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旧坛
2008-05-14喻云
意林 2008年2期
喻 云
还是上个月的事,周末去江心洲葡萄园摘了好些葡萄。一颗颗玲珑剔透,状如宝石。葡萄园主人说,这是优质的红提,美名红宝石,吃好,做葡萄酒更好。于是买了十斤回家,自酿葡萄酒。
几年前的秋天,曾经自己酿过葡萄酒的。新的坛子、紫的葡萄、细的砂糖,酿出的酒,味道醇正。酒尽坛空后,我又用此坛,腌上了咸鸭蛋。只是,鸭蛋不久就坏了,不明白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心想,或许是盐放少了吧。
那个绿釉的旧坛子,寂寞地隐在厨房一角。现在,我要重新启用它。搬出坛子发现底部深绿的釉上,不知何时结了一层白白的盐渍。于是使劲用布擦拭,用水冲洗,看着净亮了。可是放上一天,盐渍又顽固地冒了出来,如同汗液!把坛子放水里浸泡一夜,依然如此。不能再等了,葡萄已开始萎蔫,只得草草入了坛。
今年的葡萄酒,虽然用了优质的红宝石,味道却与几年前的那坛酒差远了,酸涩而咸,并且透着苦!
和朋友说起这件事,他十分惊诧我的做法:“你不知道吗?坛子非常专情。一只好坛子,你酿过葡萄酒,就不能用来腌咸鸭蛋,更不能一错再错,腌过了咸鸭蛋,又来酿葡萄酒,坛子是有记忆的。”
他娓娓说着坛子的事,我却感觉到,他述说的,该是一种心情。不出所料,朋友说他离婚了,他的痴情,也没能留住她。他说,感情的事,不是可以随意替换的,一旦深爱过,就很难再容得下别人。如果一定要勉强,也许就会多一颗受伤的心,如同我那坛子里的变味鸭蛋与葡萄酒。
(一泓秋水摘自《武汉晚报》图/白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