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美籍华人朋友韦丹维
2007-12-29张宁
中华儿女 2007年4期
我曾长期从事为海内外优秀的中华儿女和祖国社会各族各界青年精英服务的工作。在众多的海外华人朋友中,给我留下深刻印记的,当数久居美国得克萨斯州达拉斯市的韦丹维先生。
海那边,海这边
韦丹维是上海人,他生于上海,长于上海;他上过山,下过乡,锄过地;他进过工厂,当过矿工,开过大货车;1977年中国改革开放恢复高考后,他考上了上海师范大学数学系,那一年,他刚好到而立之年;80年代初,大学一毕业,他便举家移居到了美国。
电视连续剧《北京人在纽约》中有一句名言在当时的中国广为流传:“如果他想上天堂,送他去纽约;如果他想下地狱,也送他去纽约。”这话虽绝对了些,但它至少说明一个道理,要想在美国生存下去决不是一件易事。一晃至今,韦丹维在美国生活工作已经过去20多年了。当初,仅靠他在国内学过的数学专业那一点点知识是不够用的。当时还算年轻的他,为了生存,为了立足他乡,拼命学习。几年过后,他攻读了电脑和电机两个硕士学位,之后便在当时美国第二大长途电话公司MCI当了工程师,1990年他荣升到资深经理级的科研工程师并专门从事光纤通讯的科研和开发工作。90年代末,当“世通”以小吃大,购买了MCI后,他离开了MCI到富士通任主管负责对公司将来光纤产品的策划。志存高远、一心想从事光纤通讯事业策略实施的他,在2002年选择离开了富士通,开始筹划组建自己的公司“Innovative Way,Inc.”。这是一个专门为美国中小型企业,解决公司管理和经营中如何应用最新科学技术,从而快速使公司成长并提供实际操作方法和软件设计的咨询公司。回望在美国这么多年打拼走过的路,他不无自豪。在事业上,他曾完成并得到过8个科研项目的专利,现在仍有6个专利在申请中,可谓成效显著,硕果累累。工作之外,他广泛接触美国主流社会,积极参政议政,参与地方政府行政事务管理,最大限度地维护在美亚裔公民的合法权益,为此作出了很大贡献。本世纪初,他所在的达拉斯市成立“达拉斯市美中合作委员会”,他被任命为该会下属的“国际商务促进会”主席。他还分别在“大达拉斯亚裔(美国)公民协会”任副会长,在美国最大的慈善机构United Way,大达拉斯分会任董事。他热衷于社会慈善公益事业,当国内发生水灾、震灾、“非典”时,他积极联系联络当地华人社团组织开展义演,还在每年中国传统节日到来之时组织开展庆祝活动,先后两次担任“神州合唱团”团长,义务兼任各种文艺演出的舞台监督工作。
韦丹维的父母早在上世纪中期就远赴美国,“文革”结束后,他们兄弟姐妹分别在国内读完大学,也相继离开祖国。由于没有了亲情的牵挂,加之上个世纪80~90年代中国社会的政治经济既不稳定也不发达,而韦先生当时在美国所从事的光纤通讯事业正如日中天,可这一切似乎又与当时的中国没有太多关系。因此,他在离开中国20多年的时间里,居然没有回过一次中国。这么多年来,他更多的是通过网络关注中国的发展与变化。高兴的是,他终于作出了到美国后第一次回国旅游观光的重大决定。2007年新年伊始,他携夫人一同踏上了久别故乡的归来之路。
美国人,中国心
当年他风华正茂,踌躇满志奔向了他乡;如今已迈进花甲之年的他重返故里,绅士风度,彬彬有礼,已是地道洋装穿在身的美国人了。但无论岁月怎样流淌,生活环境怎样变迁,唯一改变不了的是他那颗不变的中国心。
韦丹维受过良好的中国传统基础教育,在国内读大学时他主修理科,中文基础非常好。因此,他虽长期旅美,但他的中文水平始终未有下降。现在很多旅居海外的华人使用的电脑一般只会用英文,很多都没有中文软件,但韦先生却中英文运用自如。但是,在我与他的交往中,还是能明显感到他的思维和行为方式已经很不中国了。很多时候,我说的话他都要消化好一阵子才能搞明白,特别是我们在对一些问题的探讨和理解上,他经常会很自然地表现出符合和适应跟美国人打交道的简单、直接、硬朗、礼貌的思维方式、行为规范和道德水准,交往多了我慢慢习惯了他的方式,有时倒也觉得这样往来很舒服,不累。但是他在中国,还要适应环境,需要变通。有时,我会笑他“美国味”十足到了只会运用“黑”或“白”,却怎么也不会在这两者之间找到过度的“灰”色。我还夸张称他就会说“Yes”和“NO”,不会说“看着办”、“走着瞧”等之类的模糊词;他不会灵活、很古板,更多的是按章办事;他懂得讲人情、用关系,不会迂腐、虚伪、客套,也不会听话听声锣鼓听音、溜须拍马、说好听话;更不懂今天的中国与时俱进而生出的众多时尚、新潮的新概念和时髦词,甚至他说的老上海话,连现在的阿婆阿公都不会再讲了。想想看,他是不是太“老美”、“老外”了?但这次回国,韦先生曾深有感触的对我说过:“我用了二十多年对美国了解所付出的代价是对中国的不了解,在我对美国有了一点点了解之后的今天、明天和将来,我还是很想尽快追回我对中国失去的那段记忆……”
