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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耳盗铃成双对

2005-04-29欧阳雨

检察风云 2005年14期
关键词:广田李云行长

欧阳雨

2005年4月,中国农业银行贵州省分行女副行长李云以犯受贿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被判处有期徒刑12年6个月;之前,她的顶头上司——中国农业银行贵州省分行行长高继文也因犯受贿罪被判处有期徒刑15年。具有戏剧性的是,副行长李云先前对行长高继文的腐败行为深恶痛绝,曾亲自到北京农总行状告高继文,条条罪状经查属实,致使高继文于2003年6月被贵州省人民检察院以涉嫌受贿罪批准逮捕。可就在高继文走进看守所,仅仅相隔10个月,李云自己也因涉嫌受贿于2004年4月被贵州省人民检察院批准逮捕。更让人好笑的是,这一对“冤家”在受贿手法上虽然谁也没向谁请教过,但他们“掩耳盗铃”式的受贿故事,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不做憨包胆小鬼且看他“精明人”受贿三保险

1998年8月,时任中国农行湖南省分行副行长的高继文终于如愿以偿地坐上了向往已久的第一把交椅。贵州省农行前任行长退休了,经农行总行调遣,他走马上任贵州省农行行长之职。真是双喜临门,一上任就碰上省农行综合楼工程上马。深谙基建工程项目“猫腻”的高继文觉得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虽然前任班子已定下由“贵阳市二建司”获得该工程的土建、内外装修、水电等施工项目,但要在其中发挥一下新行长的权力弄点自己的东西也并非难事。就是说,高继文这新行长一上任就决心捞一把了,但怎么个捞法,怎么做个精明人,怎么个捞得滴水不漏而不被人察觉,这就要看捞的水平和艺术了。不敢捞是胆小鬼,捞了被人查出来是憨包。那些一个个憨包都栽了,俱往矣,数精明人物,还看我高某人今朝。

高继文8月上任,9月开会听取基建工作汇报,并定下了要把办公楼建为智能型办公楼的装修方针。为了表示自己的廉政,防止基建中的腐败,高继文还成立了一个“省农行基建办”全权负责基建装修工作。一切都是公开、公正、公平的,叫人看了无比的透明。其实,高继文早在定装修方针时就埋下了一个伏笔,根据高继文的装修方针,那个“市二建司”在某些项目上就有问题,但他不说,做出一种尊重前任领导班子集体决定的谦恭样子,也就是说表现出一副民主而不专横的领导作风,这样,新到一地,很快就赢得了众人的好评。当然,知心的话儿总要对人说,只是不遇哥们儿不开口罢了。

11月,高继文回到原籍湖南,立即找到了先前在湖南省当副行长时认识的一位哥们儿,其人便是××省“华光集团”公司总经理罗某某。高继文主动向罗某某说:“我们贵州省农行的综合楼工程被当地的一家公司中标了,但是,我发现那家公司搞幕墙装修工程的资质不够,你来不来?”“我也不够呀。”“你到贵州,哪个晓得你不够?你又不是想不出办法。”一句话点醒了罗某某,天下有这等送上门的好生意,哪有不去之理?罗某某当即找到深圳一家有装修贵州那种2000多万幕墙资质的“广田公司”老板刘某某协商,由没有资质的罗某某向具有设计甲级、施工一级的“双甲”资质的广田公司上缴5.13%的管理费,借用广田公司名义去贵州承揽那工程。事情谈妥后,罗某某把如何操作的全过程告诉了高继文。高继文在这方面真可谓老谋深算,他对罗某某说:“这事,我不直接出面,你自己去找北京农总行的人给贵州省农行的会计处长孙某某打招呼,由孙某某在会上帮忙推荐你。此外,我只和你发生联系,不与广田公司的刘老板发生关系。”别看就这几句话,其含义可深。一般人认为,要那罗某某自己去找北京农总行的人打招呼,岂不是为难罗某某?不,多年的往来,高继文知道那罗某某和北京的人说得上话,人家也买他的账。君有所不知,那罗某某可不是等闲人物,且不说罗某某自己本身是××省十大杰出青年、省政协委员、某大学客座教授等等,单是他那老爸在当地的显赫地位说出来也吓你一跳:曾任过省纪委副书记、省委组织部长,眼下是省人大副主任。罗某某正是有这样一种特殊地位,高继文才主动把那块肥肉给罗某某送上门去。和这样的人合作,百分之百放心,就算有人想找麻烦,谁又敢把那罗某某怎样?这是高继文为自己掩耳盗铃所上的第一道保险。有上边的人打招呼,是别的人推荐,他高继文只是听取汇报然后裁决,你看,是不是滴水不漏?还有,高继文说他只和罗某某联系而不和广田公司的刘老板发生关系,那是第二道保险,意即他只和罗某某“算账”,不和刘老板有任何私下的秘密可言,他和刘老板是公开的“公事公办”,这样,以后即便出了事,刘老板也说不出他高某人半点的不是之处。

