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的晚上

2007-05-14万安峰

小小说月刊 2007年11期

万安峰

迷人的晚上，月挂中天，习习和风，帅气男孩阿文立在公园湖畔，痴痴地捧着一束红玫瑰，他正式向心仪已久的女孩依依求婚。阿文说：“依依，你如果拒绝我，今晚我就跳到湖里去。”他已经追了依依很久。依依终于接受了他的鲜花，她温情脉脉地望着阿文说：“结了婚，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好吗？”

阿文眼里写满真诚，他说：“我对着月亮宣誓：我们结婚以后，我会加倍地爱你，天天晚上在家里守着你，哪也不去，让你处处感受家的温馨。在我眼里，你永远是世上最美的公主。”

依依幸福地笑了，她羞涩地投入阿文的怀抱。

那是一个美丽的情人节，深深地留存在依依的记忆中。

婚后，阿文凭着自己可观的薪水，让依依辞职成了全职太太，他们的孩子放在全托的私立贵族学校。

已经过了很多年，又是一个情人节来临了。

阿文没有回家，他说他要加班。依依知道他去哪儿了。

将近不惑之年的阿文在公司事业有成，春风得意，深得老总信赖。公司里美女如云，身为部门经理的他，在众多青春诱惑下坐怀不乱，那可能吗？一天，阿文很晚才回家，依依一直在等他。阿文半开玩笑似地对依依说：“我最大的错误就是和你结婚！”说完他倒头便睡，浑身散发着酒气。依依从他的衬衫上寻到一根带着香水味的长发，那不是她的。

后来依依隐隐约约地了解到，有一个公司新来的女大学生霏霏爱上了阿文，他们已经偷偷地约会了很多次。

依依知道这个情人节的晚上，阿文一定是和霏霏在一起。

依依无助地踯躅在街头，夜幕降临，一对对互相偎依的情侣笑声盈盈，从她身边飘然而过，像一朵朵欢快的云。她觉得心快碎了。她发誓一定要找到阿文。

在一家情调雅致的咖啡屋，她终于见到了阿文，也看到了他那久违的迷人的笑。她知道阿文最喜欢这家店里吹奏的萨克斯乐曲，以前他和她是常客。而今，阿文身旁的女人换了，是一个比她年轻比她漂亮比她性感的新潮女孩。

阿文猛地看到依依，他的笑容顿时凝固了。霏霏问他：“她是谁？”他却痴痴地站起来，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

依依的脸上平淡如水，似乎什么都不曾发生，她轻轻地说：“阿文，你累了吧，我们回家吧。”

刹那间，阿文仿佛是听到上帝的召唤，他顺从地跟在依依身后走了。全然不顾店里的霏霏在尖叫：“阿文，你不要走！”此时，凯丽金《回家》的萨克斯旋律悠悠地飘荡着，如习习的晚风。

到了家，依依静静地坐在窗边的梳妆台前，痴痴地望着窗外的明月。

阿文说：“今晚的月亮真好。”

依依没有回答，只是用幽幽的眼神看了一下阿文。

阿文看清了她额头细密的霜痕，还有她的眼睛，里面闪动着晶莹的泪光。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注视妻子，他蓦地想起多年前的那个情人节晚上，那时的依依美得让他心醉，简直是他梦中的天使。

整个晚上，依依沉默得像一座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