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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罂,你不想吗

2005-04-29水制dj

幸福 2005年12期
关键词:爱情阳光

水制dj

她以一种怪异却妩媚的姿势环绕住他,像一条藤。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的双眸闪亮出奇,像是一道勾人心魄的光束,使他沉醉,销魂。他起身,覆盖住她,抚摸着她宛若新生婴儿般滑嫩的肌肤,于是,情欲如洪水一般暴发在他的身体内,他激烈地亲吻她,将手移向她柔软的小腹,她微微颤动,一股电流触碰到他,致使他的身体膨胀……

在激烈直至癫狂的颤动中,她仿佛看到了深蓝色的大海,他是湿润的海风,时而猛烈,时而温柔,迷惑着,令人迷离,一阵海浪汹涌而至,将她卷入深深大海里,一直沉陷,沉陷。

辰起来。出门。经过碧绿草地,一片叶子粘在他的脚底,他俯身,撕下那顽固的要贴紧他的叶子,毫不留情,那生命在他的手心中渐渐死去,周身分泌出粘稠的汁液,看去让人心生厌恶,他皱眉,向电台的方向走去。

空气中夹杂着令人烦躁沉闷的气息,辰坐在演播室里,一整天都处于一种梦游状态。

安罂坐在电脑桌前,手指触碰着冰冷的键盘,敲打出一些文字,关于她,或者,爱情。她写的东西态度不明,甚至颓废,接近病态。因此,从未发表。她并不在意,只把写作当成一种宣泄。

在过程中,她仿佛是脱去外衣的孩子,只带着赤裸灵魂,在内心深处,自有她自己的境界,亦不需要别人来懂。或许,那本来就是一种虚幻的存在。

天空渐被夜色漆黑,不留一丝光明。

“晚上好,我是辰,这里是……”电波那端传出干净温暖的声音。

安罂靠坐在大沙发中,听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回想起他因愉悦而急促的喘息声。她为自己点燃一支烟,吐出如鬼魂般旋绕住她的白色烟雾。黑暗中,她的眼角开始露出笑靥,夜色,暧昧并浓郁。

听完电台节目后,她喜欢去后海走走,没有原因,只是她喜欢的一种方式,顺便挑一家酒吧,要一杯威士忌。这里不同于三里屯,少了喧嚣,安静得可以让人想入非非。

安罂坐在角落里,神态闲散,目光却是凛冽。

不远处一对男女互相挑逗,男子忽然将手放在女子的胸口……

手机不知趣地叫嚷起来,惊扰了沉醉中的男女。

安罂,我想见你。

是恩,一直爱安罂的中年男子,儿子19岁,在英国。每天回家只面对妻子,令他乏味。曾有一度他认为自己老了,直到遇到安罂,安罂让他找回了激情,他许诺供给她所需要的一切,而她只是需要食物和一个住处。

在冷气弥漫的房间里,恩温柔地拥抱住她,她脱去外面的衣服,只剩黑色的蕾丝胸衣,然后挑开他的扣子,亲吻他微微起伏的胸膛。安罂挑逗似的退去了他的衣服。他的身体有些发福,看着他凸起的小肚子。她有些迟疑。

安罂,你不想吗?

不。

他将她放到大床上,她缓慢地闭上眼睛,竟有了泪的感觉。安罂看上面的这张脸孔,熟悉的,却渐有些生分。看着安罂,恩的面孔因为兴奋而变得扭曲。安罂感觉厌恶,于是别过脸来。

大大的落地窗上显现出他们的影子,也映出外面的车流人海,霓虹灯时隐时现,不安分地跳动。这里没有现实的黑暗,只有来自内心的恐慌。人们,竟如此的惧怕它。

又一日,醒来。阳光毒辣,仿佛要射穿万物。安罂安静地坐着。恩地离开,已不令她心生酸涩,她却像个心虚的孩子,希望他永不再来。

她明白,她已不再爱,她开始厌倦。她不知自己何时改变,竟如此彻底。

光阴流走时会留下痕迹,她觉得自己开始迅速苍老。

她光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穿上散落一地的衣服,离开住处。

安罂去了那家她经常去的咖啡店,她要了一杯曼特宁和一包555,在温暖阳光地照射下,想着自己与恩这三年的感情过往。他们之间,以性为初衷,可能有爱情游走过,但注定的,这爱情会如烟花,有绚烂开始却要暗淡而终。

