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宅疑云
2007-12-29葛丰
上海故事 2007年9期
1馅饼天降
——豪宅贱价出售
这天上午,约翰像往常一样打开报纸,他正准备结婚,可就是找不到价廉物美的房子。
忽然一则广告令约翰眼睛一亮:花园别墅二百万,十万美元大抛售。约翰怦然心动了,同事们劝告他天上不会掉馅饼,可约翰饥不择食,决心去试试。
约翰带上女友玛丽开着车,按照广告中所说,找到了那处花园别墅,总占地足足有七八亩,看外表也就半年的光景。它地处A国边境,紧邻高耸入云的圣特斯山,四周绿草青青,凉爽的秋风中夹杂着一股浓浓的花香。一个面容憔悴的贵妇人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大概是看出了约翰眼中的疑惑,她告诉约翰,因为要去法国继承病危父亲的一笔庞大遗产,无奈之下才低价出售的。在主人带领下,约翰和玛丽把个楼上楼下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房间的结构和设计没有问题,而且楼前还有个碧波荡漾的椭圆形水池,夏天更是个乘凉的好地方。转了一圈,约翰和玛丽没有发现任何疑点,这才放心与主人签了协议。
约翰刚离开别墅,公司董事长彼德驾驶的林肯一路风驰电掣地开过来,与约翰擦肩而过,约翰有些纳闷,董事长到这儿来干什么呢?
乔迁新居不久,约翰就与玛丽喜结良缘,别墅到处都留下了约翰和玛丽欢快的笑声,院子里充满了一片生机。可约翰心头却始终沉甸甸地,他的直觉告诉他肯定会有事情发生。
2风云乍起
——午夜恶鬼女嚎
这天夜里,约翰起身上厕所,听到院内有阵的响声,难道有贼?他蹑手蹑脚地来到窗户跟前,啊!院中水池的上空悬着一个穿着白衣服、蓬头垢面的女人,那个女人静静地站着,一动也不动,只有她一袭白纱随风而动,就像风儿一样,突然女人转了过去,约翰觉得头皮发麻,浑身发冷。女人那一张脸惨白,除了一双黑洞洞的眼睛外,竟然看不到鼻子、嘴巴,约翰的两条腿开始颤抖。他蓦然想起了贵妇人签完协议时那一脸轻松的释然,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能以低价买下别墅了。正当他暗暗诅咒贵妇人时,女鬼正无声无息地向卧室飘移过来,约翰惊恐地退回到床上,他本能地抄起一把防身匕首,躲在门后伺机等候出手,转眼间,女鬼飘至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约翰头皮发怵,手脚冰凉冰凉,匕首险些跌落在地,过了片刻,门外传来一个女鬼幽怨地叹息声,然后就是死一样的寂静。约翰长出一口气:女鬼想必已经离去了,他壮了壮胆,透过门上的猫眼向外瞅去,果然不见了女鬼的踪影。
约翰缓缓地转动头部,向四周巡视,还好,映入眼帘的都是他所熟悉的东西,没有奇怪的异物。他放下心来,慢慢爬上床,身子往后仰去,目光自然地落在床对面的玻璃窗上,呀!约翰的目光蓦然定格,落地窗最上端的玻璃外面竟然吸附着那个女鬼,女鬼正望着他阴阴地笑呢。约翰竭尽全力控制住内心的恐惧,呆滞地和女鬼对视着,他怕他一丝的微小动作会激怒女鬼,惹来无法想象的杀身之祸。
也不知过了多久,女鬼渐渐地开始了变化,先是两只手臂,其实不能称之为手,只是由两只裸露的白骨堆在一起的一种拼凑结构,上面还滴滴嗒嗒地流着污黑的血渍,啪哒,两只手分别掉在地上,继而两条腿也离开了女鬼的身躯,叭嗒,女鬼的脑袋也掉下来了。约翰热血上冲,脑袋发涨,扑通一声晕倒在地上。
次日清晨,苏醒过来的约翰去院子里里外外察看了一圈,想寻找一些女鬼的残骸,可是竟然一无所获,会不会是自己做了一个噩梦呢?
