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半,请原谅我多情的打扰
2007-07-06怜香惜玉
怜香惜玉
但他重新将我摔回在车后座上,用一种恶狠狠的声音说,那就要看你值不值了?
怎样来势汹汹的一夜啊?是战争般的刺激、是危险关系、是四面楚歌、是步步危机。是曲折、是朦胧、是神秘、是疯狂、是欲说还休。他进攻,我防守,一场男与女的战争打得欲望成河,华灯都为之失色。
詹姆斯在凌晨时分打电话过来,用他一贯低沉缠绵的语调:亲爱的,我想和你去看午夜场,别担心,我最多只是搂搂你……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会吻吻你……如果你再不介意的话,我会摸摸你的大腿……
空气在瞬间变得无比的暧昧和燥热。
我在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呻吟,这个邪恶的男人,总是在不经意间用最不经意的话语撩动起我身体深处最隐秘的欲望。
詹姆斯,我的直属上司、一个英俊的白种男人、一个未经任何预料便闯入我生命的男人。
亲爱的,你穿着什么颜色的内衣?
我用指尖流水般的滑过自己优美的喉部曲线,用蛊惑的声音喃喃地反问他:你猜?
根植在我灵魂深处的寂寞在倾刻间被他唤醒,但是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抚它们。
在以魅惑的声调——否认掉他的答案后,他低低地笑了,我猜不出了,除非……
除非什么?我有一丝阴谋得逞的小小得意。
他的呼吸明显地变得急促,除非你根本就没穿内衣。
不可否认,詹姆斯是个调情高手。混迹情场多年,他早已能够将眼神、话语与肢体动作相当完美地结合在一起,这样的招术对女人来说是致命的。
但很不幸的,他遇上的是我。
我在话筒这边狐媚地娇笑:你说怎样就怎样。
然后我将话筒从耳边抽离、挂断、关机。
躺回床上,我在黑暗中露出满足而诡异的窃笑。我知道,今晚,这个英俊的白种男人又要失眠了。
尽管,我也会失眠。
因为无法满足的欲望。
我是一个在黑暗中异常活跃的女子。在没有月亮的夜晚,我会披上最华贵的皮草、将头发高高地盘起、吊着大大的耳环,游走在繁华街区生意最红火的酒吧以及各色男人充满欲望的眼神中。强烈的酒精与暧昧的灯光让我的欲望在内心深处疯狂地发酵。
而第一次与詹姆斯交峰是我在酒吧宿醉一夜后去上班时,中规中矩的职业套装下仍穿着性感妖娆的丁字裤,再浓的粉底都无法掩饰脸上昨夜因歌舞升平而遗留下的兴奋潮红。
办公室里噼哩叭啦击打键盘的声音实在是让我难以专心工作,中途我借故去了一趟茶水间喝咖啡提神。正浅浅啜饮的时候,我发觉黑色的长筒丝袜有些脱落,瞅瞅四周没人,便将大腿勾在墙壁上,将裙摆撩起,去提袜子。
这时,我身后响起了一个男人赞美的声音,你的大腿很漂亮。
我始料未及地回头,看见了我这位新来的上司,穿米色衬衫,面容和善,保持着中年男子难得的好身形,一双深蓝色的眼睛里有着纯粹的欣赏,亦有着纯粹的——欲望。
他是个骄傲而势在必得的猎人,一旦发现自己相中的猎物便丝毫都不会掩饰自己的占有欲,只等闪电般的出手后心满意足地采撷战果了。
他当天晚上就向我发出了邀请,要与我在一家情调浪漫的法国餐厅共进晚餐。
但如果说他是最骄傲的猎人,那么我就是那个最狡猾的猎物,例如那种叫做狐狸的动物——狐狸精。
所以,我拒绝了他,以一种欲拒还迎的诱惑姿态。
我知道,这样才能更勾起他的征服欲望。在男人的眼里,永远都得不到的那个才是最好的。
我喜欢和富有魅力的男人周旋,从中我可以得到无限的乐趣。尤其还是这样一支有着无限开发潜力的绩优股。
我借故接近他,以种种若即若离的姿态。在公司开例行会议时,我会“很无意”地坐在他的身侧,并且在他意味深长且含有探究的目光的巡视下,受之泰然。
然后,在他与会发言的时候,我会很“不小心”地和他发生一些小小的、无伤大雅的肢体磨擦。例如用穿着透明丝袜的脚去碰触他的小腿;例如对着他的眼睛低头垂首去捡拾刚刚掉在地上的笔,而当我俯身弯腰时,胸前那抹诱人的春光自然就会一不小心泄出大半了。