这是定律,即使恩再爱她,他却有妻子,儿子,最后,她将无法得到任何。不如趁现在,完美收场。

况且,她不再爱恩。

那个理平头的男子出现在安罂的视线里,他也看到这边,微笑走近。

蓝山。辰向服务生说。

安罂微笑,看眼前这个喜爱甜腻奶油的男子。

真巧。

是呀。他啜了一口咖啡。

大街行人过往,他们当中说不定哪一对或哪一些,曾经或将来也会发生一些什么,或许没有爱情交错,只是彼此慰藉,彼此温暖,直至彼此伤害。人们贪恋快乐,不留余地。

安罂抽着烟,在阳光底下看辰,他的额角有褐色圆痣,英俊的脸,温暖阳光。

辰注视安罂,阳光将她的面色照得红润,她有凛冽目光,使周围温度降下几分,却不会令人不自在,她是个有惊艳面孔内心冷静的女子。

他们就这样,彼此沉默,坐了一个下午。各自心中都有过往许多,却接连不出完整画面。

天色暗淡下来,咖啡店里进进出出顾客很多,没人知道安罂与辰什么时候离开的。

在昏暗的电梯间,辰把安罂推倒在墙上,嘴唇迫不及待地凑过去,她勾住他的脖子,激烈地回吻。电梯门打开,辰抱起安罂朝他的房间走去,唇齿却不肯相离。

她脱去他的衣服,他沉醉着,忽然,他拽起她,急切地脱去她的衣服,亲吻她每一寸肌肤,她能感受到他身体中将要燃烧起来的火焰。

一阵云雨后,安罂背对着辰而卧,辰靠近,从后边抱住她,温柔细语。

安罂,做我的女朋友吧。我爱你。

安罂转过身,圈住辰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口上。

安罂怀孕了,孩子是辰的,恩与她做爱时会采取避孕措施的。她准备在与辰关系确定以后告诉他。

辰抽空带安罂去他出生的城市,那个沿海的美丽城市。四处蔚蓝,每一季都有海风相伴,不同的,像各类性格的朋友,温柔的,狂烈的。

在滨海路上,安罂询问辰能爱她多久。他坏笑,一个多小时吧。

两边是欧式建筑,他们像是在异域。内心喜悦,幻想着离开一切烦杂,包括恩的束缚。

他们去星海公园。在海边旁若无人地亲吻,仿佛瞬间被擒住了灵魂。于是,安罂仰头,再一次询问辰的长久。

他将唇凑在她耳边,轻轻呵出,我们的爱情,只会随着身体的不复存在,我们注定是不会长久相爱的。

安罂低下头,眼角处流下淡蓝色的泪。

海鸥嘶鸣着,成群飞过,没有一丝眷恋。

夜渐凝重,大连的夜晚比北京更见喧嚣。

大街上熙熙攘攘人群,辰拉着安罂,他的手心不断冒汗,潮湿而温暖。

他带她去海边。他们聊了许多,关于他,他的童年,过早死去的父母,他独自一人,颠沛流离,辗转至北京,那个让他一直梦想的城市,梦想是,一片无际的金黄色麦田,清风徐来,漾起一阵波浪,还有香甜气息。

她也曾有梦想,对事物不妥协,只是经岁月消磨,棱角渐至光滑。她发现,这个城市的包容与刚硬,它似宽大的接纳你的一切,却也带着永不妥协的矜持。原来城市,与人并无两样。

风与身体交会,大海咆啸着,汹涌而至,静默而退,流沙飞速滑落,向着着迷的大海深处,探询着一星闪亮。

辰抚摸着安罂随风吹动的发。

安罂眼光幽蓝,仿佛洞穿他的灵魂。

日光照耀,洁白的云朵与蓝天纠缠,调和成柔媚阳光,撒向大地。

安罂斜靠在大床上,欣赏着眼前的如孩子般的男人,毛茸茸的短发,均匀的呼吸,吐出孩子般的气息,他手臂上突兀的蓝色静脉和匀称的身体。

她俯身,蜷缩着,紧贴住他,他翻身,覆盖住她。阳光越过窗子,打在他性感的蠕动的背脊上。

在大连度过短暂的三天。归途中,她在飞机上看途经的云朵,它们大朵大朵地盛开,美丽盛大。她感觉自己幻觉丰盈,足以点缀生活。

恩打了无数次电话,最后一则留言,无奈的,安,你回来打电话我吧,我很担心。

安罂心里微微一颤。

有些事情不能拖延。安罂拨通恩的号码,恩,我有话想跟你说。

我们分手吧。安罂看着深红色的地板,冷静地抽着烟。

你在开玩笑?宝贝,别闹了。

是真的,安罂直视着恩,我有孩子了。

什么?

孩子不是你的。

是的,我每次都有避孕。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告诉我你这两天去干吗了?

安罂沉默。

恩的面部开始扭曲,他发了疯似的拽起安罂,有些歇斯底里,终于,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怒意,狠狠地掴她。安罂只是怒视地看着他,没有言语。

他拖起她,往浴室走去,冰冷的凉水浇在安罂头上。

你给我清醒清醒,我这样待你,可你呢,你背叛我,你竟然背叛我。

他激动地狠敲安罂的头。然后,他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拽起,摔在墙上,双手抓住她的肩用力摇晃。雪白的肌肤上抓出暗红的血印。

说,到底是谁,为什么我这么爱你,你却有了别人的孩子。你带给我一种爱情假相,让我深陷其中,你太可恨。

安罂闭上双眼,不再看眼前的陌生面孔。

静默了一会儿,恩喘着粗气,走开,用力地摔上了浴室的门。

他不再问安罂任何,他承认,她是他所不了解的女人,她给他伤痛太深,他以为给她物质,她便可以安分地留在他身边。而事实告诉他,他估计错误,她自有她的内心世界,与他无关,他更无法探询。爱情只是个招牌,用来骗人,同时,也迷惑自己。

很久,他起身,打开门轻声说,安罂,我们分手吧,我放弃你。

安罂坐在地上,头靠着冰冷墙壁,透过湿润发丝看恩离去的背影,没有眼泪。

她开始害怕看见阳光,所以将所有窗纱拉上,房间里昏暗无光。她蜷坐在角落里,她在想她是否真的需要安静。那天在星海公园里辰的诺言渐至清晰,也好似伤口,触碰之后,疼痛难忍。繁杂思想,令她不安。爱情,会演变成一种假象?他们之间,或许也只是一场虚幻梦境,只向人呈现绚烂,虚假繁荣。

夜晚入睡时,她出现梦境。

旅途中,她偶然邂逅一场烟花,被逼至天空,痛楚盛放,如油彩般美丽。只是生命短暂,令人心痛。醒来后,心中仍有惋惜。或许,这也是一种指示。安罂从不相信冥冥,一笑带过。她站起身来,仔细梳洗,夺门而出。

在辰的公寓门口,安罂见到他,和他怀中的女子。

我,你消失了大半个月,我以为你不再回来。辰唇色苍白,甩开身边女子的手。

安罂只是微笑,转身,离开。

原来,这也只是一场以身体为初衷的所谓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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