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的传说

周　闻

“我在伦敦变成了‘女吸血鬼”23岁的撒旦教教徒曼纽拉·路达因这么说。

她因残酷虐杀朋友被德国波鸿法庭判处入狱13年。在法庭上，她声称自己在英国伦敦变成了吸血鬼。曼纽拉的证词从一个侧面揭露了英国地下的邪教世界的古怪面貌。曼纽拉·路达因说，她曾经在伦敦一家俱乐部工作，光顾俱乐部的顾客中有正常的人类也有“吸血鬼”。这一段经历使她放弃了“必有一死”的人类世界，换来的是吸血、崇拜魔鬼的“永生”。路达因在法庭上说：“两年半前我和撒旦教正式签订了合同，把灵魂卖给了他。”那时她正在伦敦一家俱乐部工作，经常参加一种“吸血晚会”，在夜晚光顾墓地、古代遗迹和森林。她说：“我们从自愿者的静脉中吸血，我还试过在不同的墓穴里睡觉。为了有更深的体验，一次，我还让人把我埋了几分钟。”

曼纽拉从14岁起就一直睡在棺材里，并开始躲避阳光。她和丹尼尔是通过一则征友广告认识的。26岁的丹尼尔原来是一名汽车零件推销员，后来和23岁的妻子曼纽拉都成为撒旦教徒。2001年7月，在夫妇两人的公寓里，他俩用一把铁锤和刀子杀死自己的朋友33岁的弗兰克·哈根，，并吸食他的鲜血。谋杀败露后，丹尼尔夫妇曾逃亡一周，他们开着车在德国境内游荡，多次企图自杀。后来，通过举报线索，警察在一个加油站将两人抓获。丹尼尔还随身携带着一把准备作案用的链锯。

2002年1日31日在德国波鸿接受审判时。丹尼尔身着黑色的哥特式服装出庭，他的头发部分被剃掉，露出刺在头盖骨上的撒旦教标志。两人在法庭上行为古怪，丝毫没有悔恨之意。他们不停地做下流手势、吐舌头、骨碌碌地转眼球，故意对着摄影师搔首弄姿。一名检察官在法庭上说：“我从没见过如此恐怖残暴的谋杀场面。他们在他身上共刺了66刀，他们显然以此为乐。”曼纽拉在法庭上还讲述了如何将被害人引诱进他们的公寓，以及作案的过程：“丹尼尔用锤子在他头上敲了两下，但他突然又站了起来，朝电视机走去。我手里的刀突然开始发光，我听见命令说，‘刺他的心脏。”杀死哈根后，两人又吸了死者的血，大约有一碗。被告在法庭上声称，接到魔鬼撒旦命令，要他们送一个人类祭品，因为魔鬼的宫殿里还缺一个宫廷小丑。最终，丹尼尔被判入狱15年，曼纽拉被判入狱13年。心理医生说两名被告都患有严重的心理问题。首席法官称“吸血鬼”夫妇在监狱中会接受心理治疗。

吸血鬼是西方世界里著名的魔怪，之所以说是魔怪，是因为他处于一种尴尬的境地：既不是神，也不是魔鬼，更不是人。就像被上帝遗弃一样，这一点在影片《吸血迷情》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表现。在人类创造夜里活动的精灵中，吸血鬼独具特色：它是僵尸，必须吸活人的血才能生存下去。吸血鬼应该是产生于与血有关的幻想——血，这宝贵的液体是生命的象征，人若因受伤失血，便有性命危险。而关于血的幻想可以追溯到人类的远古时代，第一个可靠的记载，是在中亚波斯发现的一只史前的陶罐，罐上有一幅画：一个男人在和一个想吸他血的魔鬼搏斗。后来，巴比伦的女妖李丽丝以吸儿童的血闻名，这个传说距今也有好几千年了。还有一些作家认为，关于吸血僵尸的传说，最早产生在公元前6世纪的中国。可见自古以来，人类就在想像的世界里杜撰出无数喝血的精灵。无论是在中国人、印度人、马来人，还是波里尼西亚人、阿兹特克人或爱斯基摩人的社会里，都有这方面的证据。这些精灵严格说来，并不能称为吸血鬼；吸血鬼乃是欧洲文明的产物。在欧洲，从历史开始的时候，就蔓延着吸血鬼的传说。成千上万的人们相信这一传说并在黑暗里因为这个传说而颤抖。

在中世纪的基督教世界里，血被赋予超自然的能力，而这些能力又得到鬼神学的渲染，由此产生吸血鬼迷信。11世纪、一些巫师和医生认为血有赎罪的功用，同时滥用对圣母玛丽亚的崇拜。他们开出的医治百病和延缓衰老的药方，竟然是喝处女纯洁的血。