高继文为了把清正廉洁的戏演得好上加好,在听取了会计处长孙某某的推荐后,还煞有介事地要求基建办对广田公司的“双甲”资质进行认真考察,考察当然是没有问题的。刘老板已经为罗某某印制了“广田公司副总经理”的名片。于是,他就拍板了,“既然‘市建二司已中标,我们也不要推翻前届领导的决定,幕墙装修就由‘市建二司分包给有‘双甲资质的‘广田公司,不必再搞什么竞标了。”就这样,罗某某通过借用别人的牌子而得到了价值2500万元的贵州省农行幕墙装修工程,狠狠地赚了一回。

如果说,高继文仅仅这样就心安理得地收受贿赂,那就太小看了高继文,他还有第三道保险呢。事后,高继文也没向罗某某立即“要账”。2000年,高继文回到老家探亲,罗某某要表示那意思,他带着高继文参观他新开发的一个花园时,对高说:“你儿子也大了,你选一套房子,算我送给你”。也许是高继文算了一下那套房子的价格,有点看不上眼,也许是他另有深谋远虑,高继文说,以后再说吧。这年年底,罗某某又到了贵阳,罗某某再次提出感谢的事,这次,罗某某似乎也意识到前次的不妥,一开口便说,送房子给你儿子确实不好,干脆给你100万。高继文这回笑了。但又说,我不能和你直接发生经济关系。这样,你把那钱给我兄弟高继武吧。过了片刻,高继文又马上改口道,那样也不好,你不是在省城有工程吗?叫高继武与你搞个“合作”拿钱。“行,这主意好。”不久,罗某某与他的另一个哥们儿商量好,让高继文的兄弟高继武去他那哥们儿的工地上“做工”,美其名曰“管工程”,然后有理有据地领钱。高继文听后,觉得这下可谓万无一失了,才定下那方案,打电话给他兄弟说:“有人要叫你去做事,你就去个几天,给你多少钱,你就如数拿回来。”事情的结果是,斗大的字认不了一筐的高继武去罗某某哥们儿的工地上睡了两三天觉,100万人民币就抱回了家,当然那100万绝不是罗某某那哥们儿的,而是罗某某支付的。——你看,高继文这个掩耳盗铃的戏演得多么曲折而设计周密?

贪官之心度贪官之腹

对于高继文这精明的掩耳盗铃之术,作为副行长的李云也并未看出破绽,她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认定高继文在这里做了手脚,或者说是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吧。但既然看不出破绽,李云又怎样上京告状呢?

其实,李云要告高继文,并不是他痛恨高继文的腐败,而是她心里不平衡。李云比高继文早一年当省级农行副行长,无论讲资历,讲业务,她都认为原行长退下来后,那行长的位置非她莫属。高继文什么背景?父母都是乡下农民;而自己的父母皆是当年和日本鬼子干过又和老蒋斗过的老革命;业务方面更是没话可说,她甚至看不起高继文那点业务能力。可为什么偏偏就是高继文上了呢?她早就想把高继文赶走,却苦于找不到高继文的把柄。直到高继文上任两年过后,也即2000年,她终于抓住了高继文的辫子。那就是1998年至2000年间,高继文违规批准贷给“常青藤花园”房地产公司董事长廖平5300万贷款项目。按规定,省农行仅有4000万的项目贷款权限。为什么要违反规定贷给那么多钱?没得好处干嘛冒违规之险?于是,告状的理由就出来了,“高继文和企业主老板勾结紧密,从中受贿”;还有一条,虽然举不出证据,但告状不需要证据,那是组织去调查的事,那就是高继文在省农行综合楼装修上有受贿行为。不远千里从他老家找来装修老板,这是为什么?后来,经检察机关查明,李云状告高继文这两条罪状居然条条属实。李云并未掌握高继文的犯罪事实,却为何一告一个准?

