天,便有了推断的价值。葡萄牙人和曼奇尼性格相似,但更懂得进退,他是否会给我们带来不一样的“大国际时代”?
言归正传,管理球员的目的,就是既要让球员变得听话,又要他们富有战斗力,这的确是个问题。“我们大多采用胡萝卜加大棒的方式,但说老实话,这已经不新鲜了。”莫里尼奥说,“现在的方法是,先把你捧到天上,然后再让你证明自己。”这点三人有相通之处,罗布森也曾夸奖过贝拉米,“清醒时是世界最佳。”拉涅利也一直在赞扬哈塞尔巴因克,但威尔士人到今天都没从梦中醒来,荷兰人早已失去了锋利的獠牙。骂多了,容易引起球员反感,哄多了,又相当于捧杀,看来,驯兽这工作实在不是件容易事。
困惑的大多数
让球员听话,大部分教练还能做到,不让他上场就可以,但让“刺头”们最大限度地发挥作用,却非常艰难。最大的问题是,很多球员根本不服管教。“这确实是个难事。一方面我们要注意纪律,另一方面,过多的纪律也会遏制他们的创造力。”曾执教过柏林赫塔和沃尔夫斯堡的吕贝尔说,“但纪律一定要维护,否则球队就会垮掉。”希斯菲尔德也说:“球员可以有与众不同的个性,但也应该考虑自己的生活和职业。”不过,很多事情知易行难,教练员们尽管在管教刺头上花费了功夫,但总免不了顾此失彼。吕贝尔在柏林赫塔时,队内刺头横行,尤以阿尔维斯屡屡犯上,但吕贝尔只是罚款了事,却不对其禁赛。“罚款就能让他们遵守规定。”后来又担心“罚款影响场上情绪”,干脆听之任之。上赛季希斯菲尔德接马加特班时,曾对媒体声称自己将用“胡萝卜加大棒”的方法管理大牌,结果现在他却和前任一样,成为了大牌势力的牺牲品。
另外,和刺头们打交道,吃亏的总是教练。弗格森当年对基恩可以说是恩威并施,却换来弟子的强烈抨击,卡萨诺吃了多少胡萝卜和大棒,卡佩罗到头还是做无用功。难道治理那些家伙真的那么难吗?曾执教多特蒙德的萨默尔说:“教练员毕竟不是心理学教授,很多事情无法做到圆满。”卡佩罗也说:“你们总说那些人需要帮助,但前提是肯接受帮助。”邓加的话就更像是推脱:“这些其实是社会问题,不单足球界要为此负责。”听听,这都成全社会的错了,你应该能够知道做刺头的教练有多辛苦。
启蒙教练也不保险
其实,教练的烦恼球员们也感同深受,亨利在接受采访时就说:“管理球员可是难事,和我这样的人打交道还真是种痛苦。”伊布也说:“我们其实也想和教练交流,但总是缺少方法。”和球员不同,教练需要考虑整体规划和全局的安排,总有人要作出牺牲。“这份工作就像分糖果,永远也不会做到完全公平。”拉涅利在访谈里抱怨,“他们会发脾气,和你吵架还是最轻的。”维埃里则说:“这不怪我们,球员和教练吵架是正常的,我和所有执教过的教练都吵过,当然除了蒙多尼克。”蒙多尼克是维埃里的启蒙恩师,他回应道:“我当然没和波波吵过,因为我什么都听他的,前提是他什么都是对的。”
做教练和弟子能有这样的大度很难得,大部分教练和球员之间都存在一些隔阂。究其缘由,还是与越来越现实庸俗的足球环境有关。过去,教练员在球员面前还有着极大的威信,这是在他们只拥有指挥权的情况下,但现在教练员的权力越来越大,反而越不受球员们重视。最大的原因是信任感的缺失,其实无论是多么有个性的球员,都是感情动物,只要能收拢他的心,便能心甘情愿为你卖命。但这样的教练实在太少,这也是现在大部分球员只信赖启蒙教练的原因。“每次遇到困难和不开心的事情,我都会给他(蒙多尼克)打电话。”维埃里说,在蒙多尼克看来,“偶尔吵架也能促进进步”。
可惜这样的惺惺相惜在足坛太少。足球界今天已经进入快速时代,昨天还惺惺相惜的师徒转眼就分道扬镳。在荣誉的驱使下,新任主帅根本没有时间和球员交流感情,加上球员总喜欢拿过去的教练与之对比,自然会引发诸多矛盾。马加特无论在斯图加特和拜仁慕尼黑都不得不向大牌低头,被他一手带出来的拉姆原先还听他的话,对发胶之类敏感物品敬而远之,但返回“好莱坞”后就走火入魔,甚至为此和恩师势不两立。托蒂在马佐尼离开后经历过比安奇、泽曼、卡佩罗,再到现在的斯帕莱蒂。比安奇不想多说,泽曼及卡佩罗与他也多生芥蒂,斯帕莱蒂倒是不错,但比起马佐尼依然有失耐心。没办法,足球就是这样,教练总是老的好,问题是,老的就一定好吗?
如果有球队发了昏要长期聘请一位教练,也会遗憾无穷。青年时期,拥有一位教父级的教练也许是件好事,但这种“家长制”并不适合将来。马加特在斯图加特时带过拉姆和库兰伊,这些刺头本来对他的威严服服帖帖,但越往后越叛逆,老马也只能灰溜溜走人。难怪当年罗马队最困难时期,马佐尼也不愿意再度出山执教托蒂,“现在不是当初了,他已经不需要我的指点。”但潜台词却是,即使真出山,托蒂还会像以前那样尊重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