次日夜晚,约翰在床上折腾了大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着,忽然他听到有人在笑。他迷迷糊糊一睁眼,站在床前的是昨夜的女鬼,她满脸污血,充满仇恨的眼睛正冷冷地盯着他呢。虽然盖着厚厚的毛巾被,可约翰还是感到女鬼身上那股逼人的寒气直渗五脏六腑,约翰的血液都快凝固了,强烈的窒息感瞬间传遍全身。“啊!”他一声尖叫,本能地挥手击向女鬼—一阵剧痛把约翰惊醒,他扑棱一下子坐起来,睁开眼睛,四周黑乎乎的,哪里有女鬼的影子,他这才明白自己做了个梦,自己在梦中划破了右手。
咦,玛丽呢?她没有惊醒?约翰心中纳闷,扭头搜寻,借着从窗外射进的微弱月光,他看到窗台前伏着一个黑影,一动不动,仿佛一尊泥塑的雕像。
约翰心头一颤,不过他很快就从黑影体形看出是老婆玛丽,她在瞅什么呢,约翰轻轻贴过身去,“哈哈……”一阵凄厉的叫喊声透过厚厚的玻璃窗飞进卧室,女鬼再次出现在窗外,显然玛丽早已被女鬼惊傻了。
3求真究因
——约翰夜半揪鬼
女鬼接二连三的惊扰,闹得约翰两人不得安宁,玛丽哭哭啼啼地逼着约翰搬家。
约翰可不想听玛丽的,这样一来,他肯定要遭受惨重的损失。这天晚上,他悄悄躲在院子的花丛中,约翰考虑再三,决定亲自捉鬼,他不相信世上有鬼,可是捱到下半夜,还不见女鬼的影子。深秋的夜晚出奇的冷,约翰冻得直哆嗦,低头看了看夜光表,已是凌晨三点,正要打算回屋睡觉,扑通,一声轻微的声响从围墙边传来,约翰扭头望去,一个高大的黑衣人正翻下围墙跳入院子,约翰心头暗自高兴:总算没有空手而回。
约翰使劲握了握手中的木棍,目光紧紧咬住那名黑衣人,黑衣人鬼鬼祟祟地朝他藏身的花丛摸了过来,在离约翰十来米的地方潜伏下来,很快,那令人胆颤心寒的女鬼也出现在半空中,伴随着的还有那使人毛骨悚然的哭泣声,原来,一切都是这黑衣人在捣鬼,约翰怒火顿生,他伏下身子,蹑手蹑脚地向黑衣人一点儿一点儿地靠近,嗖,手中的木棍挟风带雨袭向黑衣人,黑衣人猝不及防,哼也没哼一声,咕咚一声,像个麻袋似的砸在地上,随着黑衣人的倒地,那女鬼也不见了踪影。
约翰唤出玛丽一块把黑影捆了起来,扔到车上,连夜送到市警察局。
值班警士在询问了案发经过后,一个胖墩墩的警士忙揭开了昏迷的黑衣人的面罩,他愣了愣,狠狠瞪了约翰一眼,急匆匆给黑衣人解开了身上的绳子。“你们这是干什么?”约翰急忙起身想阻拦,“你知道他是谁吗?”胖子凶巴巴地对约翰嚷道,“他是我们史密斯警尉。”
约翰怔在了原地,半晌没有回过味来,这个警察跑自己家干什么?
胖子给史密斯掐了会儿人中,史密斯长吁了口气,苏醒过来。胖子告诉了他事情的经过,约翰脸色蜡黄,躲在一旁耷拉着脑袋不敢正眼瞅史密斯。史密斯告诉约翰,宅子闹鬼以及原来贵妇人五岁的小女儿莫名其妙地掉进水池里淹死,引起警方的注意,他此去正是为了捉鬼破案,然后要约翰协助,允许他以约翰表哥的身份住进宅子,约翰忙不迭地应承着。
4一夜暴富
——千万富翁诞生
奇怪,也许是史密斯的到来惊扰了女鬼,一连十几天,再也没有出现,而史密斯则在院子周围闲逛。这天上午,在家歇班的约翰忽然听见院子里传来一声异响,“扑通”,好像是大块东西掉水里了,他急忙奔到水池边,水池边沿上溅上了一层密密的水珠,原已结了一层薄冰的冰面呈现出一个直径一米的窟窿,什么东西掉下去了呢?约翰四下扫视,他意外发现水池四周的草坪有些异样,不知什么原因都东倒西歪、十分凌乱,不像后花园里的草坪,郁郁葱葱,约翰正纳闷,“哗”水池的水面翻了一个浪花,从里面露出一个脑袋,约翰大吃一惊,再细一瞅,才发现水中之人竟然是警尉史密斯,满脸热气的史密斯也发现了约翰,匆忙地和约翰打了个招呼,深深地吸了口气,身子一缩就又钻进了水里。这个家伙是来执行任务的,这么冷的天气还居然有闲心游泳!约翰面露愠色。
傍晚时分,史密斯像个幽灵似的出现了,他笑着告诉约翰:“恭喜你,你就要成为千万富翁了。”约翰不由一愣。
“下午,我替你在晚报发了则卖宅子的信息。”
“你、你……”史密斯的擅自作主把约翰气得脸都变色了。
“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不要被这从天而降的巨款击昏哟。”史密斯嘿嘿一乐,然后把脸一板,郑重地告诫约翰,“有人购买,千万不能低于一千万美元。”
史密斯一走。约翰就匆忙翻开新出版的报纸,费了半天劲,才在极不显眼的一个旮旯里揪出了那则售房信息,的的确确,售价就是一千万!如此天价,会有人买吗?约翰绞尽脑汁也猜不透史密斯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他却在心里暗暗祈祷真的有买主上门,那样一来,自己就真的发了。
直到次日清晨,不要说买主登门,哪怕是打电话咨询的都没有一位,约翰心头有些失落,他怏怏地来到公司,可随即就被董事长彼德请了过去。
彼德破天荒地亲自为他沏了杯茶,然后微笑着说,他愿意无条件买下约翰的房子。顿时,一种巨大喜悦弥满了约翰全身,他用力地掐了下手指头,食指传来的刺痛告诉他,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
5水下探秘
——元凶伏法遭恶果
怀揣千万支票,约翰美滋滋地回到家中,提前得到喜讯的史密斯和玛丽已恭候多时了,院子里还多了几名荷枪持弹的警察,史密斯带领着满腹疑云的约翰来到院中的水池旁,指了指地上的潜水衣:“你心中不是一直有很多疑团吗?”
