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山外
2006-10-16白雨
白 雨
“大山出事了!”“大山出事了?”“为什么?”“好像是买电脑。”“不是吧,听说是造房子。”“好像是集资,拉赞助,反正跟钱有关!”……这些天人们都纷纷谈论发生在教育界的这一新闻。由于没有官方的报道,所有的传闻都还只是传闻,凡是熟悉大山的人都不愿意相信,也无法相信。
王校长,四十多岁,认识他的人,都亲切地叫他大山,之所以这么叫,一是因为他的名字中带山,其次是因为他人长得魁伟高大,最重要的因为他是山里出来的,不摆架子,耿直不屈,说真话办实事。在他的领导下,一所原本不起眼的街道小学,被评为省、市示范学校,省现代化教育实验基地等。许多兄弟学校参观后,无不对学校的硬件设施和软件建设翘指称赞。
几天后,我终于见到了大山,他还是那样沉稳,但明显地,精癯的脸上掩盖不住几丝憔悴和些许悲凉。“怎么回事?”我小声问。不常吸烟的他向我要了根烟,点着了,吸了几口:“老白,真出事了……”
大山是我师范时的同学,他给我们的印象一直是正直、善良、无私和热情的,任何有违规范的事从不跟他搭边。工作后,他以自己的敬业、勤奋和聪慧,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由优秀教师到学校中层,再成为学校的行政领导,被评为市里的名校长。无论是上级主管部门的领导还是学校的普通老师,一提起王校长,都说他为人亲切,业务过硬,各方面为人师表,以身作则,是十分人性化和学者型的领导。他会出事?会出什么事?
我们找了间小酒馆,要了一瓶老白干,点了几个小菜。我们已好久没有像今天一样,重温那种同学间的亲切感觉了。一杯一杯地边喝边聊,我尽量不涉及大山心事,跟他谈过去的事,回忆过去那单纯、快乐的一件件小事、细事,回想打拼事业的波澜曲折和成功后的喜悦、那种对酒当歌的豪放。我们谈了好多,喝了好久,后来迷迷糊糊地回家,第二天想想,只有一些模糊印象,始终记不起具体说了些什么,只记得大山再三跟我说,他没有为自己谋取一分私利,一心为了学校的发展,他的心迹天地可鉴。
之后,由于我出差在外,一直没有大山的消息,等我回来时,听说大山已经离职回老家。我不禁为他担忧起来,没有了工作,老人要抚养,孩子又要上大学,家中没有其他经济收入,今后怎么办?我立马赶到大山家,推门进去,是伯母接待的我,她告诉我:“小山刚回来时,始终闷在家,来的人一多,他就不愿呆在家了,现在他承包了村上的一个林场,平时都吃住在场里。”我问清上山的路,一路疾步,不久,看到了半山腰几间黑瓦房,门前是大山晃动的身影。我又一次见到了大山,短短半年,大山黑了许多,但更健康了,脸上多了些山里人的淳朴,少了些知识分子的清秀。他见到我,一愣,接着是一阵爽朗的笑声,忙招呼我进屋。他乐呵呵地说:“老白,我知道你一定会来,你看,这儿不错吧!衣食住用,一应俱全。”原本想象的镜头被眼前的场景搅乱,原本想的一大套安慰的话都已没有意义。大山带我参观他的花木园,果树圃,高山蔬菜培育基地,畅说着自己的计划。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我还能说什么呢?
大山,还是我熟悉的原来的大山,他一直没有变:努力进取,富有创造精神,不管在什么地方,总要做一番事业。分手时,他握着我的手,眼中分明含着泪光,我懂大山要说的话,也理解大山的不甘,无奈和抱负。“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不管怎样,我会把永远的祝福带给你。我想,以后的大山肯定会更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