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密药方
2007-12-29张春风
上海故事 2007年12期
前几天,何老头被摩托车撞了一下。当时,不痛不痒,何老头拍拍身上的尘土就回家了。可第二天,何老头的脑子却不听使唤了。全家上下,他一个也不认识。医生诊断说,何老头得了间歇性失忆症。从药理上说,是脑神经局部错位。这病吃药打针全不奏效,只有找回他最难忘的记忆,才有可能将他彻底唤醒。
老伴低头想了想,忽然有了主意:“老头子最疼爱孙子小勇,赶紧打电话让他回来?”第二天,孙子从外地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了,跪在何老头跟前,扯着嗓子喊“爷爷”。何老头目光呆滞,无动于衷。
一家人束手无措。老伴突然又有了主意:“去把录音机拿来,老头子听了一辈子的京戏,不怕他想不起来?”五分钟后,何老头最喜欢的唱段《苏三起解》从屋子里飘了出来。“苏三离了洪桐县,将身来在大街前……”果然,何老头慢慢从厨房探出半个脑袋,眼里满是疑惑。老伴很是高兴,忙裹了条床单,就着曲调上下挥舞扮苏三,累了大半天,再看那边的何老头,竟“扑哧”一笑,躲去厨房了。
这时,门口突然出现一人,是东村的刘瘸子。那刘瘸子捋了捋衣袖,指着何老头的鼻子就骂开了:“好你个何老赖,谁20年前借你10斤稻子,谁是乌龟王八蛋?”
话音未落,何老头两眼放光,立刻应道:“你个死瘸子,别以为我忘了!当晚月明星稀,我搂着3岁的孙子小勇正听京戏《苏三起解》。我教他唱‘苏三离了洪桐县,将身来在大街前……’你说,家里没干粮了,央求我借点稻子。我一时心软就借了,没想到,问你要了20年也不还……”
刘瘸子试探着问:“谁是你孙子?”何老头指了指一旁的小勇,“当然是他,你给我当孙子我都不要!”刘瘸子哈哈大笑,挥挥手走了。
何老头家人愣了片刻,立刻笑得前仰后俯。想不到,治愈他的绝密药方,竟只是那10斤廉价的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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