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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漠里的玫瑰

2006-12-11

小品文选刊 2006年19期
关键词:擦鞋荒漠酒楼

山 人

灰暗世界的一点亮丽,让我们倍感惊喜且弥足珍贵。

有一天,我下班回家的路上,一阵急骤的大雨把我赶到路边一处住宅楼的通道口,碰巧在通道口坐了个擦皮鞋的女人 。 为了打发时间,我让她擦皮鞋的同时和她聊了起来。

她告诉我,她来自偏远落后的农村,今年30岁,两个孩子都在上学,并且家中还有生病的母亲急需要钱来治疗。家里的确困难,村里大部分的妇女都在这个城市擦皮鞋,她出来算是较迟的了。

我忽然想起,擦鞋的妇女们大多数都是守在宾馆、酒楼或商厦两旁,那些地方人员流量大,生意好、我于是问她:“你为什么守在这巷里擦皮鞋,这儿的生意多冷清。” 她停了一会儿,说:”这里好,这里晒不到太阳。这大热天的,太阳多大呀.晒在脸上火辣辣的,在宾馆、酒楼前擦鞋的妇女们,虽然比我多挣些钱,但她们脸上被太阳晒得黑斑一块一块的,岁数跟我一样大的人,看上去要比我至少老上十岁。用你们城里人的话说,我这叫‘保养皮肤。”

“保养皮肤”这话从一个擦鞋女人的口中说出,听起来有些别扭,但不能不让我感到惊异。没有想到一个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环境中的妇女,竟然能用这样一种简单的方式来善待自己。

穷苦就像是茫茫的荒漠,将我们的精神侵蚀得那样荒凉死寂,我们司空见惯的是在贫困中苦苦挣扎的灰暗与麻木,然而一个想要“保养皮肤”的擦鞋女人,就像荒漠中的玫瑰,有些不合时宜,甚至转眼就会被风沙摧折埋没,但这些细微处透出的一点对生活的热爱,就像灰暗世界里的一点亮丽,让我们倍感惊喜且弥足珍贵。

选自《生活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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