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专版编辑手记——杂文是思想者的文字
2007-05-14向继东
向继东
一
有人说过,随笔是思想者的文字。其实杂文也是思想者的文字。没有思想的文字,是不能叫杂文的。
我在一篇文章里曾经说过:“作家不一定是思想家,但作家不能没有思想。”同理,杂文家不是思想家,杂文家却不能没有思想。
帕斯卡尔在《思想录》中说:“人显然是为了思想而生的。”“……因而我们永远也没有在生活着,我们只是在希望着生活;并且既然我们永远都在准备着能够幸福,所以我们永远都不幸福也就是不可避免的了。”
杂文,或许就是“不幸福”的衍生物。
二
鲁迅是“不幸福”的,但却是杂文集大成者。
鲁迅的杂文或许是他的“长板”。
他“对当权势力的不合作”姿态成就了他的不朽。
他能“不合作”而存在,无须合唱,自然是他的幸运。
三
有人感叹当今杂文的萎靡。我算是知情人,说点什么好呢?
偶然一天,我突发奇想,问那时正读高一的女儿:假如某一天上学,一布道者把你们劫持在教室,说:“同学们,今天是大清乾隆十五年二月二十日……”你们肯定会说“不是”。这时布道者突然掏出一支手枪,说:“你们错了!再说‘不是就毙了你!”开始,也许你们还不相信,待到第一个说“不”的人倒下了,你们还敢说“不”吗?女儿说:“他说什么,我就跟着说什么。”
回答在我意料之中。同时,又让人感到我们的教育确实存在问题——从小学起,老师和课本不是天天要他们“捍卫真理、坚持真理、随时准备为真理献出生命”吗?
也许,世界上有许多事是不可深究的。生活的逻辑不一定就是事物本身的逻辑。
四
中国“骂贪官”,西方“骂权力”。这是两种文化的差异,也是两种文化积淀的后果。“骂贪官”其实也是中国一千多年来“清官情结”的延续。如果不在制度上创新,贪官不绝,清官也是绝对靠不住的,因为道德偶像的时代已经终结。
中国人讲道德自律,克己奉公;而西方人追求个性张扬与法律公正、秩序。两千多年前的苏格拉底被古希腊不公平地判处死刑。本来他有逃跑、越狱的机会,但他拒绝以有失尊严的方式逃生。
从苏格拉底想到谭嗣同。前者是为程序正义而献身,后者却被“救国情结”所害。谭嗣同死了,留下“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的诗句。虽是豪迈、英勇而壮烈,但未免单纯而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