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毛者说

甄学信

编者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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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雁在天上飞，人在地上走，风马牛不相及。

可是，一群拔毛者望着天空飞着的大雁，心里动了念头：要是能拔雁毛多好呀，比鸡毛可强多了。

于是，拔毛者开始研究大雁的习性，寻找大雁的必经之地，占据有利地形。再观察大雁经常飞过的时间，掌握好天时。拔毛者都是地上行走之人，必须艰苦地历练自己的本领，才能达到拔雁毛的水平。

于是他们开始历练自己，取得合格证书之后，才奔赴自己的岗位，开始作业。

一群大雁悠然而来。等它们进入自己的势力范围，到了有利的位置，拔毛者迅速出动，冲进雁阵，动手拔毛。许多大雁都是被拔下几根毛后，落荒而逃。拔毛者们大获全胜，手里握着一把把雁毛，心里在笑。

一只幼雁经过，年轻者逮住后却放掉了，另一个拔毛者说：“你怎么把它放了?”他说：“这只太小，等它长大些再拔。”

年长者说：“你不拔，就被别人拔了。不但留不住，反让别人占了先。”

一只孤雁飞过来，凄惨地呼叫着自己的同伴。

年长者说：“你赶紧去拔。”年轻者心软了，说：“这只太可怜，放过它吧。”

另一个年长者说：“必须得拔，这是规矩，不能坏了规矩。”

于是孤雁也留下几根雁毛仓皇逃命。

年轻的拔毛者心里很痛苦。

后面的大雁发现刚才的一幕，再不敢过来。拔毛者们则设计圈套，前面诱导，后面哄赶。有几只雁想逃跑，拔毛者马上去追。可是一旦被发现，就别想跑。经过围追堵截，大雁们只好忍痛割爱，留下几根毛，才好逃命。

经过历练，许多年轻拔毛者的心开始变硬，由羞于开口到勇于动手。很快经验丰富，技术娴熟，终于成熟，受到肯定，成为一个真正“优秀”的拔毛者。只要有大雁经过，就绝不放过，或多或少都得拔上几根。

那个年轻者说：“我们该养些雁，专供拔毛用。”

一个年长者白他一眼，说：“那样太费事，大雁自会生生不息。”

另一个年长者说：“你不拔雁的毛，可有人在拔我们的毛。为了保住我们的毛，就得把我们手中的雁毛交出去，才能保住我们身上的毛不被拔掉。再说，我们不拔，我们的地盘就会让别人占领。雁生来就是让我们拔毛的。我们仅仅是拔毛者，还有吃肉者在后边等待呢。”

大雁生生不息，前赴后继。拔毛者也前赴后继，拔毛不止。

有个年轻的拔毛者终于发出感慨：“如果这样下去，雁毛拔完了，怎么办呢?”

另一个说：“也没什么，拔完雁毛，再去拔鹅毛。”

那个年轻者终因狠不下心，下不去手，不能拔毛，完不成任务，受到责罚。最后，只好退出拔毛者的队伍。可他的岗位马上又被新的拔毛者占据。

后来也有拔毛者文明一点，一旦有雁经过，便大喝一声：“留下几根毛再走。”，大雁们只好停下。

拔毛者说：“是你们自己拔，还是让我们拔。要是让我们拔，可得想拔哪根就拔哪根。要是自己拔，那就给你们些自由，你们想拔哪根就拔哪根。”

另一个拔毛者说：“不要害怕，我们不要你们的命，只留下点雁毛。你们回去还可以再长，过不了多时，就又羽毛丰满了。”

大雁们忍痛割爱，过了一关又一关，但有的飞不到目的地，毛已被拔得精光，生命也奄奄一息。

如果大雁真的生生不息，拔毛者也就可以真的拔毛不止了。

(参赛者系河北省曲阳县第二初级中学(西校区)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