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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法国文坛概览

2006-05-30胡小跃

译林 2006年2期
关键词:文坛贝克法国

2005年的法国文坛,似乎仍将延续些前几年的平淡和平静,虽然书出得依然多,甚至越来越多(秋季书潮三个月中出版的小说数量已达663种,超过了2004年),但文坛显然缺乏兴奋剂和强心剂,没有热点,看不到亮点。本来,这一年有几件大事可以掀起热潮,如著名科幻作家凡尔纳去世100周年,萨特诞辰100周年、逝世25周年等,但法国文坛的反应却不像我们想像的那么热烈,尤其是对于萨特,国外的纪念反而比法国隆重,看来,萨特的时代真的已经过去。克洛德·西蒙的去世也是如此,这位给法国争得了诺贝尔文学奖殊荣,与罗布-格里耶同为“新小说”立下了汗马功劳的“世纪作家”,走得有点凄凉,那种万人空巷泪送别的情景也许再与文学无关。倒是大仲马被遗忘的最后一部小说《德·圣埃尔米纳骑士》的发现让法国人惊喜了一阵,但也仅仅是“一阵”。年年走红的畅销书作家阿梅丽·诺冬今年也救不了场了,她的新著《硫磺》虽然畅销依旧,但无论是作者还是读者都已现疲态。

然而,我们杞人忧天了,或者说法国文坛来了救星:沉默了4年的乌勒贝克2005年又席卷而来,引发了文坛“地震”。他的每次出现都遮天蔽日,弄得其他作家黯然失色,他的作品所带来的那种观念上的突破和思想上的冲击往往都像炸弹一样,在平静的文坛炸出巨大的漩涡。许多人受不了了,对他惊世骇俗的小说大加指责,但喝彩的人和骂他的人同样多,于是论争纷起,唾沫横飞,争论的焦点远远超出了文学,因为乌勒贝克把政治、宗教、科学、社会和道德统统纠缠在了一起,从而引起了全民阅读和全民轰动。这正是乌勒贝克的高明之处,也是“乌勒贝克风暴”的根源。幸亏乌勒贝克每三四年才出来一次,否则其他作家就惨了,因为他总是抢尽风头。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法国文坛没有新闻,除了关于乌勒贝克的新闻——所有的传媒都在谈论他。一些体育爱好者甚至心有余悸:幸亏乌勒贝克的出现没有与世界杯同步,否则,他们的观赏将大受影响。

乌勒贝克的新著叫《一座岛屿的可能性》,和当年的《基本粒子》一样,写的仍是克隆人和新人类的故事。小说的主人公达尼埃尔得了600万欧元,过着奢侈的生活,但内心痛苦。他有个儿子,可极难见到;他娶了一个美女记者伊莎贝尔,过了几年幸福生活,但天长日久,双方都感到了厌倦,只好离婚。快到50岁时,达尼埃尔邂逅了一位刚满20岁的西班牙女子埃斯泰尔,重新开始了幸福的爱情生活和性生活。这是小说的一部分内容;后来,达尼埃尔在朋友的介绍下,加入了一个坚信克隆能使人永生的秘教组织,并按该组织的规定提供了一份DNA样本和一篇“人生自述”,以便日后制造他的克隆体后代,也就是新人类。1.2万年后,大地干旱,人迹稀少,纽约、马德里等名城都被核武器毁灭了,而达尼埃尔的克隆体也已经编到24号和25号,这些新人类经过一代代的克隆之后,渐渐失去了人的特征,不会哭,也不会笑,没有感情,于是达尼埃尔25号的女朋友玛丽23号就去寻找幸存的野人,因为只有那些野人身上还保留着人类的特征。这是小说的另一部分内容。两部分内容互相穿插和对比,达尼埃尔1号和24-25号轮番跳跃,构成了小说的整体。作者一方面揭示了当代人的自私、自恋和自毁,指出这种悲观和消极将导致道德的堕落和文明的毁灭,另一方面,他主张通过科学来拯救人类和社会。小说以科幻的形式探讨了当今社会的敏感话题,强调科学的力量,挑战传统观念和道德习俗,想像奇特,观点激进,文字大胆,表现手法新颖,所以引起了读者的巨大兴趣,法国舆论赞扬乌勒贝克是“杰出的社会观察者”。

《一座岛屿的可能性》尚未在法国出版就有20多个国家购买了版权,在秋季又同时入围许多文学大奖,获龚古尔奖的呼声极高,大家都以为他胜券在握,但它最后还是与法国最大的这个文学奖再次失之交臂,只得了一个比较不重要的联合奖。其实这并不奇怪,他树敌太多,响声太大,销量太高,在法国文坛,这些都是影响获大奖的因素。

