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爸爸想对你说

我看到一个小个子男人，双手长满了老茧，他每天工作十五六个小时。我曾经见到，按照字面意思理解，鲜血从他的脚底流出，这个男人来到这里，没有受过教育，孤零零一个人，不会说英语，但就是这个男人，单单以他的言行教会了我所需要知道的一切，关于信念，关于辛苦劳作。

——马里奥·库莫

A

爸爸还有很多话、好多的故事要讲给你，时间有的是，未来的几十年咱们都要在一起。爸爸爱你。

再过20天，你就要离开你妈妈的肚子，来到这个世界了。

我们给你买了原色的实木小床，一辆蓝色的摇篮车，大澡盆也是蓝色的。还有好多好多动物形状的小玩具，奶瓶，小衣服，还有一顶红色的带着雪花图案的小帽子，你戴上了一定好看。

你五个月的时候，我们已经看见你了，在彩超照片上，你的头大大的，嘴巴撅撅的，两只腿交叉在一起，非常有性格。我们还不知道你是男是女。昨天晚上，你妈妈躺在床上，对你说，如果你是男孩呢就踢我一脚，你不客气地就来了一飞脚。而前天晚上，你妈妈说，如果你是女孩呢，就踢我一脚，你也不客气地来了一飞脚。哈哈，你还不知道什么是男孩女孩吧?

我昨天和你说话了，你听到了吗？医学书上说，你妈妈的声音是透过骨头的缝隙传给你的，爸爸的声音就很可能被包裹你的温暖的羊水给消减了。不过我摸到你的小手了，硬硬的，和想象中的柔软不一样。你通常都会退缩，不耐烦了就会来上一拳。你一定在心里说，你是谁啊，我睡得好好的，总摸我手干什么？

我们都急着见到你，带你去玩，告诉你很多花和树的名字，带你在晚上一起看月亮和星星。昨天晚上，我和你妈妈散步的时候，就坐在石凳子上仰望天空。昨晚的月亮真亮、真圆，看久了，好像里面有人影在晃动。爸爸说，那是不是天龙八部里的无涯子和神仙姐姐在练剑。爸爸和妈妈还讨论了一会儿吴刚伐不倒的桂花树，和希腊神话里总不能把石头推上山顶的西西弗斯。吴刚的大斧子刚把树砍了个大口子，桂花树就自己长上了。西西弗斯呢，费了很大力气把石头推上山，石头又自己滚下山，他只好一遍又一遍地推来推去。我们探讨的不是人类无法回避的命运，我们在猜测，是谁如此富有想象力，创造了这两个相似的传说。

这9个多月里，你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睡觉吧？你做不做梦呢？如果做梦，你梦到的都是什么呢？有一台显示你梦境的机器就好了，好让爸爸妈妈知道你的大脑袋里究竟在想着什么？你又困了吧？那么在黑暗的庇护下，先安静地睡吧。爸爸还有很多话、好多的故事要讲给你，时间有的是，未来的几十年咱们都要在一起。爸爸爱你。

                   张恩超 

      摘自《亲爱的宝宝》上海人民出版社

B

今年你已经七岁了，爸爸已经爱了你七年了，七年里你给我带来了无穷的快乐和幸福。

孩子，爸爸那天喝得酒已经太多了，爸爸躺在朋友家的沙发里，以为自己快要不行了，爸爸忽然想起了你，嘴里不断地念叨着你的名字，爸爸最舍不得离去的是你啊。你还小，我怎么舍得把这么一个幼小的生命抛弃在这个世界里，爸爸还要看着你慢慢地长大，还要爱你，还要在你成长的每个阶段告诉你些什么。我祈求着上帝，不要让我死去。第二天早上，我醒过来了，回到家里，我抱起了你，对你说：“爸爸以后是为你活着的。”

不要责怪爸爸对你的训斥，爸爸完全是为了你的成长，才把你说哭的，但每次你哭的时候，我都后悔了，你还小，你还什么都不懂啊！

孩子，还记得去年做眼科手术的情景吗？为了让你不害怕，在临手术前，我为你讲了一个故事，那是我讲的最动听的故事，故事还没讲完，医生就把你领进了手术室，你本应该哭闹一番的，但你却很镇静，其实你的超乎寻常的镇静更能让人心理隐隐作痛，上天怎么能让一个这么幼小的心灵接受如此之大的痛苦呢？当你出来的时候，你的双眼已经被纱布蒙上了，你用两只小手抚摩着爸爸的脸，让我继续讲那个故事，当时，我看见殷红的鲜血已渗透了纱布，但你却看不见我的眼里已浸含了泪水。