原来,李云在这两方面和高继文皆有共同之处。

先说那李云状告高继文与企业老板勾结紧密,从中受贿一事,李云自己何尝不是如此?不错,高继文确与“常青藤花园”的开发商廖平关系密切,高继文曾收受廖平人民币5万元、美金3000元,港元2万元以及价值4万港元的物品,并四次受廖平之请去香港进赌场,玩小姐等“忙得”不亦乐乎,从而违规贷给廖平5300万的巨额贷款。而且,还变相收受廖平198.37万元的贿赂。何为“变相贿赂”?廖平在得到高继文批给的巨额贷款后,为感谢高继文,便约高继文炒股,说他有内部消息,保证炒股准赚。高继文被说得跃跃欲试,但苦于手中资金不多,廖平就承诺可以为高继文提供所需炒股资金,若赢了钱是高的。高继文连声叫好。于是廖平就以高继文弟弟高继武的化名“张顺”“张云”等名义,先后在贵州证券公司、国泰君安证券公司等证券公司投入1500万元资金开了户由高继文炒股。不料,高继文才炒了5个多月,就亏了198.37万元,高继文见大势不好,赶忙收手,那亏了的198.37万元就让廖平给他贴上了。这不是变相受贿么?你道这高继文为何敢和廖平这么大胆地来来往往?他就不怕以后出了事廖平把他给供出来?这高继文其实比李云更谙熟官场之道,高继文一来贵州,很快就摸清了贵州的官场行情,他知道那廖平和她母亲刘某某(也是一个个体大老板)与省委书记刘方仁不是一般关系,那女老板要想做的事,书记刘方仁、副省长刘长贵都会给她尽力而为,人家既然是省委书记和副省长的铁关系,那还有什么信不过?还有谁敢打他们的主意?于是也就把廖平当作了如罗某某一样的“保险人物”,这就是高继文在寻找“保险”合伙人时的寻找标准。

李云也在贷款问题上和高继文一样有着见不得人的勾当。那是早在高继文还没到贵州上任时,她就于1997年开始,利用她担任省农行直属支行和省农行副行长分管信贷的职务之便,在先后七次收受了天津美洲集团贵阳液化气总公司老板黄高胜人民币13万元及美元3.8万元后,就违规给予其发放了贷款16个亿。她比高继文胆子还大,所造成的损失也更大,至今尚有1.68亿元的贷款逾期无法归还。自己都是这样吃了好处而给国家造成了损失,那高继文肯定也是从中吃肥了。实事上,这两人都因吃了诱饵而中了对方诈骗贷款的哑巴亏。

所以,凡是高继文做文章的地方,李云自己也做过类似的文章,其中奥妙岂能瞒过李云?故此,李云所告便准确率极高。又比如,李云在装修工程上捞的油水也不少,只是不及高继文那样上规模和档次。高继文是不搞则罢,一搞就是上百万。而李云不过是一次三万五万。这当然取决于权力的大小。这一点,李云是再明白不过了,所以她一心想告倒高继文。

李云从1997年任贵州省农行直属支行行长时起至案发前止,一有机会就要在装修工程上抢抓机遇,只是毕竟那基建和装修工程不比其他事儿年年月月都有,许多时候只是“千年等一回”,所以,这些年,李云所遇到的不过几起,得到的好处也不过100多万。想想自己一个副行长所遇到的一些小工程也收入可观,那高继文还会是傻子?这么一推理,李云心里就更不平衡了,要是自己是行长,那该是怎样的情形?——哼!非告个水落石出不可。

后来,高继文进了笼子,为了能立功赎罪,他想,自己尚且如此,那李云多年来一直分管信贷,且居然插手下边的基建,不想锅巴吃,你到灶背后转什么?那违规贷款16个亿给美洲液化公司,造成1.6亿的呆账无法收回,这里面没有猫腻也有鬼。于是,心里也不由得按捺不住,也提起笔来写下了“我要检举……”

年薪10万样样有为何受贿也上瘾

真是杀猪杀牛,各有各的杀法。李云在寻找“掩耳盗铃”的合伙人上与高继文不一样,高继文选择的是那种有特殊和深厚背景者为合伙人,他认为那些人保险系数大,没人敢动他们,也就为自己上了保险。而李云也想找到那样的伙伴,但那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不是你想找那样的人就有那么恰当的人,因而,只能是根据具体情况谨慎从事。这方面,她比较注意“信得过的交情”,比如,她和那包工头张某的关系就是这样。

实事求是地说,李云一开始也并不是一心想捞钱的人,按她自己的话说:“我年薪10万,爱人是银行学校的校长,父母都是南下老干,什么都不缺,我咋那么糊涂要去受贿?”开始,她是想帮一个苦孩子,心是好的。就是那个张某,乡下的穷孩子,上海交大毕业后,自己在社会上找饭吃。因为和李云的弟弟是校友,和李云的弟弟关系不错,也就成了李云家的常客。李云在了解了张某的家境后,就有心想帮一下这个和她弟弟相好的苦孩子。在她任省农行直属支行行长时,就把支行营业大厅柜台改造的17万装修工程拿给了张某做,当时压根儿就没想到要什么好处费。工程做下来,李云一看,还不错。于是,接着就把所属一个分理处35万的装修工程也交给了张某做,张某又做得让李云很满意。那时,张某是出于真心的感谢,于一个月白风清的夏夜,给李云送了3万元人民币去。李云也是真心的不收,但张某是一片真情,话也说得明白,既不是送钱求人办事,也不存在工程质量不好需要关照,完全是真诚的心意,要不是和行长的弟弟是校友和朋友,也不敢有此冒昧。李云一想,说的也是,再加上盛情难却,也就只好领了那份情,且也收得心安理得,没什么觉得有犯罪之感。