约翰穿上潜水衣尾随史密斯他们跳进了水池,自买下房子,约翰还是头一次下池,到了水中,才发觉整个水池内部呈漏斗状,越往下越狭小,他们在水中垂直下潜了有四十多米深,方才触及到由岩石构成的池底,不等约翰歇息,史密斯又带他向水池的一侧游了过去,大约过了一刻钟,他们又开始往上浮去,约翰就懵懵懂懂地跟在后面,这水池究竟通往哪儿呢?
正当约翰胡乱猜测时,他们已经到达了水面,约翰摘下护目镜,目光所及一片漆黑,史密斯打开防水手电筒,圆柱形的白光蓦然间穿透了黑暗,显现在人们视线中的是嶙峋的怪石,原来他们钻进了一个天然形成的溶洞,洞是倾斜着向上升去,他们磕磕绊绊地向上爬着,又走了有几百米,山洞直径陡然变大,手电筒雪亮的光柱照射在码在洞壁一角的一堆塑料包装袋上——被密封了的海洛因,史密斯他们将其装进随身背包,约翰望了眼山洞对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仿佛遥遥不可企及,迟疑间,见史密斯已开始往回返了,只好又尾随他们重新跃入水中。
回到地面,约翰惊奇地发现彼德已然站在院中,手上还戴了副亮晃晃的手铐,见到满载而归的警察从水中鱼跃而出,脸色立时变得如死人般惨白。
“彼德是我市最大的毒贩子,公司只是他用来洗钱的场所。”史密斯望了眼一头雾水的约翰,“别墅闹鬼就是他耍的花招。”
“原来董事长,不,彼德,他不惜一切代价买下这宅子,是为了贩毒呀!”约翰吃惊极了。
“可是,可是那女鬼会飞的,好恐怖哟!”玛丽怯怯地说道。
史密斯呵呵一笑,指着地上一个类似放映机的东西:“这是最新发明的三维立体成像机,女鬼当然可以上天入地了。”
“哦。这高科技竟然成了罪犯的帮凶。”人们一片唏嘘。
“毒贩为什么要选择这儿做为藏毒的基地呢?”约翰还是有些糊涂。
“不是藏毒,是贩毒!大量来路不清的毒品涌入,别墅接二连三闹鬼,以及破案线索的渺茫,迫使我不得不把这两者联系了起来,当我发现水池周边草坪有诸多长期踩踏痕迹时,就选择水池作为重点,喏,这就是那天你看到我下池的原因。
水池底部的溶洞呈倒置的U形,另一头的出口位于山那边的A国,恰巧也都被天然池塘掩盖住了,由于大气压的缘故,溶洞中间处于上升部分池水未能注入,干燥无水,自然这个连接两国的秘密通道,就变成贩毒发财的一条捷径了。”史密斯说完,看了眼彼德,继续说道,“警方早就掌握了你们贩毒的证据,之所以一直未实行抓捕,就是一直未找到你们贩毒进境的通道。”
约翰心中所有的疑问一下子都解开了,紧张、焦虑随之烟消云散,他扭头见玛丽仍然脸带迷茫,就跟玛丽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半年前贵妇人这儿新建了别墅,妨碍了毒贩子发财,他们就装神弄鬼并溺死她女儿,以迫使她们离开,由于彼德大意,误以为没人理会贵妇人开出的超低价位,结果被我们抢了先,捡了便宜,他们不得不故伎重施,逼迫我们出让别墅。”
“便宜?这别墅几乎成了你们下地狱的门票。这些毒贩的一贯做法就是,先恐吓,后杀人,如果不是我们警方介入,呵呵,恐怕你们两人已经……”史密斯没有再说下去。
史密斯一席话把个约翰和玛丽惊出了一身冷汗。
(责编/邓亦敏插图/陈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