新柏拉图主义强调极端唯心主义，主张“逃离身体”。这种思想认为人死后还有生命，这是在吸血鬼迷信形成的过程中，基督教起到了一种作用。基督教认为，身体只是物质的躯壳，所以会腐烂，而灵魂却能在另一个世界里继续生存，以等待在末日审判时复活。罪人若能悔过，尤其是在死前接受涂油礼的仪式，他们的灵魂就能因赎罪而得到拯救。凡是没有接受临终涂油礼的人，或者没有葬入圣地的人，例如自杀或被开除教籍的人，是注定不会得救的。按照基督教的解释，这些人就是“受难的灵魂”，既不属于今生，也不属于来世。关于鬼魂和吸血鬼的迷信于焉而生。鬼魂和吸血鬼不一样，鬼魂是不再有肉体躯壳的幽灵，因而对人无害；吸血鬼则是附体的鬼魂，是被炼狱里跑出来的灵魂所侵占的躯体。

11世纪，有人发现死人的身体离开了坟墓，而且完好无损，一些谣言于是流传开来。德·普朗西的《地狱辞典》，记载了一个事件：1031年，在法国南部里摩日开第二次主教会议时，德·卡奥尔主教说，他的教区里有个被开除了教籍的骑士死了，尸体几次被人在离坟墓很远的地方发现。

1193年梅普所写的《法庭锁事》，以及1196年德·纽堡格的《英国国教史》，这两部著作里有各式各样的故事，都是关于被开除教籍死人的故事。这类死人每天夜间从坟墓里出来，纠缠自己的亲人，造成一连串离奇的死亡。可是，打开他们的棺木，仍然可以看到尸体完好无损，而且还沾着血迹。惟一能让他们不再装神弄鬼的办法，就是用剑剌穿尸体，再点火把尸体烧掉。英国编年史家找不到一个专门的术语来形容这类僵尸，便称他们“吸血的死尸”，其实就是后来说的吸血鬼。

到了14世纪，吸血鬼迷信真正形成风气，普遍的程度不下于同时期肆虐的瘟疫，而且与瘟疫结合了。为了避免传染瘟疫，人们常常不确定病人是否死亡了， 便仓促将他们掩埋。几天后打开墓穴时，会看到保存完好但还沾有血迹的尸体，结果被想象成吸血鬼。其实这些人可能在临终时痛苦万分，想从棺材里挣扎出来，但徒劳无功，因而受伤流血。在迷信风炽烈的14世纪，吸血鬼传说由于瘟疫而广为流行。

14和15世纪，吸血鬼迷信在西欧还相当罕见。不过在法国，1440年的德·莱斯事件却轰动一时。在英法百年战争期间，德·莱斯男爵是圣女贞德的战友，贞德遇俘之后，男爵退隐于马什吉尔和蒂福日的领地。他后来迷上炼金术，希望在血里发现点金石的奥秘，以获得财富和权势。这些实验使他丧失心智，把大约300个儿童折磨至死。于是，法国小说家于斯曼在小说《在那儿》（1891）里，把他描绘成不折不扣的吸血鬼。

比德·莱斯更能代表吸血鬼的，是多脑河畔瓦拉奇公园的督军弗拉德四世。他有两个绰号：“特普”（施木桩刑的人），以及“德古拉”（魔鬼或龙的别称）。弗拉德曾打败来自奥斯曼帝国的入侵者，解救了自己的国家，成为罗马尼亚的民族英雄。但他是吸血的暴君，为了作乐而把成千上万的人用尖木桩戳死。费拉德的暴虐行为，替当时的许多编年史家增加了丰富的素材，把他写成一个传奇人物。现在，他的名字已与吸血鬼分不开了。他的残忍行径在400年后，引起英国作家史托克的注意，写成《德古拉》一书，创造了一则现代神话。而现在我们常见的吸血鬼形象，亦以史托克的德古拉最为有名，其中的德古拉伯爵是集当时的吸血鬼于大成，现在我们知道有关吸血鬼的特征、弱点等，都是出自这本小说。