受贿常常和吸毒有惊人的相似,都是从那轻轻的一口开始,然后就上了瘾。那人民币揣在兜里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区区3万元也能让人心里甜滋滋的。到了当年年底,李云在单位里分到了一套房子。如果要一般装修一下,也要花个六七万。若要从自己兜里一下子拿出六七万,还真有点心疼。李云不由得就想到了张某,张某很快将装修的设计方案送给李云过目,李云很满意,并告诉张某一个好消息,说省农行在花溪的干部培训中心要进行改造装修,有900多万的造价,到时会尽力帮他一把的。张某听了自然心领神会,把个李云的新居装修得尽善尽美,且没收李云一分钱。这时,李云意识到这已是违纪或犯罪了,便假装要给钱,让张某核算一下造价和工价。张某于是就打了一张收到李云78598元家庭装修费的收据给李云,以防万一。李云拿到那张自己并未付钱的收据,觉得此事实在是妙,房子装修好了,自己未付分文,且还有一张付款的收据,真是天衣无缝。这就和高继文让他弟弟去做工领那100万一样,有着掩耳盗铃的异曲同工之妙。

事后,李云果然帮助张某承接了造价为920余万元的省农行花溪干部培训中心装修工程,她还给所属的一些地、州、市分行、支行的领导打电话,使张某得以承接了黔西南州分行、兴义市支行、黔南州分行等装修工程。当这些工程一一完工后,张某也想到了要感谢恩人李行长,但又怕真个害了自己的大恩人,于是就向李云说:“李行长,你给了我这么大的帮助,我是一定要感谢你的。但,这钱我不忙拿给你,你也不敢用。等你以后退了休,我再一并给你。这样大家都好。”应该说,那张某还是有些深谋远虑。但此时的李云已然不是先前的李云了,一是出于对张某的放心,自己有恩于他,又是弟弟的朋友,这不是一般的关系;二是怕以后人家变心。于是说:“唉,现在的人呀,很难说的。夜长梦也多哟……”那张某不是傻子,听出了是怕以后自己不认账,于是,就不再说什么,每做完一个工程,就如数给李云送上一笔钱,前前后后共送了李云60多万元人民币。

李云还有一个“合作伙伴”叫赵某,是个女的。李云也为赵某促成了一些工程。赵某为感谢李云,也一次就送了李云10万元人民币。权力真是值钱,李云也不过是又给一个分行的领导打了个电话罢了,一个电话就值10万元。为什么?也无非是自己在全省农行分管信贷这个职位上罢了。李云收那赵某10万元,是2001年春节的一天晚上。那时,李云已经对收受类似的好处费有点儿津津乐道了。而她之所以敢于放心收下赵某的10万元,也是因为她和赵某的交情不是一天两天。那赵某的老公是省交通厅的,过去因为常和李云有贷款方面的业务往来,也可谓关系密切的老朋友老熟人了,且赵某那老公本身就是个特会搞歪门邪道之人,是公安至今仍追捕的在逃者,天知道他在贷款方面和李云有些什么勾当?这样的老交情,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也是上了“保险”的,也就大胆地收了。且既已上瘾,也就越收心里越觉甜了。

应该说,李云和高继文在为自己的犯罪作“掩耳盗铃”之术时都无不下了一番选择功夫,也不能说都归于失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高继文一来贵州上任就敢捞那100万,难道先前在湖南就没有这方面的“掩耳”之术,就只有和罗某某这一次的勾当?而之所以没有暴露出来,那就是他“掩耳”的成功;李云也是一个例子,检察机关在搜查李云住宅时,发现她家拥有各种股票、国债等有价证券、存单,存款共计人民币300余万元,美元78500余元,除去她们家的合法收入和她的受贿以外,尚有100余万元巨额财产来源不明。100多万的来源不明不也包含了李云那些“掩耳”的成功之处吗?

不过,正如古人云: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高继文、李云纵然机关算尽,“盗铃”多了,“掩耳”也不过是一时的自我陶醉罢了。直到东窗事发,李云才恍然大悟,如疯如痴,一再叹息:“我咋这么糊涂?我年薪10万,我什么都不缺,为什么要受贿去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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