韦丹维和他太太回国观光的短短十几天时间里,努力在找寻曾经记忆中生活过的那个上海滩,那个中国红。这次,他走了中国很多城市和曾经特别想去的地方:梦上海——温故而知新;思苏州——重享苏州园林和周庄水乡之别样;念杭州——漫步于西子湖畔白堤与苏堤间;赏厦门——体验中国音乐之都鼓浪屿的美丽与恬静;游三亚——领略素有“东方夏威夷”的浪漫和煦之风情……一路匆匆走来,思绪翻涌,感慨万千。他感受并印证了“上海像纽约,上海比纽约更现代化”的说法,他亲眼目睹了中国的综合国力已在日渐赶超发达国家,他甚至发现在中国沿海很多城市跟世界上先进发达国家相比相差无几。他用心、用脑、用情,更用手中的笔记录下了中国近20多年来国家进步,经济发展,百姓安居,社会祥和的一派兴旺盛世。作为一个曾经的中国人,他不仅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惊叹不已,而且情不自禁地满心欢喜。然而,高大的玉兰树和碎石路,取而代之的是高楼大厦、花草绿地时,他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和惆怅。他不无遗憾地感到:“中国在高速发展现代文明、科学技术和城市建设的同时,应该尽可能多地保留原本属于中国又有别于其他国家那些几千年悠久历史和传统文化的代表符号及有价元素。否则,我回中国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记得在为他重回故乡接风的欢迎晚宴上,当他在祖国亲人面前讲述,他在美国得知现在中国政府中不少官员腐败、渎职、不作为现象较为普遍,还听说一些高官因而纷纷落马,社会贫富差别、城乡差别悬殊,城市失业、拖欠农民工工资、社会老龄化、看病难看病贵以及“三农”等一系列社会问题时,一贯理性平静的他,竟至于哽咽动情。那一刻,令当时在场朋友无不动容,敬佩之情油然而生。我被震撼了,我看清了一个真正的爱国者,无论他身在何方,能够让他对祖国始终怀有深深的爱、浓浓的情,就是他那颗鲜红鲜红的中国心。
祈民安,盼国盛
我亲历过久居海外的华人对祖国的真挚情感。前年,我曾有幸受邀到泰国曼谷参加“泰国青年华人商会”成立五周年的庆典活动,当活动接近尾声,台上众华人高唱“我和我的祖国”时,台下的我眼望五星红旗,浑身热血涌动,泪水不知不觉模糊了我的视线。那一刻,我才真正懂得“爱国”的深刻含义,而这对于一个从没有离开过祖国的人是无论如何也难以理解和体会的一种情怀。
进入新世纪,中国共产党适时提出了“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畅想,这不仅给中国带来了巨大的希望,同时也给包括韦丹维在内的所有海外华人以极大的鼓舞。他们对中国的未来更充满了坚定的信心。
韦丹维喜欢“和谐”的说法源于“和谐”的概念出自音乐的合唱之中。他一生跟音乐结缘,很小的时候就学会拉大提琴,之后对音乐的酷爱就体现在他对合唱的理解、欣赏和参与上。在美国他与当地爱好音乐的华人、美国人一起,共同组成了“神州合唱团”。在这个享受音乐艺术的乐园里,不管你来自何方,也不管你是哪个国家的人,只要你喜欢音乐,承认组织章程,都可以参与其中。韦先生用这个小小合唱团,架起了一座加强美中人民交流共融的友谊之桥。为了进一步加强扩大中美之间、海外华人与祖国之间的多边文化交流与传承,他借回国旅游观光之机,积极联系联络中国各地各方人士,努力促成中美、中美华人合唱的文化交流项目。在上海,他与著名的钢琴演奏家孔祥东先生,就共同合作开展“中美华人合唱艺术交流演唱会”达成了共识和初步意向;在北京,他还与专门的文化演出机构就来华演出的相关具体事宜进行了热烈研讨和商洽。交谈中,他那颗纯洁善良真诚的心,时刻打动和激荡着与会的朋友。他想用最传统、最文化、最可行的合唱交流方式,表达和传承最古老、最悠久、最文明的中华文化,而合唱形式强调追求“和而不同,和谐统一”的基本特征,恰恰最能体现当今中国政府倡导构建“和谐”社会的深刻内涵,并以实际行动对构建中国和谐社会作出他应有的贡献。
韦丹维祈盼在不久的未来能够看到,中国文化与世界文化“和谐”共存,并能够巍然屹立于世界的正前方。到那时,崛起的中国,必将国泰民安;到那时,海外的同胞,一定心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