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天空

龚胜辉

小时候，最喜欢爬山，喜欢站在高高的山顶仰望天空，看着一群一群的鸟儿从头顶上掠过。风从手指的缝隙间溜过去，偷偷地吻干我额头上的汗珠儿。

那时候，曾经固执地认为山峰是离天空最近的地方，等到长大了，长高了，一伸手，就能触摸到天空，就能听到过往的鸟儿在说些什么。

于是，就祈盼长大，祈盼做一只能在天空的怀抱里自由飞翔的鸟儿。

我记得那时候的天空是干净清澈的。一朵朵漂浮的云彩就是小溪边溅起的浪花，滋润了我干涸的眼睛。

那样的祈盼甚至超过了任何东西对我的诱惑。 在等待中堆积着时间的脚印，却总在回头的时候发现自己离长大的距离还很遥远很遥远。叹一口气，摇一摇头，仰望天空，只有在祈盼中继续幻想。

那个时候，小小的我一直觉得，只要有希望，梦想就会成真。我要长大，就如同妈妈会塞给我棒棒糖一样简单。

长大了，还是喜欢爬山，只是这样的机会越来越少；还是喜欢仰望天空，只是匆匆的步履让我常常忘了这个习惯；还是渴望做一只小鸟，只是已学会不再幻想。

我知道，即使有希望，那样的梦想也永远不会成真。

于是常常会突然感到悲哀，甚至寂寞。

习惯了把那片天空藏在心底的我，却在真正长大的时候怀念那个躺在山顶上仰望天空的童年的自己，怀念那片天空的颜色和云朵，怀念它的干净和清澈，甚至风，甚至雨。

童年的她永远不会知晓，长大是要付出代价的，比如快乐，比如那些清澈的眼神。长大的路程是艰辛和遥远的，这一路播种下来的，除了汗水，还有那无穷无尽的困扰和烦恼。

选择童年，选择长大，我不知道哪一种选择更有意义。

仰望天空，我常常希望能搜寻到幸福的颜色。

仰望天空，我依旧会迷茫，领悟不到生命存在的意义。

或许这世间万物本就是矛盾的，就像我在小时候渴望长大，而长大后却渴望做回童年的那个自己。

或许这世间万物本就有自己特定的位置，选择是否长大，选择做人还是鸟，都是大自然的职责和恩赐，而我们对生命的所有困扰，只有大自然才能明了。

记得莫里说过，年龄是无法竞争的，他乐于接受自然赋予他的一切权利。

而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在仰望天空的时候，学会聆听生命中的困扰，学会聆听大自然的声音，学会享受生命的权利。

（湖南益阳朝阳实验学校）

指导教师：李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