便宜了魏尔甘斯。这位年年说要出新书但年年食言的小说家几乎已成了文坛的笑柄,2005年,经过5年的磨难,这本叫做《在母亲家的三天》的小说终于出版了,也入围了龚古尔奖候选名单。谁都以为它只是陪衬,包括他自己,因为他面对是乌勒贝克和图森,况且,他也觉得这部硬逼出来的小说写得还没有他当年的《弗兰兹和弗朗索瓦》好,所以,龚古尔奖揭晓那天,当乌勒贝克的出版商已提前一天在宣布评奖结果的酒店预定了房间,准备大肆庆祝时,韦耶根却在家里睡大觉。韦耶根得龚古尔奖是和乌勒贝克没有得龚古尔奖同样大的新闻,它使人们不得不重新审视在相当程度上影响和左右着法国当代文学创作和出版的那几大文学奖。

如果没有乌勒贝克,让-菲利普·图森将无疑是2005年法国文坛上最耀眼的一颗明星。图森是比利时人,在法语国家很出名,写过《浴室》、《先生》、《照相机》等小说,我国都已经有中译本。2004年,他写了一本书名吓人的小说《做爱》,故事发生在日本,时间是冬天。他的新著《逃跑》故事发生在中国,时间是夏天,两本书构成了图森的“亚洲姐妹篇”,不知他以后是否会写成三部曲。

《逃跑》讲述的是一个让人不安而神秘的故事,小说的主人公“我”替朋友带了一笔巨款来到上海,一下飞机,他的生意伙伴张祥子就给了他一个手机。是想监视他,还是准备不分日夜随时叫他?他不喜欢电话,总觉得电话与死亡的关系太密切。他把手机塞到包里,没有再理睬。他很快就认识了温柔可人的李琪,李琪要他陪她坐火车去北京。为什么要拒绝这么愉快的旅行呢?但他很不高兴地发现张祥子也在车上。晚上,他和李琪成功地甩掉了张祥子,躲到了卧铺车厢的厕所里。他们终于可以温柔了,但正当他们开始宽衣时,手机响了。肯定是那个讨厌的张祥子。然而,打来的电话的却是他的雇员玛丽,他曾爱过玛丽,现在还爱她。玛丽从巴黎打来电话说,她父亲去世了,马上要安葬在他所生活的厄尔巴岛。手机起了作用,缠绵中断了。“我”匆匆飞往意大利去参加玛丽父亲的葬礼。到了厄尔巴岛,他用手机打电话找玛丽,一个嗲嗲的声音回答说现在不能跟他说话,与此同时,话筒里传来了缓慢而忧郁的钟声。丧钟为谁而鸣?

《逃跑》是图森的第7部小说,被认为是“一部爱情和历险小说,一部梦幻般的小说”,人物的态度很怪,行为难以解释,留下了许多谜团。“我”一到上海就糊涂了,受人支配,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在晚上带着李琪在北京骑摩托,让警察追得满街跑;玛丽并不精通骑术,却在厄尔巴岛骑着马走到灵车前面。为什么?“我”不知道,读者也不知道。书中的“我”总是处于运动当中,乘飞机、坐火车、开摩托、骑马、甚至游泳,来来回回,浑身汗臭,相遇、失约、等待、消失、跟踪。他永远在逃跑。他在寻找什么?不知道。《逃跑》被认为是今年法国最好的小说之一,得到了各方面的肯定和好评,并获得了美第契奖。

提起文学大奖,不能不提2005年的勒诺多奖得主尼娜·布拉乌伊。布拉乌伊的母亲是法国人,父亲是阿尔及利亚人。她24岁出版处女作《被禁止的女偷窥者》,并获得了当年的联合文学奖,引起公众关注。随后她又写了不少小说,如《地震那天》、《假小子》、《幸福生活》等。布拉乌伊的小说贯穿着一个主题,那就是两种文化和两种性别(她年轻时一直被当作假小子)的冲突,她一方面揭示这种冲突在内心造成的痛苦和迷茫,另一方面也通过种种生活场景展示现代社会的各个方面,如青春期的困惑、流行歌曲的盛行、艾滋病的兴起。她的获奖小说《压抑》写的同样是这种文化冲突和内心分裂。小说的主人公是一位女作家,三年来,她每周都去C医生那里做一次心理治疗,“每次治疗,我都觉得给了他一本书,书中写的总是结识、分离、相遇;每次治疗,我都创造和重新创造爱情大厦。我的《压抑》就是这种关于心理治疗的书……是关于我的家庭、朋友、歌手的故事,是我的两个故乡的故事。”法国舆论界对这本书的评价很高,觉得“这是布拉乌伊最有希望、最成熟的书”,著名作家勒克莱齐奥也对她也赞不绝口,说“她的创作前途非常光明。这是一部出自内心的、极为真实、十分贴近生活的小说,而且非常真诚”。