根据罗马尼亚人传说，吸血鬼起源于罗马尼亚一个小镇，罗马尼亚也以吸血鬼是罗马尼亚人为荣，1995年起，每年举办全球吸血鬼研讨会。至于什么是吸血鬼，据他们说，吸血鬼可能是某种程度的活死人，他们在生理上已经死亡，没有心跳、不再呼吸、皮肤冰冷，而且不会老化。但是他们会思考、会说话、会活动，甚至也会受伤以及（最终的）死亡。为了维持这种优越于凡人的“活着”的状态，他们必须吸食鲜血。通常是吸人类的血，但也有吸食动物血的吸血鬼，甚至还有少数吸食吸血鬼血液的吸血鬼，不过大多数吸血鬼还是以人血作为维生之需。

吸血鬼咬人吸血之后，再给予对方饮用自己的血，那么被吸的人才会成为吸血鬼，这种由人转变成吸血鬼的过程是完全神秘的现象，转变者会体会到前所未有的感觉体验。这整个过程特称为“初拥”，他必须先被一名血族成员吸尽身上的血，然后马上接受该血族反喂食者身上的血（即使只有几滴），才可变成为新生的血族。刚变成吸血鬼的人通常还保有本性，他会以为他还可以如同生前一样的行动，过着原来的生活。但是，他将慢慢发觉到自己对鲜血的强烈渴望，他会发现自己竟需要吸取周围人类的血液维生，这种欲望是如此强烈，以至于他很难抗拒。渐斩地，他的思想方式便会逐渐改变。吸血鬼在最初也许会对自己的欲望试图挣扎抗拒，但是随着时数增加，他会渐渐习惯新的生活方式，猎食对他而言将愈来愈容易。他通常会变成一名孤独的捕食者，由于明白自己与凡人不同，他将远离人类社会，或隐藏身份匿居于城市中，欺骗他人也不相信别人。吸血之后，只要舔噬牺牲者的伤口，就可令伤口愈合以掩盖痕迹。吸血鬼的心脏停止跳动，体内的血液以扩散的方式流动，由于微血管已不再饱含血液，因此吸血鬼的皮肤特别苍白。有时候，甚至会在哭泣时流出血泪。吸血鬼可利用体内的血来治愈自己，当受到伤害时，体内的血液会集中到伤处，伤口附近泛出紫红色，很快即能痊愈。血族不用进食，但需要不断吸取鲜血。当吸血鬼感到饥饿时，会对鲜血产生强烈的渴望，这种欲望的强烈程度，不是凡人能够领会的。虽然凡人也会有各种欲求，但和吸血鬼的饥渴比起来，那根本不算什么。吸血鬼对鲜血的饥渴欲望，凌驾于饮食、繁殖、野心等欲望之上，是一切欲望的总和。吸血会为血族带来美妙的感受，就像吸毒一样，吸血鬼通常会痛苦却又无法克制地上瘾。吸血鬼的体内宛如居住着一头野兽，当饥渴的欲望爆发，便可能无法自制地陷入狂暴。尚未完全沦为兽性的血族，常常因此而挣扎不已。

吸血鬼不会衰老，随着岁月流逝，他将目睹周围沧海桑田的变迁，他的亲人也将年老死去，然而他只能在不死的生命中不断地残杀牺牲者。终有一日，人类对他而言只像“饲料”一样，或只像一群恼人的虫蚁。吸血鬼长老多半正是抱着这种心态，严格而言，这些长老吸血鬼的确已经和邪恶的恶魔无异了。吸血鬼拥有异于凡人的能力，不过需视其年龄而定。年轻的吸血鬼拥有的能力几乎和凡人差不多。但随着年岁增长，吸血鬼会慢慢发现自己能够掌握愈来愈强大的异能。换而言之，吸血鬼和人类最根本的差异就在于摄食的对象。吸血鬼不需要一般的食物，他们需要鲜血以换取永生。为了吸取鲜血，有些吸血鬼会豢养饲料，也就是自愿供应鲜血的人类，这些人似乎喜于被吸血时的那种“快感”；有些吸血鬼则躲藏在都市之中，利用酒吧剧院等场合，伺机勾引或诱惑人类；另一些则躲藏于黑街暗巷之间，以攻击的方式获得食物。吸血鬼都是夜行性的，他们很难在白日保持清醒。炙热的高温也会令吸血鬼惧怕。虽然有些吸血鬼对日光可以稍微有些抗力，但是没有吸血鬼能完全忍受阳光的曝晒，通常只要遭受一丁点日晒，就会对吸血鬼造成强烈的伤害，最严重的下场就是导致最终的死亡。

2002年，在南亚马拉威南部，盛传有人遭强索血液的谣言。有些人（多为妇孺）自称受到吸血鬼迫害，一名妇女指着手臂上的痕迹说，有人拿针头剌入吸她的血。

吸血鬼的传说在世界上如此普遍，其存在的可能性，科学家们仍在探索。