孩子，记得你第一次叫我爸爸的时候，是在医院里。你感冒了，你在发烧。医生要抱你到注射室里打针，你以为你要被人抱走了，你怕极了，竟然本能地喊出了“爸爸、妈妈”，你是在求助爸爸妈妈啊，当时你妈妈就哭了，你妈妈多想去抱抱你啊，但医生是不让的。

你该上幼儿园了，那是你第一次离开爱你疼你的亲人与其他小朋友和老师相处，我不知道你能不能适应，能不能习惯，其实那应该是你第一次接触社会，你开始是不愿去的，因为我们太疼爱你了。

你该上小学了，我就每天开车把你送到学校门口，看着你背着书包远去的背影，我觉得你又长大了，你知道应该勇敢面对社会了。

孩子，多少个夜晚，我为你盖上小被，在你熟睡的时候，我会亲亲你的小手小脚，看着你熟睡的样子，我心里是怎样的一种安慰啊！

今年你已经七岁了，爸爸已经爱了你七年了，七年里你给我带来了无穷的快乐和幸福。

孩子，爸爸想对你说：爸爸感谢你！

高伟明（于醒酒之后） 

摘自新浪博客http://blog.sina.com.cn/gwm8838

C

只要爸爸不倒下，就依然是你的钢铁靠山，爸爸会守在你的身边，驱赶贫穷和苦难。

你的老师给家长出了这样一个题目，让我喉头发紧，险些失去了一位父亲在孩子面前的尊严。

孩子我想对你说，但又注定了我无法对你开口。因为在你眼中，爸爸无所不能，因为爸爸是你的钢铁铸成的山脉，但爸爸确实又想对你说，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最亲的人之一。每当爸爸从像战火硝烟般的职场下班的时候，看到你无忧无虑的神情，爸爸的疲惫和伤痛就消除了一半，多半时候会把你搂在怀里，逗你玩笑——爸爸此刻好放松啊。

尽管知道买零食的习惯不好，但只要你每次面带难色跟爸爸要钱的时候，爸爸都从不忍心让你失望。

在你生病发烧的时候，爸爸忧心如焚，恨不能代你遭痛，看着你治疗后疲倦地躺着，爸爸只能摸摸你的额头替你掖一掖被窝。那一刻，爸爸常感到莫大的无助和心疼。

孩子，我想对你说：你的爸爸其实是一个很平凡无能的人。20多年前爸爸和妈妈两手空空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住在一间仅5平方米的房间里，身无分文。记得有一次爸爸多日感冒不愈，食欲全无，连想吃一只辣椒都成为一个无奈的奢望。上大学那几年，饿着肚子坐六七个小时的车是常有的事，因无钱而逃票遭人奚落如同家常便饭。为了你不再受爸爸过去的罪，爸爸低头弯腰、咬紧牙关拼命工作，常常因为巨大的生存压力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现在爸爸已感力不从心，经常头痛，腰腿疼，上班路上精神恍惚，几次和别人撞车，喝酒后半个嘴发木、发紧。爸爸曾多次计划检查身体，迫于繁忙而未能。

爸爸是孤独的，爸爸是软弱的。每当爸爸蜷缩在沙发上，你给爸爸轻轻盖上衣物时，无言的爸爸总感到无比幸福。孩子，你是懂事的。

孩子我想对你说：这个社会其实不像书本上说得那么美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像想象得那样简单。生活像一座冷漠的大山，你要自己寻找通往山顶的路——劈开荆棘，绕过陷阱。风雨不会因为你的衣服单薄而停止片刻；大山不会因你的疲劳和疾病而降低高度。当困难不断地袭扰你时，没有人能帮上你的忙——因为大家都在困难中。这时候，你要冷静应付，坚强面对。

孩子我想对你说：爸爸已经是40开外的人了，只要爸爸不倒下，就依然是你的钢铁靠山，爸爸会守在你的身边，驱赶贫穷和苦难。爸爸会让你和所有同龄人一样生活得体面、精彩。但爸爸将来毕竟要离你而去，当爸爸手枯如柴、双目浑浊、气息奄奄的时候，爸爸最不放心的還是未来的你会像我在世时一样活得体面、无忧吗？

孩子我想对你说：战胜贫穷和苦难的武器就掌握在你们的手中。要想屹立在冷漠的山峰之上，让荆棘和陷阱匍匐在你的脚下，法宝只有一个：发奋图强！从现在就不要荒废光阴，从认真听讲、独立完成作业、树立良好的道德品质开始。天上只有无情的风霜雨雪，孩子，你要自强。当你有一天像爸爸这般年纪的时候，你面对你的孩子应该比爸爸现在更从容、更无愧。也希望你对他们转达爸爸的这篇《孩子我想对你说》，好吗？孩子。

爸爸（星期六，子夜）

摘自博客网http://lijing89725011.bokee.com 编辑/叶琪 刘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