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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眼中的何振梁:传奇奥运先生

2007-12-29梁丽娟

今日文摘 2007年7期

  他是中国杰出的体育外交家;他是中国奥林匹克运动的推动者;他是新中国与奥林匹克关系史的见证人;他曾参与了新中国体育对外交往的历次重大事件,经历了无数重要时刻,而他本人的经历,更是颇富传奇色彩……
  2001年7月13日,他终于了却一生中最大的心愿——北京申办2008年奥运会成功。在古稀之年,他依然孜孜不倦,为奥林匹克事业贡献余生……他就是何振梁。
  以下是何振梁的妻子梁丽娟撰写的回忆。
  
  最令人羡慕的配偶
  
  1950年4月,何振梁从上海的震旦大学直接调到了北京的青年团中央国际联络部。振梁来到团中央机关报到后,先是由国际部的同志进行了简单的口试,以后就正式上班了。
  在机关里,不管是团中央书记还是刚调来的小干部,彼此都以同志相称,这个习惯振梁保留了终生。虽然后来几十年振梁在政府机关工作,只能逐渐适应以职务相称的做法,对有些较生疏的同志称呼其职务,但何振梁仍喜欢别人称他为同志或老何。直到今天,只要是与老同志相聚,就总是直呼其名或者为了表示尊重加上“同志”二字。
  在第二机械工业部期间,何振梁完成了他一生最重要的两件事:他参加了中国共产党;他同我结了婚。
  我是振梁在团中央时的同事、上海的地下党员,1951年调团中央国际部工作。我比振梁大两岁,当时担任团支部书记,振梁是团支部宣传委员。振梁认为我是个性格热情乐观、对人纯真又乐于助人的女同志,对我很钦佩。也许我们两人性格、兴趣各方面共同的东西太多了。我们愉快地合作了一年多以后,有一天在议论工作时,忽然振梁觉得我就是他最理想的终身伙伴,他大胆地向我表达了自己的感情,当时我毫无思想准备,一下子愣住了说不出话来。我们毕生美满的爱情生活就是这样有趣地开始的。
  我们的爱情生活自然而简单,直到1953年12月31日登记结婚以后,我们的星期天依旧是一起到劳动人民文化宫的图书阅览室泡一天,或是一起骑自行车沿长安街往西直到再也骑不动的远处,休息以后再一起骑回来。婚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家没有油盐酱醋,宁愿吃烙饼、烤白薯过周末。我们的物质生活很简朴,结婚时用两人的钱买了一辆二手自行车,一直骑到1976年“四人帮”倒台才淘汰。但是我们的精神生活非常丰富,我们总有那么多欢笑,那么多要共同学的、做的事,我们总是高兴地忙个不停,永远没有闲得无聊的日子。我们谁都确信自己在对方的心中,永远占有最好的位置。我们这一对,至今一直是所有认识我们的人最羡慕的幸福配偶。
  将近50年来,我们总是那么和美亲热,互相从来没有大声说过话,更从未吵闹过。“文化大革命”期间,我们都受到很大的冲击,但是也都经受了考验。我们在工作中总是互相支持,各自在工作中自强不息。振梁总是说,入党和与我结合是他一生中最正确的选择。
  调到国家体委以后,振梁开始了一生与体育结缘的生活。我们的家也如此。1962年后,他越来越多地投入国际体育事业,并且逐渐担当起更多的责任,我们的家也变成以他的体育工作为中心的家了。我们开始了聚少离多的生活。在此期间,他成为两个孩子的爸爸。我们两人许多想法相同,孩子出生前性别未明,就已经为孩子们取好了名字,取自世界上最美好的两样东西——太阳和真理。
  
  敢于向萨马兰奇“叫板”
  
  国际奥委会中都知道振梁是萨马兰奇的好友和支持者。但他们也知道,振梁是独立思考、凡事有自己的原则和主见的人。
  1993年蒙特卡洛投票选举2000年奥运会举办城市时,悉尼以两票之差得到了举办权。萨马兰奇主席习惯于那套外交辞令,会后对记者表态说“悉尼是最好的选择”。振梁对萨马兰奇提意见说:“你可以说悉尼是国际奥委会多数做出的选择,甚至可以说悉尼是个好的选择,但说‘悉尼是最好的选择’,不仅刺伤了中国人民的心,而且也忽视了几乎一半委员选择了北京这一事实。”萨马兰奇承认自己说了过头话。后来悉尼在筹备工作中出现了众多令国际奥委会头痛的问题,萨对振梁说:“如果当年选择了北京,我会省心得多。”1997年萨马兰奇在上海参观我国第八届全国运动会时,他更坦诚地对振梁说:“国际奥委会没有把2000年奥运会的举办权交给北京,是犯了一个历史性错误。”
  1994年第17届冬季奥运会上,我国一名短道速滑运动员由于裁判不公,失去了一枚理应归她的金牌。在领奖时她拒绝与冠军一起照相,在进入休息室前还当着观众的面把献给她的花扔在地上。此事引起了观众和东道主的不满。国际奥委会总干事卡拉尔找振梁说,为此事国际奥委会受到压力,希望我国那位运动员简单写几行字给萨马兰奇表示歉意,此事就算了了。
  振梁了解了有关情况后对卡说,我国那位运动员未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这当然不好,但我们应首先看到裁判明显不公,国际奥委会对不公的裁判做如何处理。卡见到与振梁谈没有结果,又把萨马兰奇抬出来与振梁谈,要求运动员写信道歉。振梁对萨说:“她是裁判不公的受害者,我怎能让她写这样的信!”萨于是说:“那由你出面写封信给我,说明情况,同时说明裁判不公,此事就算了。”振梁还是不同意,说:“我们看了慢动作的比赛实况,大家对裁判都很气愤。上次冬季奥运会和这次比赛都因裁判偏袒美国,而使我们失去该得的荣誉。此事在政治上很敏感。我也不能写这样的信。”
  萨看振梁的态度很坚决,只得同意不写信,由他在会上说“已同何先生谈过了”作为此事的了结。
  在台湾问题上,振梁每次发言措辞都很强硬,不容任何妥协,给萨马兰奇印象特深。有一次萨马兰奇同伍绍祖谈话时,他半开玩笑地说:“何先生是坚决维护你们中国的利益的”,他还笑着补充说:“有时过分强烈了一点。”尽管萨马兰奇与振梁之间不可能完全一致,但两人之间一直保持了互相尊重的关系。
  (戴文晔荐自《上海家庭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