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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的无名指上套个东西

2005-04-29天涯的涯

幸福 2005年3期
关键词:嘴唇马克办公室

天涯的涯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的嘴唇始终没有感觉。但是,左手无名指忽然凉嗖嗖的。睁开眼一看,无名指上的戒指正像烛光一样跳跃。

1

我绝对不是个随随便便的女生,尽管不是从女子学校毕业,没有修过家政、女红之类的课程,但是这和是不是淑女关系不紧密。

我绝对不是个随随便便的女生,在男女关系上尤其如此。记得第一次小声跟妈妈借“月月舒”的当天晚上,妈妈围绕着如何不能早恋、如何拒绝男生的纠缠、如何防范男生使坏,跟我絮叨了足足两个小时。刚刚有那么一点那方面的意识,就被亲爱的妈妈扼杀在了摇篮,我能随便得开?

但是,我也不是从来没有随便过,25岁生日那天晚上,马克说:“亲爱的,爱我就给我,好么?”我没有拒绝他。我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男人。我没有拒绝一个甚至我爱他比他爱我还要多好多的男人的经验……

2

22岁大学毕业后,我怀着无限的憧憬,来到老爸费了不少心计才给我争取到的单位报道。1号去的,和我同办公室的是位哥哥,刚到单位的时候,他曾经跟我做过自我介绍,叫马什么的,没有听清楚,也不好意思问。马什么还热情地跟我说:这里工作很舒服,只是每个月末几天忙点儿。

第一天我就体会到了是怎么个舒服法。一整天,都没有点儿事情做,我除了修指甲就是聊OICQ。真舒服,我就喜欢这样的工作。

第二天,我一打开电脑就急忙登陆OICQ,密码输了十几遍,系统都重复提示:您的密码不正确。啊,昨天刚加的一个叫“黑夜的眼睛”的网友啊,我还以为我们会有故事呢。我一遍遍地重复着操作,不觉间,出了头汗。

这时候,头头进来了。我以密码丢失的速度手离开键盘,端正坐。

“昨天是你们办公室最后走人的?”头儿盯着我问。

“好像是。”我知道没好事了。

“你们俩谁最后离开的?昨晚楼层的铁门没锁,万一丢了东西谁负责?”头儿铁青着脸质问道。

完了,还没有机会表现我有多么优秀,就落下把柄,其实,也不是我不知道锁门,但是,那大铁门真的是太难锁了,我锁了足足有十几分钟,但是还是一拉就开了……

“阎总,不好意思,昨天是我后走,那门好像坏了,怎么锁也锁不上。”我正在寻思着怎么解释既能表明我承认错误态度诚恳,又能反应我不是故意犯错误的而且再也不会犯类似错误,一个男中音却抢了先。

“马克,你不是第一次锁那门吧,以后我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头儿说完笑都没笑一个就走了。

这时候,我才发现刚才坐得很端正的我,已经挪到了椅子的边缘,手心都急出了汗。我傻乎乎地直盯着马克,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没事吧?”还是马克先说话。

“阎总好凶哦。”我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我用眼角打量了一番刚刚知道名字的好人:没戴眼镜很犀利的眼神,鼻子高得不像中国人,嘴唇很性感。看着他,我的脸红了,我能感觉到,原来这就是偷窥的感觉。

“别多想了,以后注意点就是。”马克始终都没有抬头看我一眼,他正在看一本铜版纸印刷的杂志。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准备“工作”了。但是,今天,指甲用不着修,QQ也没得聊。倒霉透顶!

3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我有点想要个男朋友。哪个少女不怀春啊,我都22了。我想像中的他,首先嘴唇得性感,书上说,女人可以跟不相爱的男人发生那关系,但是不会让一个她不爱的男人亲吻,可见男人的嘴唇对于女人来说多么重要。其次,我不喜欢近视眼,书上说,男人的嘴巴里吐不出来几句真话,但是眼睛说的却都是真话,如果他戴眼镜了,我怎么能看得清楚他的眼?再其次,性感的嘴唇得有性感得鼻子衬着,像老男人华仔就好了……

这时候,有人敲门。

我正嘀咕着谁啊这么深更半夜的。来不及换睡衣,门就自己开了,是马克。他手里拿着一串钥匙,冲着我得意地笑。

“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么?”我色眯眯地问。

他没回答。

“你怎么有我的钥匙?”我又问。

他还是不回答。

我抱着腿坐在床上,像一只猫。夜色中的马克,酷死了。自顾自地斟了一高脚杯红酒,一口一口嘬着,始终不语。放下高脚杯,他开始脱黑大衣,边脱边往我这边走,在离我0.01公分的时候……

“你笑什么?你这傻丫头!起床上班了!”

原来,是做了个“噩梦”。哎,要不是妈妈,又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

在上班的路上,我一遍遍地骂自己:你怎么那么好色!一遍遍地脸红。一遍遍地问:你不会是爱上马克了吧,你相信一见钟情?你懂什么是爱?