雷吉·若弗莱被认为是法国目前“最有才华的黑色幽默作家之一”,他的作品虽然主题灰暗,但表现手法极其幽默。他获得2005年菲米娜奖的《疯人院》,“让人大笑、跺脚、愤┡……具有一部成功小说的所有因素”。若弗莱的父亲是聋哑人,所以他从小就养成了沉默寡言的习惯,喜欢想像,“我常常看着行人,想像着他们的故事”。他喜欢文学,拼命看书,曾替电台撰稿,给杂志写文章,并与前妻合办过卫生健康类报纸。29岁时,若弗莱出版了处女作,但成功的道路非常艰难,他的《爱情故事》花了5年时间才找到出版社,但随后他很快就被读者所接受。若弗莱已出版了13部小说,《疯人院》可以说是他以往所有作品的概括,写的仍是家庭生活和夫妻关系:达米安决定离开妻子吉赛尔,父亲奉儿子之命前来向吉赛尔宣布这一决定,并开始搬东西,还若无其事地对儿媳说了一大堆可怕的话。吉赛尔只好去向母亲诉苦,同时也赢得了婆婆的同情。小说揭示了家庭的秘密、被迫的爱情、遭到破坏的关系和被剥夺的性权利。

2005年的法兰西学院小说大奖颁给了82岁的法国女作家亨利埃特·耶里内克。耶里内克生于法国西南部的朗德省,曾在美国教书,业余进行文学创作。1962年,法国著名作家雷蒙·格诺发现了她的才能,帮助她出版了处女作《多彩的奶牛》,小说获得成功,大受鼓舞的耶里内克从此发奋写作,1968年,她干脆辞去了工作,专业从事写作,并进行过电影剧本的创作,她编剧的《青春少女》由法国著名女影星让娜·莫罗主演,给法国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她还把自己的小说《疯子的步伐》改变成电影,搬上了银幕。《尤里·沃罗尼纳的命运》是耶里内克的第14部小说,“这是一部关于流放、抛弃、孤独和父子关系的书”。书中的主人公尤里·沃罗尼纳是个俄国人,妻子死后移民美国,在芝加哥当了多年的园丁,生活在贫穷、孤独之中。退休后,他找到了已经成为亿万富翁的儿子乔,乔让他住在洛杉矶的豪华别墅中,希望他能过个幸福的晚年。从此,尤里·沃罗尼纳坐着由司机开着的豪华轿车在好莱坞的比华利山兜风,出入于亿万富翁之间,但他却感到内心空虚而孤独,无法与迷恋于金元帝国的儿子沟通,只好天天去当地的东正教堂寻找安慰,“尽管是在美国,却感到了家乡的气息”。于是,他走向了这条精神之路,并试图影响为了成功而毫不犹豫改掉了自己的俄国名字的儿子。一个是念念不忘故乡的不幸老人,一个是金钱至上的商界大鳄,小说通过对比反映了第一代俄国移民的命运,对文化的冲突、物质的享受和精神的寄托进行了思考。法国媒体认为这部小说技艺纯熟,是耶里内克“遗嘱式的作品”。

在法国,得了文学大奖的应该是好书,但没有得奖的不一定就不是好书,因为根据不成文的规定,名作家、畅销书作家和已得过大奖的作家一般是不去凑这个热闹的,所以,我们还需关注一些并未得奖但并非不重要的作品。诗人埃迪·卡杜尔花了10年时间写了他的第一部小说《瓦腾贝格》,全景式地反映了20世纪的许多大事:第一次世界大战、柏林墙倒塌、巴尔干半岛战争……书中人物众多,场面壮阔,法国记者、德国作家、美国歌女、柏林政客、法国间谍等在他笔下演绎了一幕幕惊险剧和爱情戏,故事发生的地点也在巴黎、纽约、新加坡、莫斯科等地不断变换。法国的《读书》杂志认为,“这是2005年最惊人的杰作之一,是一幅历史画卷”,有“托尔斯泰式的友谊、激情和后杜拉斯色彩”。这几年人气很旺的中年作家雅米纳·雷扎的新著《在叔本华的小雪橇里》也受到了广泛好评,小说中的四个人物互相写信,不是为了交流,而是为了倾诉自己的孤独、忧愁和厌恶。哲学家阿里埃尔被斯宾诺莎抛弃以后,陷入麻木与冷漠之中;他的妻子纳蒂娜希望在生活中找到新的兴奋点,却屡屡失望,陷入忧郁之中;他们的朋友塞尔热躲在书本当中,表面上乐观内心却恨自己无能;这三个人共同的心理医生告诉他们,生活是单调的,道德是骗人的,人们会永远怀念生活中的琐事……