他心不在焉了,思维脱离会议,已经完全游移在他身边那个妩媚如春花盛开一样的女人身上了。
在他的眼里,那个女人是现成的贵妇与荡妇、天使与妖精的混合体。那个女人在那一刻是如此的满不在乎又是如此的优雅随意。
我知道,男人们都喜欢这样的女人,尤其,包括他。
而在会后,我会在所有人都离开后才姿态高雅地收拾我的东西,在他久久地注视我即将开口说出什么的时候,我会当机立断地朝他妩媚一笑:明天见。
随即在他无限渴望无限失落的目光里款款离去。
亲爱的詹姆斯,如果我的残忍让你感到受伤的话,那么我为此向你表示抱歉。
詹姆斯终于按捺不住了。
在一星期后的一个傍晚,他亲自打内线电话给我,让我将一份并不重要的文件迅速送到他的办公室去,并且一再声明,他很急。
放下电话,我微微地笑了,这个男人,已经等不及了呢。
拿出化妆镜,我将眼影抹重、唇膏加深,将宝姿套装里的黛安芬胸衣不着痕迹地向下拉下三指宽。就势一俯,镜中的女人就完美地裸露出她那让男人头晕目眩的乳沟。晃晃两条摇曳多姿的长腿,一丝得意的笑浮上了我的唇角,对付男人,这些已然足够。
走近詹姆斯办公室的门,我看见两侧的百叶窗严严实实地拉了下来,一丝燥热从我的身体深处游移上来。
那晚没有月亮,我涂着的凤尾花的脚趾甲在昏暗的壁灯下晶莹地若隐若现。
我深呼吸一口气,在敲门的手还没伸出的时候,门内就有一对强壮而有力的手臂将我揽了进去。随着“砰”的一声关门的声音,那个即将欲火焚身的男人将我粗暴地推至墙角,黑暗里,他的眼睛闪着愤怒而狂野的光,你这个妖精,究竟要折磨我到何时?
我轻佻地笑了,用手去拽开他的领带,亲爱的,难道你不喜欢吗?然后,我踮起脚飞快地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他的身上带着一种神秘的体味、一种白种男人的体味,这种味道让我的身心不可遏制地沦陷。
他怔了怔,一张脸在黑暗中逐渐清晰。
妖精,能陪我吗?他眼中的欲望有泛滥成灾的趋势。
可以。我将手臂像水草一样软软地缠上他的后颈,但不是现在,也不是在这里。我用红唇在他的耳边轻轻地呵气,我希望是在你的车后座上。
詹姆斯有一辆烟灰色的车,是清冷的烟灰色,和他一样有着无比的冰凉和骄傲。
而今晚,我將和这个叫做詹姆斯的外国男人在这辆车上上演一场神秘而香艳的成人礼。
我缓缓褪去我那件红色外套,它在月光下闪着触目惊心的光。
在詹姆斯的眼里,我看到了自己光滑而柔软的身体,宛若、宛若突然一朵莲花,以不胜娇羞的姿态绽放,却散发像毒药一样销魂蚀骨的芳香。
在他即将要伸手过来采撷我的时候,我将一纸文书变魔术一样地塞进了我的胸衣处。当他看清了内容后,脸色突变,以冰冷的口吻讨伐我,我早该知道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
是的,这便是我与他交换身体的代价,让他在这纸合同上签下他的大名,仅此而已。但是对我私下里为之效劳的那家公司来说就不仅仅是几百万元的收益了。
我并不难堪:这本身就是互利互惠的事,如果你想,咱们继续;如果不,那就回头见。
我做势起身。
但他重新将我摔回在车后座上,用一种恶狠狠的声音说,那就要看你值不值了?
怎样来势汹汹的一夜啊,是战争般的刺激、是危险关系、是四面楚歌、是步步危机。是曲折、是朦胧、是神秘、是疯狂、是欲说还休。他进攻,我防守,一场男与女的战争打得欲望成河,华灯都为之失色。
可当我在凌晨时分起身后,詹姆斯已不见踪影。
这个王八蛋!我恨恨地骂了一声,用高跟鞋将他的车窗玻璃砸了个稀巴烂。
但在三天后的傍晚,他通过快件的方式给我邮来了一份已签好他名字的合同。
附有一张信笺,上面只有短短的几句留言:以后别再来找我了。还有,你被开除了。
我淡淡一笑,将信笺撕碎,不感屈辱,只感无聊。
不管怎么说,还是个说到做到的男人。
我抬头仰望天空,看到天空有飞鸟鸣叫着盘旋而过,连落日都被它鸣叫得鲜红欲滴,像那晚我妖娆的唇。
我喜欢这样的落日、这样的傍晚。
还有那个——
叫詹姆斯的男人。
(责编 花掩月 xuxi2266@so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