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宁。在办公室,打翻过三次水杯;在下班路上,差点被车撞。

你不会是爱上马克了吧,你相信一见钟情?你懂什么是爱?我被这样的问题折磨着。是的,我不知道是不是爱上了马克,我不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因为我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你了解马克多少?人家快三十的人了,长得又那么适合做模特,人家说不定孩子都读幼儿园了呢!你了解马克多少,你就谈爱?仅仅因为他为你抗杠子?仅仅因为他帮你收拾你因为对他想入非非打翻的水杯?说不定,换成其他的女生他也会这样做,哪一个绅士不会这样做?

看来还是妈妈正确,她当初在教育我不要早恋的时候就说:女孩儿家,不要相信任何男人,男人都是骗子,当你没有看清楚他的行当就为他感动的时候,你就麻烦了!

真是,我现在就是,要多麻烦有多麻烦。

4

阎总是个不苟言笑的人。第一次见到阎总笑是在一次宴会上。

单位得了一个来头不小的奖,马克与这次得奖具有“没有……就没有……”的关系,我因为沾了和马克是一个办公室的光,一起出席了庆功宴。

男人们喝酒真是可怕,一玻璃杯一玻璃杯的,我喝可乐,也没有那么大的肚子。

宴会上,阎总和其他几个领导,不停地和马克碰杯,马克来者不拒,但终寡不敌众。我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勇气,嗖地站了起来:“领导们,马克喝多了,大家尽兴就好,不是么?”

几个还在碰杯的,听到我说这话,一个个杯子端在半空中,盯着我看。

我忽然意识到这话不该我说。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马克是你什么人?

还是阎总首先打破了僵局:“小马,双喜临门啊你,改天得你请客!”阎总说这话的时候,笑容可掬。

我狠不得跳进酒瓶子里淹死。

打那以后,同事们就没少取笑我,甚至当着马克的面取笑,毫不留情。

也是从那以后,我开始有意无意地去了解马克。隔壁办公室的黄大姐告诉我:马克还单身呢,好像相好的对象都没有。

对面办公室的汪大姐再次证实了黄大姐的话,还补充了点:小马是个好男人,为人老实,待人真诚。

你不会是真的爱上马克了吧,你相信一见钟情?你懂什么是爱?我暗自好笑,想不到我还这么花痴,幸好当初妈妈管得严,要不然,我BABY可能真读幼儿园了。

如果马克追我怎么办?答应他吧,我们一个办公室,多尴尬;不答应吧,我们一个办公室,多尴尬。我成天想着类似的无聊问题。

5

转眼两年过去了。事实证明我原先想的问题的确太无聊了,两年来,马克就压根儿没有过那方面的意思。我这个可怜的大花痴,一相情愿啊!

不过,这两年来,马克没少关照我。有好处的时候,往我身上推;有麻烦的时候,往自己身上扛;有时候我值晚班,他也总是借口有事一直拖到我下班;一起出去玩的时候,他总是帮我背包……

这是爱么?可怜我不懂什么是爱,但是,不是有首歌里唱“爱就要说出口”么?

一个星期一,我特别精神,昨天花了半个月的薪水买了套腾氏。但是刚推开办公室的门,却看到马克正在收拾东西。我半开玩笑地说:“怎么,老板炒你了?”

“没有,我辞职了,到另外一家公司去。”马克边收拾边说。

“北京?上海?还是广州?”记得马克以前曾经说过他最想去的是这三个城市。

“还在西安,就在前面一点。”“嘶嘶”,马克合上了他的公文包。

“嘶嘶”,我的心在碎,没有宣布开始,却已宣告结束。

“今天生日准备怎么过?晚上有时间么?”马克问我。

“嘶嘶”,我眼皮跳动的声音,他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但是,这不重要。“有啊,怎么,想请我?”我可不能叫机会擦身,宁可做花痴也坚决不做白痴。

晚上,马克约我七点吃饭,我死拖烂拖六点半就到了地方。

我跟在侍应生后面走进马克订好的包厢,侍应生说:“马先生交代过,今晚上不开灯。”侍应生边说边点上了蜡烛。一句“小姐,请稍后”搁下我一个人在宽敞的包厢里。

我正在端详着这些蜡烛,椅子背后忽然有双手蒙住了我的眼睛。

是马克,我知道,我能嗅出他身上的气味。

“你为什么辞职?”我问。

“不辞职,我敢向你表白?我们一个办公室,你答不答应都尴尬。”马克说。

“但是你辞职了,我们就不能天天见面了啊。”我早乐开了花。

“或许相爱的两个人之间,保持0.01公分的距离,爱情会更持久。”马克认真地说。

我不语,低头,左手搓着右手,右手揉着左手。

“爱我就给我,好么?”马克咬着我的耳朵轻声说。

“一会侍应生要进来,人家看到多不好意思。”但是我还是闭上了眼睛,我没有拒绝一个甚至我爱他比他爱我还要多好多的男人的经验……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但是我的嘴唇始终没有感觉。只是,左手无名指忽然凉嗖嗖的。睁开眼一看,无名指上的戒指正像烛光一样跳跃。

“埃及人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发现,人的左手无名指有条纤细的神经,直接通往心脏。所以,相爱的二个人,就把戒指套在对方的无名指上,表示为两心互属,一生相爱的证明……”马克在给我讲故事了。

我想歪了!亲爱的,我爱你,所以我给你,无名指也好,嘴唇也好,一样样地,统统地,我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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