法兰西学院院士让·端木松已经80岁了,还在写小说。《流泪的节日》中显然有他自己的影子:一位知名作家向一个年轻女记者讲述自己充满幻想的一生。他讲了整整一天,时而走出梦幻,时而步入现实。世界上的重要事件与自己生活中的琐事交杂在一起,他试图通过回忆来审视这个世界。在这根红线之外,还贯穿着许多爱情故事,过去的爱情和今天的爱情……刚刚来华访问过的菲力┢选お克洛岱尔的《林先生的孙女》也一直在畅销榜上。书中的林先生是一个越南老人,战争毁坏了他的家园,杀害了他的儿子和儿媳,他提着一个简陋的皮箱,抱着孙女桑杜,坐轮船经过漫长的旅行,来到法国一个寒冷而灰色的小城里安顿下来,孙女是他活着的惟一理由和希望。他虽然不会讲法语,却与当地的法国人巴克先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两人通过音乐、手势来交流,林先生从这种友谊中重拾了对生活的信心。

擅长写悬念小说的亚历山大·雅尔丹写了一部奇特的书,这本叫做《雅尔丹的小说》的小说,不但涉及到当今法国文坛的许多人,而且用的都是真名,他自己也以真名在书中出现,但书中的故事和情节却非常离奇,所以他给这部新书贴上了“小说”的标签。小说的主人公跟作者一样,是个40来岁的小说家,他决定不再写夫妻生活和乖孩子的故事,而要集中精力讲讲雅尔丹家族的传奇,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为这个家族自豪还是羞愧,但他需要对这个家族的爱,需要这个家族所固有的那种对自由的追求。

2005年的法国文坛还出现了一些值得关注的动向,我们发现,现实主义创作手法有所回归,许多作家开始重新贴近社会,贴近现实,用传统或半传统的手法来写作,试图拉回日渐流失的读者。曾以小说《母猪女郎》而一举闻名的女作家玛丽·达里厄塞克,在新作《故乡》中放弃了探索多年的心理象征和抽象描写,重新采用写实的叙述方式来讲述有些悲惨带些秘密的故事,拉近了与读者的距离。还有不少作家走出了个人的小天地,开始反映当今的社会问题,里夏尔·米莱的《丑女人的口味》和布拉斯姆的《魔鬼们的假面舞会》对一些社会现象表示了忧虑;当泰特的《混合的宇宙》和莫尔干的《忘记暴风雨》抨击了宗教极端主义;儒波-勒吉亚尔的《真实的故事,虚假的故事》和桑德莱的《火辣的鞭子》反映了栾童的丑恶;贝尔特朗的《白皮肤汉人》和皮雄的《靠近天边的地方》则涉及了无痛死亡。让人惊讶的是,2005年有不少小说义愤填膺地控诉剥削,为劳动者鸣不平,让人想起了左拉的《萌芽》。鲁菲的《如果上帝死了,我不会再活下去》抨击了只顾赚钱的老板,盖├肌お絮尔维的《你喜欢你的工作吗?》反映了掏粪工人的动荡生活,塞维斯特的《伤心》写的是负债累累的市民艰难的生活,斯坦热在《神圣的法国人》中则用讽刺的口吻正面描写美国跨国公司对法国工人的盘剥和法国工会所起的作用,在卡斯泰尔的《恶心》中,愤怒引起了反抗,一个受压迫的会计决定发起革命;昆齐格在《库鲁》中也通过主人公的命运控诉了资本主义压迫。

传记作品和历史小说也吸引了许多作家,费尔内的纪实小说《M先生最后的爱情》写的是大画家马蒂斯,图拉蒂尔《天已经黑了?》写的是马奈,阿耶雷的《黄昏的回忆》展示了拿破仑临终前的独白,孔费安在《阿黛尔和轻装旅行的女人》描写了雨果的女儿在安德斯群岛的生活,《谁让维吉尼亚·伍尔夫感到害怕?》写的著名作家伍尔夫,《费加罗的故事》讲述了法国著名报人费加罗的传奇故事。而厚达1116页的《路易十六》则综合了当今的历史研究成果,一扫成见,竭力让人窥见历史真相,而且文笔非常优美。

侦探小说在法国文坛上一直不入流,但近年来,由于销量大增,日渐受到重视,许多出版社都开始组织开发或重新恢复出版。法国读者往往喜欢有历史的深度的侦探小说,资料要丰富,写得要忠实,情节要曲折,悬念要足,克里斯多夫·格朗热和女作家弗雷德·瓦尔加是目前法国文坛最受欢迎的侦探小说家,他们的作品销售都已上百万册,足以与英美畅销书作家抗衡。但不可否认,外国小说已大举入侵法国,不但数量多,而且长时间占据了法国的畅销书榜首,如《达·芬奇密码》、《哈里·波特》等。法国著名的《读书》杂志也已连续几年把年度最佳图书的桂冠送给了外国作品,这多少会让以法兰西文化为自豪的法国人感到有点不是滋味。

(胡小跃:海天出版社译审,邮政编码518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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